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醉酒



 不光如此,林秋宿還握住謝嶼的手腕。


 他強烈要求:“而且你今晚跟著其他人廝混,我怎麼辦?要去必須一起去!”


 他以為多出一個胡攪蠻纏的電燈泡,對面肯定會打退堂鼓。


 但在看清楚林秋宿那張臉後,那位男性調酒師驚喜道:“好啊好啊,你們一起來啊!”


 林秋宿一時竟不知道該震驚還是該疑惑:“……”


 “這位漂亮弟弟,我剛換班上崗,之前都沒注意到你。”那人解釋。


 他再細聲抱怨:“好端端的幹嘛一直趴著啊?剛才我以為你喝得不清醒了呢。”


 林秋宿:“…………”


 本來林秋宿故意兇巴巴的,裝出一副讓人避之不及的樣子,想讓這人知難而退。


 不料被對方三言兩語地說完,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躲在謝嶼後面難為情。


 謝嶼扶住身體不禁發晃的林秋宿,說:“他喝多了不舒服,我們不繼續打擾了。”


 擔心林秋宿學校裡的朋友回頭找人,謝嶼多講了一嘴。


 “我會聯繫好他的同學,你們要是有問題,可以直接找孫總。”


 謝嶼提到的是酒吧合夥人之一,也是之前來門口迎接自己的經理,在這裡工作的都清楚這個名字。


 這麼交代完,他帶著林秋宿上樓。


 林秋宿以為謝嶼肯定會把自己抓出去嚴厲審問,沒想到謝嶼往樓上的包廂走,不禁“咦”了聲。


 謝嶼說:“趙居竹給我點了碗麵,都快涼了,他在手機上催了我大概三百條。”


 林秋宿暈乎乎地說:“你來酒吧吃夜宵?”


 “那是我的晚飯,我之前是真的在加班。”謝嶼道。


 林秋宿不甘示弱:“那我也真的去圖書館了!”


 他步伐不穩,沒辦法走太快,謝嶼特意放慢了腳步,兩個人一起走到趙居竹開的包廂。


 今晚趙居竹約的都是熟人,有一大半去過郊外別墅裡辦的生日宴會,對林秋宿有點眼熟,能叫得出名字。


 “這不是小秋嘛!”趙居竹說,“孫總跟我開玩笑,說謝嶼搞豔遇去了,合著是和你邂逅啊?”


 謝嶼很謙虛地否認:“可別亂說,他晾了我半天,這屬於我倒貼。”


 林秋宿掙扎道:“你突然冒出來,我這是驚嚇過度,屬於正當地保持沉默。”


 “就酒吧這光線,你倆還能把對方認出來也算是牛逼,擱我的話,就算知道謝嶼在這兒,我估計也找不到他人影。”趙居竹說。


 那面已經被後廚重新換了一碗,此時熱氣騰騰,成了謝嶼一延再延的晚餐。


 食物下肚,謝嶼疏離地謝絕其他人的敬酒,自顧自吃了兩塊果盤裡的哈密瓜


 其他人對他很客氣,見他敷衍地用開車當藉口,又在手機上處理公務,也收了心思沒再繼續勸。


 另外一邊的林秋宿就沒這種待遇了,幾個宴會上和他認識的男男女女接連起鬨,鬧著要讓林秋宿補上宴會里沒喝成的香檳。


 幾杯香檳過後,他們喝起洋酒拼冰紅茶,林秋宿好奇味道,又稀裡糊塗嚐了半杯。


 再過了會,包廂裡開始玩骰子,林秋宿在摸索明白規則之前,被下套輸了兩局,這下又灌了幾杯啤酒。


 當謝嶼從手機裡抬起頭來時,林秋宿已經歪在沙發的角落不吭聲。


 最開始的時候,謝嶼就有開過口,讓大家少去灌林秋宿,十八歲的男生沒喝過酒,第一次喝別折騰出心理陰影來。


 不過林秋宿對他的叮囑很不滿,提醒謝嶼不要看輕了十八歲,這未嘗不是年齡歧視。


 現在好了,沒受歧視的林秋宿很雀躍,和一群少爺和千金玩鬧半天,雙方均是意猶未盡。


 後者這群人混跡各種酒局多時,喝完了一桌還在商量著去隔壁續攤。


 而林秋宿面頰酡紅,令謝嶼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間點已經有宿舍門禁,謝嶼只能把林秋宿安置到其他地方。


 上車的時候,謝嶼幫不省人事的林秋宿繫好安全帶,還妄想與醉鬼商量。


 “你是想回我家,還是開一間酒店湊合住?”他問。


 林秋宿好像在拍喜之郎果凍:“我要當太空人!”


 謝嶼深吸一口氣,沒有再問他,反正也套不出一句正經話來。


 返程路上不是很太平,林秋宿的手機還響了,來電顯示撥號方是傅遲。


 謝嶼代替他接通之後,簡短地講了下情況。


 “有勞你幫忙照顧一下小秋,要是晚上有哪裡麻煩,可以聯繫我這個號碼,我翻牆出來很方便。”


 傅遲說完,再嘆氣:“梁楓說喝了一杯雞尾酒,怎麼會醉成這樣?”


 實際上林秋宿不僅喝了高度的特調,還另外喝了至少三種酒,這麼混合著下肚,不醉才奇怪。


 謝嶼怕他半夜酒勁上湧,八成會難受得厲害,走之前特意問經理要了解酒藥,當場就讓林秋宿喝過一碗。


 然而解酒藥在林秋宿身上效果欠佳,被暈乎乎扶進熟悉的大平層後,捂住胃得輕聲哼唧。


 “還知道我是誰麼?”謝嶼問。


 林秋宿想了想,說:“野男人。”


 謝嶼聞言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把林秋宿柔軟的臉蛋。


 “那你還敢跟著走?你哥沒給你上過安全教育課?”他問。


 林秋宿站不太穩,勉強坐在玄關的實木長凳上,任由謝嶼半蹲下i身,替他解開鞋帶又換上拖鞋。


 他沉默半晌沒有答話,謝嶼還以為他被問住了,但林秋宿忽地喃喃:“不要林觀清管。”


 謝嶼沒聽清楚:“什麼?”


 林秋宿又嘟囔了一遍:“我才不用林觀清管。”


 謝嶼怔了怔,雖然覺得林秋宿和林觀清之間,相處模式確實有點問題,但也在正常範圍內。


 相比於許多為了利益形同陌路的家庭,他們兩個相依為命,甚至還算溫情……


 謝嶼問:“為什麼不要他管?”


 林秋宿抓住謝嶼的袖子管,扯得有點用力,讓謝嶼不得不靠得近了些。


 “他只想把債還乾淨,他說這輩子再也不想回來了。”林秋宿說,“我還要待十年八年的地方讓他覺得很傷心。”


 謝嶼任由他攥緊衣服,問:“傷心?”


 不過這麼講可以說得通,在那個小鎮接連失去了父母,高中時期的林觀清經歷了一場家破人亡,還留下一屁股債。


 未來還沒開始,就被變故壓得喘不過氣,林觀清讀大學時靠的是助學貸款,課間時間到處打零工,過得還算能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