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大夢敘平生 作品

第51章 養炸毛超兇小童星





 國內的決賽,直通券最終花落一支千徵百戰、成名已久的舞團。




 blaze smolder從三十二強殺到十六強,再殺到八強,止步八進四。




 媒體報道的時候沒有用“遺憾”、“惜敗”之類的字眼,因為這已經是目前為止,國內青少年舞團在國際正規賽事中拿到的最好成績。




 “宿主。”系統翻了好多遍評論,特別高興,“這回沒有一個人說大野狼划水了!”




 ——不是沒有划水的主舞,但一場接一場的比賽看下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為聞楓燃和“划水”這兩個字有任何關係。




 他入行晚,起步比起專業練這個多年的練習生差,但勝在機能強、身體掌控天賦高,況且還有玩了命一樣的不知疲倦的練習。




 綜藝拍攝的時候,後幾期童教練把smolder拉來伴舞,還有人說聞楓燃水平不行,拉低了整個舞團的表現。




 後來就沒人這麼說了,到wod國內決賽的時候有人開始喊“帶飛”,到世界賽的八強戰,開始有人追著他隊服背後的銀狼喊“小狼神”。




 就像彷彿天生就是為了秀場而生的、原世界線裡臺步走得宛如干架都能火的血紅大野狼,也正在迅速被越來越多的大牌秀場和知名設計師注意到。




 終於過了接單高峰期、以為能放個假好好休息一下的英模文化,就這麼被公司獨苗苗藝人一個人的單子又不講道理地淹了。




 一群只休息了一個月多一點的天選打工人,再次悲壯地回到寬敞明亮的工位,吃著食堂裡已經拓展到全世界風味的美食,拿著全部工時都按加班算的三倍工資,繼續工作。




 更重要的是,他們家的血紅大野狼真的玩得很開心。




 超級開心,練動作累到站不起來也開心,糾正體態被推拿師按得慘嚎引來全部小黃人圍觀也開心。




 不光是因為能掙好多錢、能供所有小黃人都好好讀書,也不光是因為想搶來足夠的話語權,牢牢護住經紀人。




 這些當然都是聞楓燃最最重要的事——但對經紀人來說,也有件同樣重要的事。




 系統抱著情緒探測儀彙報:“大野狼超級開心!他喜歡跳舞也喜歡t臺!他還想學架子鼓!”




 上輩子的聞楓燃沒來得及去想“喜歡什麼”。




 他要考慮的是“什麼有用”、“什麼能多掙錢”、“什麼能護住弟弟妹妹”,摸爬滾打得一身泥濘,沒人護著的野狼崽子頭破血流瘦骨嶙峋,還要掙扎著齜起牙。




 就像一輛破破爛爛的五菱宏光,窗戶也破了、倒車鏡也沒了,一邊的門拿膠帶纏上,還在玩命踩油門。




 但現在不一樣了,不著急,一切都來得及,他們的車速可以慢下來。




 可以開二十邁,可以去看路邊的風景,當然也可以給油——但那得是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因為熱愛,因為沉迷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所以可以油門焊死然後炫酷漂移。




 這兩種感覺是不一樣的,只有擁有了隨時可以慢下來的權力,全速疾馳的狂飆才會帶來真正的痛快舒暢。




 “還好。”穆瑜和系統擊掌,“我們做得不錯。”




 系統特別興奮:“宿主可以當超級金牌經紀人!”




 穆瑜的確在考慮退休後的職業,倒還真沒計劃過這一項,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經紀人要坐飛機。”




 人是會長大的,兩歲時穆瑜能接受的極限高度是兩米、極限速度是二十邁,被兩個以上奇怪的人盯著就必須閉上眼睛在心裡祈禱,希望能從天而降一個汽車人。




 等長到三歲,穆瑜就能接受三米和三十邁了。




 十八歲那年他去考駕照,路考的時候側方有一輛渣土車失控,穆瑜提醒教練坐好,用一輛前驅桑塔納開出了270°迴轉漂移。




 但穆瑜還是不太喜歡坐飛機,尤其是民航客機。




 主要原因是這個世界的規則裡不論多有錢,也不能買下一架客機,然後和機長禮貌商議“請問可以讓我來開嗎”。




 所以他們來洛杉磯的這一趟,穆瑜其實是真的和系統認真討論過,是否存在買下一條遊輪,然後遠渡重洋走水路去比賽的可行性。




 可惜聞楓燃這段時間的通告安排實在太密,水路比不上飛機的速度。如果他們要坐船過來,就得順便再買下一個秀場,改在遊輪上舉辦。




 穆瑜覺得可以,系統覺得可以,穆雪團同學和大野狼都超級興奮地覺得可以。




 但秀場主辦方不幹。




 主辦方哭著殺到英模文化,堅持他們這場的主題是秋冬裝不是泳裝,設計師完全不想在路過夏威夷,背景是沙灘、陽光和比基尼的遊輪上展示羽絨服。




 “但我們回去的時候可以這麼幹!”系統查詢了聞楓燃接下來的行程,“馬上就要開學了,大野狼接下來要用功讀書,我們可以買一艘遊輪慢慢回去!”




