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一笑 作品

第40章 第四十章(正文完)

沈哲在會所見到商落的第一個眼神往她身後瞥了一眼, 不見其他人,他第一句話, “小落落, 你男朋友呢?”

“我說了,你生日我就帶男朋友來,你投機取巧, 我不承認。”商落往包廂裡面走。

包廂裡開了兩桌牌,商淮舟和蕭漾都在。

“你個小落落,長大了翅膀硬了吧,都開始跟哥哥較真了。”沈哲剛碎碎念念的說完,在外聽電話的蘇聽闌也推門進了包廂。

沈哲‘呵’了聲, “老蘇, 你怎麼也來了,不是說在出差嗎?不是忙嗎?”前不久生日陪女朋友,“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小落落的男朋友是誰啊。”不錯, 有了一個和他一樣好奇的人。

不像麻將桌上的那兩個人, 從頭到尾對商落男朋友是誰這件事漠不關心,好歹商落是他們家的小寶貝啊,沈哲看著自顧打牌的兩人,說道, “我說你倆咋不關心呢?”

蕭漾左手夾著一根菸, 右手丟出一個牌,“大尾巴狼不是跟在後面嗎?關心啥?”

沈哲沒聽懂這話的意思。

商落身後除了跟了蘇聽闌這隻老狐狸, 並沒其他人。

蘇聽闌眉間一片溫和,“別看我, 我跟家屬一起來。”

沈哲還在雲裡霧裡。

商落一個旋身挽住蘇聽闌的胳膊, 眼眸裡帶著盈盈笑意, 跟沈哲介紹,“沈哲哥,鄭重給你介紹一下,蘇聽闌,我家屬。”

“什麼意思?”沈哲呼了一口氣,不可置信。

商落又說,“沈哲哥,是你讓我帶男朋友過來的,我帶過來了,你又不相信。”

“臥槽,臥槽!真的假的?”沈哲在心裡吶喊了一百個臥槽!向牌桌的商淮舟和蕭漾求證。

商淮舟和蕭漾丟這牌,沒看他。

“沈哲哥,你懂我的意思吧?”商落笑著眨眨眼睛。

別人有沒有懂,蘇聽闌不清楚,他懂商落的意思,嘴角不由地勾起一絲淡笑。

沈哲沒心情深思商落這句話,只是狠狠地盯著蘇聽闌,“蘇聽闌你這隻老狐狸,你特麼,你特麼!”沈哲拳頭癢了!一種他看著長大的大白菜,被一頭老豬給拱了!氣得他直咬牙。

沈哲呵呵兩聲,“我可算看明白了,難怪你變著方兒的討好小落落,原來是打定了這個主意啊!你可以啊,這麼多年不找女朋友,你竟然把魔爪伸向了小落落。你你你——”沈哲又驚又氣。

他總算明白,商落高中畢業那晚,他擔心商落將來被臭小子拐走,蘇聽闌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原來那個臭不要臉的就是他。

虧他這些年以為,蘇聽闌不讓商落談戀愛,是出於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愛護,敢情他這隻老狐狸早在這裡等著呢。

沈哲一時難以消化。

蕭漾這時講話了,“沈哲,這個時候你就該揍他,反正兩家長輩都揍過他,不缺你一個。”

沈哲聽到了了不起的八卦消息,蘇聽闌肖想小落落,被兩家長輩各自打了一頓。

商落立刻護住蘇聽闌,皺皺眉,“沈哲哥,別聽我小姑父瞎說。”扭頭衝打牌的蕭漾道:“小姑父,你再胡說八道,我回去告訴小姑姑你揹著她抽菸。”

蕭漾撣了撣菸蒂,拿著聞了聞,“你個小東西,別瞎說,我聞聞味道而已。”

“人證物證都有。”商落趁機拿出手機‘咔嚓’拍了兩張,“還有攝像為證,聽闌哥對吧?”

蘇聽闌拳捂嘴邊,淡笑道,“落落說的沒錯。”

商落笑容裡帶著幾分狡黠,“律師都這樣說了,你還能抵賴?”

