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海妖后 作品

第78章 第 78 章

 “放屁,我給你一萬,把你屋子拆了,從我家的地皮上滾出去。”

 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三叔公又從中調和:“別吵別吵,阿雪仔,你說個數!”

 “拿了我的地,就要拿別的地換!”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宅基地可以用了。”

 “那就把他家的山頭給我!”陸雪指著陸驚濤。

 陸驚濤不耐煩地點點頭:“行行行,拿走拿走!”

 三叔公是個爽快人,見雙方達成協議,立馬就拿出了轉讓協議,把山頭簽了,又補了宅基地的個人轉讓協議。

 公案辦完,陸驚濤和阿萍回家,陸雪和安夏被三叔公留下吃飯。

 “哎,你姨那個女人真狠,竟然能躲過全村的追截,硬是把你帶走,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挺好,這不衣錦還鄉了麼?”

 三叔公又轉頭問安夏:“你叫什麼名字呀,覺得我們村怎麼樣?”

 “我叫安夏,村子是挺好看的,就是那個山水大酒店讓我心情不好。”安夏故作生氣狀。

 安夏把今天她是怎麼輸成狗,回去又發現行李箱裡少了一萬塊錢的悲傷故事告訴三叔公。

 三叔公聽完,臉色都變了,用力一拍桌:“把陸深給我叫來!”

 不一會兒,陸深帶著幾個保鏢模樣的人出現,恭恭敬敬向三叔公行了一個禮,他的目光與安夏陸雪相碰:“你們……”

 “他是你太爺爺的兄弟家的孫子陸雪,他住房的時候,你們的員工看到姓陸的,都不知道多問一句的嗎!”

 陸深小聲嘀咕:“他也沒用他自己的名字登記啊……”

 “什麼?”三叔公看著陸雪。

 安夏說:“陸雪要花錢的地方都是我付。”

 “怎麼能這樣!這像什麼樣子!這生下來的孩子,到底跟誰姓!不行!明天我給你找個象樣的事做,陸家兒子只能娶媳婦,不能入贅!”

 三叔公做出最高指示:“陸深,把小安的十萬塊還給她,你們贏了她多少錢?全部還給她!還有她在房間裡丟了一萬塊錢是怎麼回事?!”

 陸沉忙說:“是,我馬上回去調查。那個……她沒輸錢,輸出去的都是我們送的贈券。”

 從三叔公家回到酒店,先退錢,再調查。

 但是進入房間偷偷翻安夏行李箱的人,沒有一個承認是自己拿了錢。

 “沉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時就住宿舍裡,要這麼多錢也沒地方放啊。”

 “沉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要拿,就全拿走,不會只拿一萬塊。”

 “沉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對錢不感興趣。”

 ……

 最終,也沒有人承認。

 但是安夏拿出有人私翻了她行李箱的證據,睡衣上沾著一枚帶灰的手指印,男人的手指印。

 陸沉無語,安夏又威脅著說要找三叔公評理,實在沒辦法,陸沉只得以房間防盜不力為由拿出一萬塊錢做為賠償。

 安夏此舉,就是要試試房間裡到底有沒有攝像頭。

 如果有,那麼陸沉會知道,那個手指印絕對不是他的人留下的,而是陸雪。

 好不容易把安夏向三叔公投訴的事都辦完,陸沉正打算告辭。

 安夏又開口:“既然三叔公都知道我和陸雪的關係,那就不方便三個人一屋了,你給我帶來的另一個人再安排一間房吧,放我隔壁就行,免得傳到三叔公耳朵裡,對他老人家的心臟不好。”

 與一萬塊錢相比,只是安排一個房間的要求,顯得簡單多了。

 原來的這個房間已經做過一次電子清掃,安夏和陸雪搬去新的房間,再做了一次電子清掃,也沒有監控。

 看來這裡的產業還不夠發達,設備技術沒有跟隨著“事業”的擴大而升級。

 陸雪問:“要是他們裝了攝像頭,而且還是你們公司生產的,你會怎麼想?”

 “嗯……早知道應該賣貴一點?”安夏笑著說。

 過了一會兒,安夏聽見隔壁有人在敲門,開門一看,是王志飛回來了。

 “我敲錯房間了?”王志飛疑惑地看著門牌號。

 安夏把鑰匙拍在他手上:“沒錯,我們又開了一個房間,不然怕你晚上不自在,又不能真的讓你睡浴室。先到我們房間來玩一會兒?”