 穆瑜點了點頭,他也是這樣計劃的,並擁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花出去好多錢。”




 系統敲三角鐵:“對!!”




 血紅大野狼掙來的錢已經超過了他目前的數學水平,於是拉上他雪團兄弟一起幫忙,兩個人算了一下午。




 得出的結論是可以供孤兒院裡的所有小黃人都放心讀書、想讀多久就讀多久,都能供得起,剩下的錢存銀行,利息還夠他雪團兄弟和經紀人環遊世界。




 ……




 算完以後,聞楓燃對著這個計算結果拼命揉眼睛:“這也太幸福了。”




 他把密密麻麻的算草紙仔細疊好,寶貝似的藏起來:“那我豈不是現在死掉都能瞑目了。”




 說完這句話的血紅大野狼就慘遭雪團大哥制裁。




 大哥的跳躍能力非常強悍,強悍到離譜,跳起來不光能打到大野狼的膝蓋,還能打頭。




 “啪”的一下,特別嚴格。




 “呸呸!”血紅大野狼趕快知錯就改,“我說錯了!長命百歲長命百歲!”




 然後由他雪團兄弟拿著噴壺給他“施法”,施法的過程是噴一頭一臉的水,施法過後不吉利的話就會無影無蹤。




 聞楓燃已經很久都沒有過負面傾向嚴重的情緒——當然,長期焦慮導致的固化思維慣性並非那麼容易解決。




 就比如有些時候,反覆好些天都攻克不了某個高難度動作的“小狼神”也會控制不住地瘋狂加練,然後被經紀人在練習室抓住。




 但老師一次都沒有批評過他。




 也沒有用很熟練的“引咎辭職”來嚇唬他,只會說睡不著,拉他出去陪自己散步。




 有時候雪團也來了,就是三個人一起出去散步。在星星底下走,天南地北漫無邊際地聊,不特地提練舞的事,但也不特意避開。




 “不著急嘛。”臨上飛機那天晚上,穆瑜還在揉小狼崽耷拉的腦袋,“是因為動作練不會,還是因為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是因為動作練不會——至少起初是,不過後來就不全是了。




 因為誰都有動作練不會,煩是會煩,但聞楓燃也早就被童教練三令五申,玩命練傷的兩個前車之鑑都在盯著他。




 “是因為心情不好。”血紅大野狼低著頭小聲承認,“情緒上來了,就會想很多煩心事,就會忍不住著急……想累到大腦放空,這樣什麼都不用想。”




 穆瑜給他提建議:“那也不非要練舞,還可以做十頁英語卷子。”




 blood-red wild wolf:“……”




 blood-red wild wolf:q口q




 經紀人被小狼崽張成方形的嘴引得笑到咳嗽:“不需要忍住,著急一點也沒關係。”




 聞楓燃愣住:“不需要嗎?!”




 “不需要啊。”穆瑜走累了,就隨意斂衣坐在路邊長椅上,示意小朋友一起坐下,“可以打滾,可以耍賴。”




 小狼崽瞬間從耳朵尖紅到爪子:“太、太幼稚了。”




 “我家的小孩就可以。”穆瑜的回答理所當然,就好像這本來就是件不需要強調、和“秋天到了楓葉就會變紅”一樣的事。




 秋天到了楓葉就會變紅,春天到了小樹就會發芽。




 所以穆影帝家的小孩著急了、煩躁了、心情不好了,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躺下打滾耍賴蹬著腿大聲喊。




 著急了又不是什麼壞事,誰都會心情不好,誰都會有負面情緒,有了也沒關係,只要發洩出來就好。




 血紅大野狼抱著膝蓋變成小狼球:“可我想當情緒穩定的成熟的酷大人。”




 穆瑜笑出來:“成熟的酷大人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著急,我有時候會連打三個小時消消樂。”




 小狼球瞪圓了眼睛:“這麼久!”




 “還買道具。”酷大人坦然承認,“有時候一關怎麼都過不去,會買好幾百個金幣。”




 小狼球:“!!!”




 聞楓燃當然是知道玩遊戲是可以充錢的。




 他們孤兒院不遠的地方就有家黑網吧,聞楓燃去當過網管看機子,看著那些人往遊戲裡充錢,恨不得自己拿了這筆錢鑽進那個屏幕裡邊負責打架。




 在缺錢缺了整整十三年、睜開眼睛滿腦子就是錢的血紅大野狼看來,“往遊戲裡充錢”這件事,不論怎麼看情緒都不是太能令人穩定。




 “好幾百個金幣!”小狼崽抓著經紀人,“是不是要好多錢?”




 穆瑜:“是啊。”打折以後要整整六塊錢呢。




 聞楓燃對遊戲完全沒有概念,聽到“好幾百個”和“金幣”就自動按照走過路過老能看見那個“當日金價”換算,發現算不明白,直接掏出一張卡:“去買。”




 經紀人本來是想哄小老闆放輕鬆,話還沒說完,就天降一張卡。




 英模文化幫獨苗苗藝人辦的,裡面有扣除掉每個月“小黃人健康快樂讀大學基金”以外,剩下的所有演出、比賽和秀場的收入。




 “去買。”聞楓燃小聲問,“打遊戲……買金幣能心情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