“......”蕭漾。

沈哲見商落這麼維護蘇聽闌,心痛不止,“小落落,蘇聽闌這種老狐狸你別護著他,不然他將來指不定怎麼欺負你呢。”他看蘇聽闌的眼神都能噴火。

商落繼續維護蘇聽闌,“你們別詆譭聽闌哥,他才不會欺負我。”

蘇聽闌摸了摸商落的小腦袋。

他的小未婚妻沒白疼。

商落“聽闌哥要真的敢欺負我,我就找沈哲哥揍他。”

這句話中聽,沈哲喜歡。

蘇聽闌,小狐狸,

他哪能欺負她啊。

“某個不要臉的老狐狸,騙走了我們小落落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行?上桌。”沈哲的代價,清楚明白,情場得意,牌場當然要讓他們幾個錢包鼓鼓。

“沈老六,這句話中聽,蘇老狐狸,趕緊的。”蕭漾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麻將桌。

蘇聽闌自是懂他們的意思,溫聲問商落,“落落,要不要玩牌?”

沈哲趕忙出聲打斷,“誒誒誒,蘇狐狸你玩不起是不是?自己的事情別拿落落當擋箭牌?落落你看清楚了吧,這隻老狐狸,這麼不靠譜,趕緊分了!”

“或許聽闌哥,怕你輸得太慘,一會兒哭了怎麼辦?你有沒女朋友安慰。”

“......”沈哲受了一萬點傷害。

沈哲指了指麻將桌最裡邊,特意給他安排了光線暗一些的位置。

打牌時,蘇聽闌一門心思都在商落身上,並沒在牌面上。

商落靠在身邊看牌,眼皮微微下垂。

“困了?”蘇聽闌輕聲問。

“還好。”只是好幾天沒挨著蘇聽闌了,聞著他身上淡淡地木質香就有點犯困,他不在的這幾天,她都沒怎麼睡好,以前可沒這個毛病。

“這把打完就回家。”蘇聽闌對打牌沒特別大的興趣,偶爾陪沈哲他們玩幾把。

“老蘇,這才哪到哪呢,想走,沒那麼容易!”他剛贏了蘇聽闌兩把,剛進狀態,想走沒那麼容易。

“沒事,我不困的。”商落搖搖頭,現在還早,回去也睡不著。

“要不要吃水果?”蘇聽闌溫聲詢問。

“嗯。”商落點頭。

得到答案,蘇聽闌隨意丟出了一個牌,拿了一個蜜橘去皮,再去掉蜜橘上的經絡,然後喂到商落嘴邊。

商落下巴擱在蘇聽闌臂彎裡,賴洋洋地張開小嘴,她柔軟的唇和舌頭碰到蘇聽闌指尖時,無疑撩撥起他心底點點漣漪。

蘇聽闌偏下頭在商落額頭上落了一個吻。

沈哲用麻將子叩了叩桌面,“姓蘇的,這麼多人看著呢,別佔小落落便宜!”沈哲看著商落在蘇聽闌身邊嬌嬌嫩嫩的模樣,那是一個恨啊,當初他還給蘇聽闌發了典藏小視頻,早知道那個人是小落落,打死他都不會發那種視頻,甚至還要阻止蘇狐狸這種行為,讓他八百年後再吃肉。

“我親吻我的女朋友,不可以?”蘇聽闌溫和的目光裡綴著淡淡笑意,繼續幫商落去蜜橘上經絡,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沈哲咬牙切齒,“好好打牌!”

蘇聽闌淡笑,“我專注打牌,你還怎麼能贏我?”

“......”沈哲。

沈哲、蕭漾還有商淮舟一起贏了蘇聽闌不少錢,三人正樂呵呵的,接到電話,姜梨和商時卿要過來。

蕭漾聽到他家卿卿要來,第一時間把包廂的空氣淨化器打開,還禁止所有人抽菸。

垃圾桶的菸頭讓侍者清理了,還去內置的洗手間刷了牙,又還拿了一瓶漱口水,生怕自己留了味。

沈哲舔了舔門牙,“瞧你那點出息,剛剛不是挺橫的嗎?把在我們面前拽得跟二百五的勁道,拿到商大小姐面前耍一耍唄?”看他脫不脫一層皮。

蕭漾確定氣息清新後,懟沈哲,“男人的狠是留給外人的,在自己媳婦兒面前拽算什麼男人?你一個流水席不懂的,懶得跟你講。”

