第 103 章 103

這乃是他修煉千年所得的,最接近法天象地的存在,他最大的底牌,哪怕在千年之前, 亦是令無數人為之瘋狂的頂級功法, 他倒要看看,戚無宴究竟能奈他何?!!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血影歇斯底里地咆哮出聲,而後攜著不可抵擋之勢徑直撲向了戚無宴,濛濛霧氣與刺目的血色交織。

霎時間風雲變色,狂風乍起,周圍的山石瞬間崩塌。

只眨眼間,聞蕭便已經化作個面容模糊血淋淋的血人,“我就是死,我也要你給我陪葬,你們誰都別想活!”

滾燙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球,他似是籠中困獸,他周身的皮肉裂開無數蛛網的紋路,似是泡漲了般,整個人都糊成了一團,隨著他不斷地吞噬著那些死侍血肉,他周身的氣息以一種恐怖的速度不斷地暴漲著。

一股濃郁的惡臭襲來,見著聞蕭有些失控的模樣,九頭蛇皺了皺眉頭,他向後退了幾步避開幾人鋒芒,看著周圍的亂象,他有些不耐煩地深吸了口氣,只覺有些說不出的心煩意亂,他並不想這麼塊與戚無宴對上……

哪怕他先前並未與戚無宴正面交過手,也知曉他的厲害,可到了這一步,九頭蛇眯了眯眼睛,目光森森地看向他尖銳的指尖,神色間帶上了絲狠厲。

九頭蛇眸光黯了黯,他的幾顆腦袋向著四處散去,悄無聲息地窺視著戚無宴的一舉一動,只見詭異的黑炎緩緩地繚繞於他的周身,形容詭異的巨獸隨之出現在這山澗一隅,他通體漆黑,眉眼緊閉,只額心生著大片暗色的紋印。

隨著他的出現,恐怖的威壓瞬間蔓延至這整片天地,山澗內的靈獸忍不住匍匐在地,神色驚恐地看著漫天的黑炎。

九天之上的雷雲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紛紛匯聚於此處,悶雷陣陣,天際似是打翻了硯臺,濃郁的墨色暈染,天光黯淡。

凡他所到之處,血色瞬間潰散。

不出他所料,聞蕭那個老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可他也知曉,戚無宴殺了聞蕭,定也不會放他一條生路!

看到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巨獸,九頭蛇神色越發的難看,他驀地化作原型,悄無聲息地逼近纏鬥在一起的二人,他死死地盯著戚無宴的身影,眼見他正將血影踩在腳下,鋒利的獠牙閃爍著森森寒芒,徑直向著那漆黑的巨獸襲去。

下一瞬,九頭蛇的動作一滯,他似是看到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於詭異的黑炎下宛若剔透的寶石,暈著濃郁的幾乎化不開的黯色,那是種極為獨特的顏色,他卻只覺心底一片寒涼。

他在那雙眸底窺探到了不加掩飾的殺意。

九頭蛇有些驚恐地看向戚無宴,卻見那巨獸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眸色空洞漠然,世間萬物於他眸中不過渺小螻蟻。

九頭蛇心底一顫,只見那詭異的黑炎已摧枯拉朽地擊潰了瀰漫的血色,聞蕭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他直後退了數百步,直到重重地撞在堅硬的山體之上方才堪堪停下,他的面上瞬間失去血色。

他身後的血影亦是隱隱有潰散之勢,整個人都像是個腐爛的朽木,透著股行將就木的衰敗, 幾乎是瞬間, 鮮血便泅溼了他身下的土地,他捂著劇痛的胸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聞蕭咬了咬牙,對著四處的叢林厲聲呵斥道,“諸位還不出來助我更待何時?!!”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茂密的枝葉隨著清風緩緩地搖曳。

就在那漆黑的火蛇即將吞沒那群死侍之時,只見幾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自林間一躍而出,神色沉沉地攔在了戚無宴的身後。

他們周身靈力氤氳,氣質脫俗,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素色的白綾宛若遊蛇奔走,迅速地將戚無宴困於期間,奇異的甜香蔓延。

戚無宴微微抬首,卻發現這幾人皆是有些說不出的眼熟,能讓他眼熟的,幾乎皆是千年以前殘存的各宗長老宗主。

戚無宴目光在他們面上停留了片刻,只見其中一人身披黑袍,面上繪製著神秘青紋,手執青銅羅盤,與先前出現在院外逼著顧南挽祭陣之人幾乎是一般無二的裝扮,只他的氣息更為平和深厚,宛若溫和之時的海域。

他竟不知,這些人何時與聞蕭有了聯繫。

戚無宴眸色黯了黯。

在他的目光下,那幾人下意識地與他錯開了視線。

聞蕭咳出喉間血沫,沉聲道,“諸位還在等什麼?”

“若他今日離去,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那幾人沉默了片刻,顯然也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不待聞蕭再語,他們直接祭出靈寶,力圖直接在此處絞殺戚無宴。

九頭蛇身形瞬間暴漲,他低低地咆哮了聲,徑直衝向了蟄伏于山澗的黑色巨獸,各色的靈力宛若翻滾的浪潮瞬間奔湧而至。

霎時間,周圍的山石崩裂,天光黯淡。

戚無宴看著那群逼近的修士,他微微垂下眼睫,雙手結印,額心的紋印隨著光影明滅,複雜玄妙的妖紋自他的頰邊緩緩蔓延至他的衣物之中,他神色冰冷地看向那群修士,眸底糾纏著絲絲縷縷的嗜血殺意。

靜靜蟄伏於他身後的巨獸瞬間暴起,卻是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衝向了洶湧的靈力浪潮。

只聽陣陣沉悶巨響,喧囂的山澗有片刻的死寂,下一刻,磅礴的靈力轟然炸裂,粗壯的巨樹攔腰折斷,整片山澗瞬間被那四溢的靈力夷為平地。

各色的靈力於虛空之中瞬間炸開,衝在最前方的九頭蛇只覺周身劇痛,鋪天蓋地的黑炎瞬間向他席捲而來,他甚至尚未反應過來,堅硬的鱗片已被黑炎灼毀,詭異的炎火宛若附骨之蛆,一進入他的體內,便瘋狂地破壞著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