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06

 越衡川見他醒了，溫聲道:“你困了就先回家，這裡交給我。”

 “沒事，現在已經不困了。”沈末說完，又繼續修改起了論文。

 實驗結束時已經十點多了，沈末和越衡川脫下實驗服，準備離開。

 其實如果不是越衡川，沈末能一直待到凌晨，眼下越衡川在，不好讓人和他一起熬夜，所以打算早點回家。

 兩人一起乘電梯到樓下，沈末正要說再見，卻見越衡川伸了個懶腰，提議:“一起出去吃點宵夜？”

 一想到前幾天和耿啟華吃飯乾嘔的那次，沈末怕再當著越衡川的面吐，果斷道:“最近我胃不太舒服，吃不了宵夜，先走了。”

 沈末沒走兩步，發現越衡川跟上了他。

 越衡川目視前方:“我車停在前面。”

 沈末點頭，和越衡川並肩走在路邊。

 晚風中帶有一絲涼意，月色朦朧，偶爾會遇到結伴而行有說有笑的學生，沈末望著暖黃色路燈下的法國梧桐，感覺時間的流速在這一刻似乎慢了許多，他很久沒這麼放鬆過了。

 走著走著，沈末聽見越衡川輕笑一聲說:“有種回到讀書時候的感覺，記得以前這裡沒這條路，只有片小樹林。”

 他們兩個大學都在這裡，沈末知道越衡川說的小樹林:“嗯，小樹林旁邊就是操場。”

 越衡川問:“你那時候經常去操場嗎？”

 “偶爾，怎麼了？”

 “沒什麼，”越衡川笑了笑，閒聊道:“算起來，從你讀博開始我們就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偶遇的概率應該挺大，你對我有沒有點印象？”

 沈末仔細回憶了下，如實道:“沒有。”

 氣氛變得沉默。

 沈末問:“你很早就認識我？”

 越衡川勾了勾唇，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有趣:“學長，你那麼優秀，整個系的學生幾乎都認識你吧。”

 學長……

 好陌生的稱呼，這還是沈末第一次聽越衡川叫他學長，而且這句學長，怎麼聽著有點挪揄的意味在？

 好在沈末到公寓樓下了，便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我先上樓了，你路上開車慢點。”

 越衡川看了眼沈末身後的公寓樓，停頓片刻問:“剛聽你說胃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