“......”沈哲莫名受內傷。

一切妥善,蕭漾早早就在會所樓下去等商時卿。

最後,麻將桌上換成了三個女孩對陣沈哲,另外三位男士,都在一旁伺候著。

蕭漾特意給商時卿加了一把軟椅,生怕她不舒服。

姜梨前不久在練習了一段高難度的古典舞,傷了腰,商淮舟溫熱的大手無聲無息地放在她的腰背上按壓,仔細照料著。

商落這邊,蘇聽闌的手臂不但要給她當枕頭,還要給她拿果汁,剝水果,有時候她懶得看牌面,他還要給她小聲讀牌。

整個包廂,沈哲才是那個最痛苦的人,不但要吃三份狗糧,今晚贏的錢全部吐出去不說,還倒貼了百來萬。

最後,他輸得毫無鬥志,撒牌,揉了揉鼻骨,“祖宗們,我不行了,不打了,不打了。”沈哲牌技在一般人中算不錯的。

但架不住三個高手,商時卿是打麻將的好手。

姜梨以前不怎麼會玩,近幾年都是商淮舟在一旁指導,成了一箇中高手。

商落從小學什麼都快,逢年過節都會陪在商老爺子身邊看他打各種牌,打麻將這種小伎倆對她來說毫無壓力。

在她們完美的配合下,沈哲有多慘,可想而知。

蕭漾大掌護著商時卿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沈老六,平時讓你少泡妞,這麼快都不行了?需不需要我找個專科醫生來給你瞧瞧?”

沈哲瞬間炸毛,“勞資說我打牌!別瞎逼逼。”轉頭勾著笑,“商大小姐,某狗在你沒來之前,吞雲吐霧,老煙槍一個,聽說你要來了趕緊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樣的,被他用過的漱口水和牙刷都要在裡面盥洗室。”互相傷害,誰怕誰。

商時卿一個眼神過來,蕭漾囂張的氣焰立減,乖乖認錯,“寶貝,就抽了一根菸,而且就一口!身上都是沈哲燻過來的,他見不得我們好,倒打一耙。”

“最好只是這樣,要是被我逮到,你就完蛋了。”商時卿睞蕭漾一眼。

“媳婦兒,不敢不敢,我哪敢騙你啊!”蕭漾認慫。

沈哲就喜歡看蕭漾這副,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在商時卿面前慫得像一隻軟殼蟲。

商落吸了一口飲料,“沈哲哥,不打了也可以,不過你在沃倫達姆說的話,是不是要兌現啦?”

“小落落,我在沃倫達姆說過什麼話?”他什麼也沒說啊。

蕭漾找到了報復的機會,“這個我清楚,我跟卿卿舉行完婚禮後,你在我酒吧說的,當時你說,只要蘇老狐狸把她帶過來,你就喊人家嫂子,不分年齡?現在趕緊吧?”

“......”沈哲。

*

商落大二、大三的學業比較緊張,大部分的時候都跟著導師做項目。

她和蘇聽闌處於半同居狀態。

商落大三那年,元旦節,在兩家長輩的見證下,和蘇聽闌正式訂婚。

當年春節,陶薈喊了蘇聽闌來商家老宅過年。

於是,商落髮現蘇聽闌在他們家,她在家的待遇就變得非常差,她媽媽什麼都向著蘇聽闌說話。

還讓她懂事一些,不要什麼事都指使蘇聽闌去做。

要學會體貼蘇聽闌。

還讓蘇聽闌不要太慣著她,更不要事事都依她。

她很委屈的好麼,她只是讓他倒了一杯水,溫了牛奶,剝了瓜子和水果。

好在,她在老宅有爺爺撐腰,爺爺事事都依她。

然後,蘇聽闌被嫌棄地加入了商淮舟和蕭漾做家務的行列。

商落在家裡受的不公平待遇,勉強平息。

在商家老宅那邊跨往年,蘇聽闌送商落回來,準備離開,陶薈留蘇聽闌在家裡住。

陶薈給他準備了客房。

商齊裕淡聲開口,“給他準備客房做什麼,今晚我們要秉燭夜談。”

“......”陶薈睞了商齊裕一眼,嘀咕他一句,神經啊。

商齊裕的用意,蘇聽闌明白。

不想看見他跟商落在他眼皮底下秀恩愛。

商落卻不懂商齊裕這樣的安排什麼意思,她只擔心老爸的身體,“爸,這樣不好吧?你之前心臟就有些不舒服,還是早點休息吧?”而且最近幾天蘇聽闌飯局很多,都沒休息好,也需要好好休息。

商齊裕沒好氣地給了商落一眼,“你也知道不好啊,那還不是被你氣的!”