 安夏從行李箱的隔層裡拿出筆記本電腦,播放王志飛拍到的內容。

 他今天下午收穫頗豐,除了拍到了窮人賭場裡的場景,還採訪到了幾個因為賭博而導致家徒四壁的人。

 這些人現在唯一的收入來源是村裡的分紅,還有幹一些陸沉要求的事情。

 被採訪者本來不想說具體是什麼事,被王志飛請了幾瓶酒,兩碟菜,他就什麼都說了。

 放貸、綁人、勒索……還有處理那?黑吃黑來場子裡搗亂的,帶出去火拼。

 剁手指割耳朵是常事。

 就連違逆陸沉意思的自己人,也會捱打。

 “你說對了,這裡真是黑黃賭毒齊全。”王志飛嘆了口氣。

 “現在你還需要什麼樣的素材?”陸雪問道。

 王志飛搖頭。

 “那我們明天去山上,隨便拍個全景。”陸雪說。

 這就是陸雪非要跟陸驚濤鬧個沒完的原因,陸驚濤名下的那個山頭是整個村子最高的地方,以前以採藥為生的時候,就沒什麼人去。現在大家都賺快錢,更沒人去了。

 “可是我的相機拉不了那麼遠。”王志飛很遺憾怎麼沒有把長焦鏡頭帶出來。

 “沒關係,我們帶了無人機。”安夏說。

 無人機,就藏在安夏車後的隔層裡,處於拆分狀態。

 ·

 ·

 這座山頭的新主人來視察了。

 從村子走出去,沒幾步,就沒什麼人了,有一些老破的房子,連門都沒了。

 財富帶來的虹吸作用,在任何地方都適用。

 再往前過一個溝,再過一條溪,就如同身在另一個世界。

 林深草密,陰影之中不知是什麼蟲子摩擦翅膀發出的清脆鳴聲。

 剛開始還能看看景,看了十分鐘之後,安夏開始無聊了起來。

 安夏跟在陸雪身後:“有蛇嗎?”

 “有。”

 “有毒嗎?”

 “可能有。以前有毒的蛇都被抓走當藥了,也可能已經斷子絕孫了吧。”

 “有狼嗎?”

 “沒有。”

 “有熊嗎?”

 “沒有。”

 “有老虎嗎?”

 “沒有。”

 “……真沒意思。”

 “有鬼。”

 安夏兩眼放光:“說說看?”

 “很久以前,這裡是一塊平地,地上有一個村子,忽然有一天,一陣狂風將一座大山從遠方吹來,落在地上,將村子壓住。

 村子裡的人沒死,他們的身體裡被隨風而來的山神控制,山神要求村民為他找來更多的人,從這些人身上提取精氣,供養他。

 大家剛開始很害怕,但是,大家發現,原來從其他人身上提取的精氣也能分給他們一點點,而他們,只要有一點點,就能強身健體,再也不畏懼飢餓與寒冷,同時也能受到其他地方的人尊敬,像對神那樣的尊敬。

 剛開始,只是山神的要求,後來,就變成了村民主動去做。畢竟,為山神吸取的精氣越多,他們自己得到的也越多。

 後來,山神看中了村子裡的一對孿生姐妹,要強娶兩人,姐姐幫助妹妹逃走,自己留了下來,生下了一個男孩子,自己難產而死。

 男孩子很小的時候,山神將他帶在身邊,以他為繼承人為目標,讓他學很多東西,村裡人見到他,都十分尊敬。

 後來,吸取了他人精氣的人類,也慢慢地變成了非人之物,他們慢慢接過了山神的權柄,接過了他的力量。

 有一天,山神忽然不見了,最受山神信任的那個人類對小男孩說,你是山神之子,應該由你代替他,坐在山神雕像原本所在的位置上。

 山神鵰塑的位置之上,懸滿了尖刃,男孩不願意,有人將男孩用力抬了上去,用沾滿血的手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站起來逃開,要他徹底也被權柄的力量控制。

 沒過幾天,男孩的姨媽,那個逃走的妹妹回到山村,悄悄將還沒有被徹底控制的男孩帶出了村子。”

 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山頂。

 說是山,其實不過一百多米高。

 站在頂上往下看,能俯視整個村子。

 三人到了山頂,開始拼裝無人機,調整無線攝像頭。

 山頭清風徐徐,無人機緩緩升空,向村子的方向飛去。

 “難怪你這麼可愛,原來是被萬千寵愛長大的,山神之子。”安夏一邊控制著無人機,一邊在陸雪的耳邊輕聲說。

 “你好傻,誰會把一個故事當真啊。”陸雪的眼睛看著變成一個黑點的無人機。

 “行,是故事。那山神去哪兒了?”

 “被打碎了,碎成一塊一塊的,然後,被燒成灰,大概被埋在哪塊地方了吧。”

 “山神之子要學什麼?”

 “看賬,與各路神仙的孩子拉關係,還有……被迫鍛鍊身體,山神認為身體好,才能做好事情。”

 安夏滿意地按了按陸雪的肚子,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摸出結實規則的形狀:“對於他這個觀點,我很贊同。”??“專心開飛機,別讓它跑了。”要是王志飛不在,陸雪會挺高興,有一個外人在,陸雪的偶像包袱還是有點重。

 安夏哼了一聲。

 在村子上轉了一圈,在監控裡忽然看見有一隊小車過來,來人下車,與掛名的村支書三叔公親切握手,隨行的還有許多記者,舉著照相機,對著幾人一通猛拍。

 “領導視察?”

 “視察也是應該的,這個村子是全市gdp的重要組成部分,納稅積極分子,農村致富典範。”陸雪的話裡多少帶點陰陽怪氣。

 王志飛迫不及待地想下山:“我去看看,也許是他們背後的人物。”

 安夏攔住他:“能讓你看見的場面都是父慈子孝,如果他們想聊一些少兒不宜的話題,那種場所你又進不去。回去吧,無人機已經拍到臉和車牌了,能知道是誰已經不錯。級別要是再高一點,就不是你這個級別的人能發表的了吧?”

 一個省臺的記者,確實很難。

 媒體界也是有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跨省表揚別的地方好事,沒有問題。

 就算是批評,問題也不算太大。

 這次王志飛出來是因為他們臺剛好在做反賭博題材,本省不好找,就算有,曝光還是不曝光?曝了豈不是不給本地主管單位面子?

 找隔壁省正合適,因為近。

 但是想曝光更大的人,那就屬於自不量力了,就連央視也做不到。

 只能是紀委出手,是雙開,是免職,還是接受調查,定了調子之後才能見報上電視。

 否則,就算拍了也不會見光的。

 王志飛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也只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