“我最近很乖的好嗎?哪有惹您生氣啊?”她很冤啊。

商齊裕喝了一口蘇聽闌煮的茶,“你哪天乖了?當初要你學商業管理,你報了設計專業,這不是誠心氣我?”

商落沒所謂道,“有聽闌哥呀。你很久前也說過,我不不想管理公司,就給你找一位能管理的人。這不,我給你找了一位好女婿,以後你的公司能不能發揚光大,就要看他的了。”

“......”蘇聽闌無奈又寵溺地看了商落一眼,敢情小狐狸跟他在一起,是為了讓他替她打工來的。

商齊裕豈會不知,蘇聽闌是管理公司不二人選,將來交到蘇聽闌手上他也放心。

只不過,就想沒事唸叨女兒兩句。

順便讓她知道,當初她的決定,他是很生氣的。

商落又想了想,“聽闌哥一個人太忙了,管理不過來。還有三哥和小叔啊,三哥給我那麼多華商集團的股份,我又沒為集團做什麼貢獻,拿著良心不安。還有小叔這些年,給了我好多資產。”商淮舟那份股份是在她跟蘇聽闌訂婚前夕給她的,還是蘇聽闌擬的。

商淮舟給商落華商集團的股份,商齊裕懂他的用意,在彌補當年他退出集團的事情。

路津鳴給了商落太多東西,等他將來結婚生子,他必須回贈他。

陶薈聽不得丈夫譴責女兒,哪怕做做樣子也不可以,“大過年的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做什麼?女兒女婿好不容易放假,聊一點輕鬆的話題不行啊?況且你女兒也不差勁啊,你又不是沒看見,兩年半的時間,她跟導師一起做了好幾個設計大項目。她自己辦的工廠也擴建了規模,依我看,將來指不定比你公司的規模還要大,你還是自己好好守著你的公司。”

“......”商齊裕被老婆懟得無話可說。

陶薈提到工廠擴建,商落悄然無息地看了一眼蘇聽闌。

只有她明白,她能這麼快的擴建廠子,少不了蘇聽闌在其中幫她操作,無論是金錢還是人力,都是他的。

在幫商落溫果茶的蘇聽闌,感受到商落的目光在他身上,蘇聽闌抬頭,看向她,一雙長眸溫柔的和她交纏。

商落一下就沉醉在了蘇聽闌的溫柔中。

陶薈有些困了,便說,“聽闌的房間我不單獨準備了,今晚聽闌住落落的房間。”左右都是公認的小兩口了,住一起沒什麼。

“......”商齊裕。

商落驟然收回目光,臉頰爬起一絲紅暈。

還是第一次在父母的眼皮底下,她跟蘇聽闌住在一個房間。

“謝謝媽,謝謝爸。”蘇聽闌微微頷首,清雅的嗓音裡透著幾分喜悅之色。

面對蘇聽闌忽地改口,商齊裕一口氣憋在心裡要上不下的,又覺得這個稱呼沒什麼問題,只能甩手上了樓。

“你們早點休息,我和你們爸先上樓了。”陶薈打了個呵欠。

兩位長輩都離開了,客廳只剩下蘇聽闌和商落。

蘇聽闌還在幫商落溫果茶。

商落挪了挪身體挨著蘇聽闌坐,挽上他的胳膊,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犯饞,“我還想吃糖炒栗子了,一會兒再幫我弄一些唄。”

“大晚上的,吃這些不容易消化的零食,一會兒又該哼哼唧唧地叫著肚子不舒服。”

商落勾了勾唇瓣,“我要是不消化難受,你就陪我在這裡坐一晚上。”

蘇聽闌贊同道,“好,我們做一晚上。”

商落正準備點頭,發現蘇聽闌這句話裡大有玄機,狗男人又在開車!

她狠狠地瞪了蘇聽闌一眼,丟在他的胳膊,想要遠離他。

被蘇聽闌攬入懷裡,商落的一雙小手被他揉在手心,他溫聲說,“傻。”

什麼啊?

她哪裡傻了?

蘇聽闌將溫好的果茶遞給商落,“我是個律師,什麼東西都敢亂交給我,不怕我把你賣了?”

“那你會嗎?”商落清澈見底,

“不會。”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珍寶,捧在手心都來不及,蘇聽闌又說,“將來有一天咱爸,把公司交到你手上,屬於你的東西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上。”

雖然這些還早,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但道理要告訴她。

“你這麼不相信你自己?還是說不相信我和我爸媽的眼光?”

蘇聽闌被她認真的目光逗笑,“傻瓜,這是在教你如何自保,何時何地都要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地段。”

“那你怎麼不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地段?”為她傾盡所有。她跟蘇聽闌定親前,蘇雲輝已經將自己手上的股權劃在她名下一部分了,另一部分留給他們結婚後的,話中意思很明顯,是留個孫子或孫女。

換句話來說,蘇聽闌將來想要動蘇信這部分股份,還得經商落的同意。

“我最安全的地段,就是你啊。”小笨蛋。

“那我最安全的地段,不可以是你麼?”商落眨了眨眼眸。

“......”蘇聽闌無聲嘆息,他的小狐狸就是個小傻瓜,這樣的小不點,讓他如何不愛,不好好捧在手心。

商落‘嘖嘖嘖’了幾聲。

蘇聽闌笑問,“小腦袋瓜子又在想什麼?”還‘嘖’這麼大聲。

商落燦若星子的眼眸裡閃爍著幾絲狡黠,“我再想,聽闌哥,你真窮。以後要敢對我不好,不好好幫忙經營這麼多家公司。等你年紀大了,英俊的面容不復存在,我就把你掃地出門,然後去找個年輕的小鮮肉。”

蘇聽闌溫潤的臉色垮了下來,騰出一隻手來關掉加熱板上的電源,彎腰將商落打橫抱了起來,商落反應過來,想要反抗已經來不及,蘇聽闌抱著她,直徑走去她的閨房。

半個小時後,商落嗚嗚咽咽破碎的聲音從小嘴裡溢了出來。

“嗚嗚嗚——”

“噓——”蘇聽闌食指豎在她,眸色暈染著情愫,嗓音低啞,“寶貝,別出聲,一會兒被爸媽聽到,你該害羞了。”

“!!!!!!”

儘管隔音效果很好,她和父母的房間是斜對面。

商落以防萬一被聽見,一直忍著。

因為極度的忍,一雙眼眸淚光隱隱。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隨著力度,她的上下浮動,整個人都可憐巴巴的。

那種讓人憐惜的模樣。

讓蘇聽闌欲罷不能,更為用力的欺負她。

許久之後,蘇聽闌咬了咬商落柔軟的耳垂,“寶寶,再說一遍,還找不找小鮮肉了?”

“不找了。”商落哭著求饒,狗男人要弄|壞她了。

“還嫌不嫌棄我老?”蘇聽闌嗓音沙啞的問。

“不嫌棄了,不不不,你一點都不老!”她的腰都要被他弄斷了,“嗚嗚嗚——聽闌哥,哥哥——”她聲音斷斷續續的不連貫,“哥、哥——放過我吧。”

商落斷斷續續的聲音中,溢出了‘哥哥’,讓她吃了更大的‘苦頭’。

*

凌晨四點多,蘇聽闌終於消停。

商落和蘇聽闌剛睡下不久。

商落迷迷糊糊中聽到蘇聽闌手機響了。

他還接聽了。

商落像一隻累壞的小貓咪,乖巧地匍匐在蘇聽闌懷裡,她艱難地打開眼眸,悶聲問,“怎麼了?”

蘇聽闌低頭吻了吻商落的額頭,握住她貼在他身前的雙手,溫柔又低聲地開口,“馬場那邊打來的電話,小白可能要生產了。”商落最近一直在等小白生產,不告訴她,明早她知道會很失望。

商落聽後一下子清醒,眼眸裡泛著疲憊,更多是驚喜,“聽闌哥,我們去見證新生命吧。”新年,見證新生命再好不過了。

蘇聽闌垂眸看向被子裡,“你可以?”剛剛都哭著喊腿痠,沒力氣了,不要了。

商落趕緊閉攏雙腿,顫著心尖兒,埋怨道:“都怪你!明知道這幾天小白隨時可能生產,還這樣欺負我!”

蘇聽闌不做聲,只是輕輕笑,那溫醇的笑聲裡,免不了有得意。

商落堅持要去接生,蘇聽闌不攔她。

虛扶著她下床,不慢不緊地跟在商落身後。

商落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大衣。

蘇聽闌又給她套了一件雪白的羽絨服,又給她為了一條圍巾,又給她戴上厚厚的羊毛手套。

商落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圓潤得像一個白色的球體,非要脫掉羽絨服。

最終,反駁無效。

蘇聽闌和商落出門的時候在下雪,很大,一張張的,像鵝毛般地在天空中漂泊。

蘇聽闌怕商落冷,儘管她穿得很厚,還是將她裹在懷裡。

等他們到了蘇聽闌的私人馬場,獸醫和馬場的管理人員都在裡面。

馬廄裡焦急等待小白生產的小黑,在看到兩位主人的到來‘吼吼吼’地蕭蕭鳴聲,似乎在告訴裡面生產的小白,又似乎在向兩位主人訴說他的擔憂。

商落摸了摸小黑的頭,安慰道,“小黑,不要擔心,小白和寶寶都會沒事的。”

小黑似乎聽懂了商落的話,情緒穩定下來。

小白似乎能感應到主人的到來,商落抱著小白的脖子,輕聲安撫,“小白,不要害怕,會沒事的。”

小白輕哼著,蹭了蹭商落的臉。

雪駒身孕非常稀有,很多雪駒都不能正常孕育後代,順產更難。

商落看到渾身通白的小雪駒出聲那刻,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仔細觀察後,商落髮現小雪駒的頭頂那一撮毛是黑色的,很像小黑,一點點黑色的點綴,俏皮又靈動。

商落想了一會兒,為小雪駒取名為:小雪。

原因不言而喻,出生在大雪天。

關於商落的取名這件事,蘇聽闌不敢恭維。

“聽闌哥,我們給她相一個對象。”雪駒品種稀有,配對也必須要相應的種類。

“好。”蘇聽闌應。

“最好能陪著她一起長大。”向她的聽闌哥陪伴她一樣。

“好。”蘇聽闌笑著點頭。

“聽闌哥,給小雪相對象的時候,帶我一起吧。”她想去看看小白出生的地方,更想看看蘇聽闌為了幫她尋找雪駒,守了大半年的地方。

“好,來年開春,我們一起去。”大西北的氣候乾燥,伴隨這黃沙,還可能有積雪。

*

小白這邊的事,處理完。

天已經亮微微亮了,整個馬場都被厚厚一層白雪覆蓋,銀裝素裹。

天邊卻已經出現了一道晨間的紅暈,雪白的大地在微微光輝下,變得暖和起來。

商落想要踩雪,想要看初陽漫步雲端。

蘇聽闌牽著商落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的漫步在白雪之上。

商落聽著腳下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唇角彎彎地喊蘇聽闌,“聽闌哥。”

“嗯?”他應答。

商落看著逐漸初升的太陽,勾了勾唇,“謝謝你陪我一起成長。”

蘇聽闌頓步,扭頭看身側的女孩,“那落落想要怎麼謝我?”

商落微微一笑,“當然是,許你攜手相伴不離不棄的未來啊。”

她精緻的小臉,染著輕輕地笑意,在滿地白雪的襯托下,在晨曦的朝霞中的餘暉裡,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蘇聽闌雙手分別握在商落腰側,他眉宇間都是熨不開的柔情,“好,落落要說話算數。”

“嗯。”商落眸子裡點綴星光。

蘇聽闌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那寶貝解釋一下,你的書包裡為什麼還會有情書?”

“啊?”被他看見了?

蘇聽闌柔情的瞳仁,縮了幾分,“別說你不清楚,我特意放在了明顯的位置,一群大學生跟小學生似的,還遞情書!”

“......”商落揚起頭,眼眸裡的星光依然在,她解釋,“那個就是誤會,我的心裡,眼裡都只有你。我已經跟那封情書的主人講清楚了,以後也不會發生了。”商落說著取下手套,在蘇聽闌眼前晃了晃小手,“聽闌哥,你看,上次因為要捏造景模型,沒能戴。這不,項目一結束,我就趕緊戴上了!”

她戴了他們的訂婚戒指。

蘇聽闌心底動容厲害,“乖寶寶。把手套戴上,冷。”蘇聽闌低頭幫她戴手套。

商落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聽闌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小姑娘什麼時候又跟他這麼客氣了?

商落垂著眸,臉頰泛紅,“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嗎?”

蘇聽闌默了兩秒,答應,“可以。”

商落滿懷期待地看著蘇聽闌。

蘇聽闌淺咳一聲,“但你不要害怕。更不要說我不正經。”

????

她為什麼會害怕?

至於正不正經,他本來就不正經!

尤其是在床上,非常不正經,說的話更是色氣沖天。

和床下的他,可以說是兩個人。

不過,商落還是第一次看見蘇聽闌耳尖爬上了一抹紅。

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她非常好奇!

半晌,蘇聽闌開口,“我二十五歲生日那晚,你喝醉了,親了我。抱著我說,想跟我永遠在一起,不分開,我當真了。”

“啊?”她親了蘇聽闌!!!不可能吧???

蘇聽闌低頭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就知道你不信。你仔細想一想,那次,第二天早上起來,你跟我說你的嘴唇火辣辣的,我怎麼回答的?”蘇聽闌頓語,在商落驚愕地眼神中,又一次開口,“我騙你說,你昨晚喝多了,非要吃生辣椒,為了不讓你繼續鬧,讓你咬了一口。”

“實際呢?”商落心頭輕顫。

蘇聽闌又輕咳了一聲,他清了清嗓子,“實際是我親的。”

“!!!!!!”那那那時候就親她了???她才多少——十八歲吧?

蘇聽闌牽著商落繼續往前走,也繼續說,“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商落呼吸微凝。

蘇聽闌看向身側的女孩,“春夢。與你有關的春夢。”

對她的想念從那個夢開始,一天比一天濃烈,直到最後藏不住。

也是從那天起,他逐漸意識到,他對商落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這確實夠震撼的!

商落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出現在蘇聽闌那種夢中!

以前完全看不出蘇聽闌對她任何想法好嗎?

他對她都是十分嚴厲的。

蘇聽闌頓步,握在商落腰間的手緊了幾分,“是不是怕了?”

商落搖頭,“只是有點重震驚。”她抬眸看向蘇聽闌裹著擔憂的眸子,“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慶幸。聽闌哥,我慶幸那個人是你。”她無法想象那個人倘若不是蘇聽闌會是誰,更無法想象,蘇聽闌和其他女孩在一起的場景。

她可能真的會心痛吧。

她可能再也遇不到像蘇聽闌對她這樣好的男人了。

可能真如同她自己的安排,孤獨一輩子吧。

商落抿了抿唇,抬頭深情表白:“聽闌哥,我愛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謝謝他,一直呵護她,寵愛她,包容她的任性。

“我更愛你。”蘇聽闌將她深深裹入懷中,溫柔仔細地親吻著她,然後,小心翼翼地探入,抱著她的手臂,本能地緊了一些,再緊些。

商落壓在蘇聽闌身前的雙手,隨著她無法抵擋的親吻,攀爬而上,環住蘇聽闌的脖頸,深情回應,舌間輕緩地摩挲著。

許久,兩人唇瓣才稍稍離開了些距離。

眼底都纏著動情之後的情愫,還未褪卻。

蘇聽闌抵著她的鼻尖,輕輕喘著氣息,唇邊溫著笑意,“真正感謝我的話,獎勵我早點修成正果?”

商落耳尖紅紅,“再早也要等我畢業吧。”

蘇聽闌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個吻,滿足道,“好。等你畢業我們就領證。”

“好。”商落輕快答應。

從前她從沒想過會結婚。

所有的沒想過,皆因那個和你契合的人沒有出現。

當那個人出現後,一切都會變成可能。

兩人十指相扣地踏著雪,誰也沒再講話。

雪白的地面上留著一串串大小整齊的腳印。

如此美妙和般配。

在上臺階之前,蘇聽闌挺拔的身軀在商落身前蹲下。

他聲線溫柔道:“落落,上來,我揹你去閣樓看日出。”

“好。”商落唇角彎彎,趴在蘇聽闌的背上,一雙手輕輕地環抱著他的脖子,小腦袋依賴地貼在他的肩膀處。

《正文完》

西子一笑/文

2023年2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