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許多跟著荌彤練健身操的姐姐阿姨,可都是社會新聞的忠實觀眾!


 這下荌彤可惹了眾怒,豆芽平臺當即發佈公告永久封禁荌彤的直播間,並宣佈和荌彤解約並保留對荌彤違約行為的民事訴訟權利。


 馮彬作為豆芽直播的經理,因個人原因給豆芽平臺帶來巨大負面影響,豆芽直播平臺同時宣佈對其予以免職。


 馮彬的妻子也以‘確認合同無效糾紛’為由,將馮彬和荌彤訴至法院,因馮彬未經配偶允許,私自處分夫妻共同財產,馮彬的妻子請求法院依法確認馮彬對荌彤的贈予行為無效,要求荌彤返還全部財物。


 馮彬家樓下,咖啡廳。


 西裝革履的律師面容可靠,他從馮彬妻子手中接過授權委託書:“吳女士,請您放心,起訴後我會向承辦法官申請律師調查令,調查馮彬和荌彤名下所有銀行賬戶、微信賬戶、支付寶賬戶的資金流水,馮彬花在荌彤身上的每一分錢,我都會幫您如數追回。”


 馮彬的妻子點點頭,捧起手邊溫熱的咖啡杯,欲言又止:“謝謝您,趙律師,我婚後一直沒有工作,剩下的律師費只能等追回這些錢再......”


 趙律師笑了笑:“吳女士,請您不必擔心,律師費已經有人為您支付過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幫您解決困擾,爭取權利,其他問題您都不必費心,交給我就可以。”


 馮彬妻子面露感激:“是的,電視臺曝光後,很多熱心的網友都留言鼓勵我,我已經想清楚了,就是要遠離渣男賤女,忍耐是沒有用的,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哦,對了,請問您能告訴我,是誰這麼好心替我支付律師費嗎?”


 趙律師推了下眼鏡:“也是一位熱心網友,姓傅。”


 馮彬妻子雙手合十:“真是太感謝了,請務必將我的謝意轉達給傅......”


 趙律師說:“傅先生。”


 馮斌妻子:“對,幫我把謝意轉達給傅先生。”


 另一邊,荌彤也在諮詢律師。


 荌彤最近官司纏身,馮彬的妻子起訴她,豆芽直播平臺起訴她違約,經紀公司也起訴她違約,馮彬躲起來不肯見她,之前的榜一大哥因為她上了社會新聞還捱了打,沒有報復她已經是仁至義盡。


 荌彤直播賺了不少錢不錯,但面對兩家公司高昂的違約金,她根本無力支付。


 律師看過荌彤的兩份合同:“恕我直言,我建議您能夠和兩個公司達成庭外和解,我很少這樣說,但確實,這合同交上去,兩個官司您都很難贏。”


 荌彤心裡哐噹一聲:“可是,這些都是霸王條款啊,我掙的錢根本不夠賠給他們的。”


 律師點點頭:“所以我才建議您和解,籤合同時您和直播公司達成合意,您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籤的每一個字都具備法律上的效力,這不是您想不認就能不認的。說句不好聽的,您現在說是霸王條款,籤合同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荌彤帶著哭腔說:“我,我沒想過我會違約。”


 律師說:“所有人籤合同時都不覺得會違約,但要真是覺得不違約就能不違約,那天下的律師事務所估計要倒閉一大半了,就豆芽直播的違約金數額來說十萬確實不少,但結合您提供的收益來看,這些違約金也在合理範圍內,畢竟假如您不違約,豆芽平臺能夠從您的禮物分成中賺取更多個十萬,這筆錢是沒辦法規避的。”


 荌彤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她直播賺得錢用來買房交首付了,每個月還要償還貸款,剛才聽律師說,如果她沒錢支付違約金她新買的房子可能會被查封拍賣。


 那她全部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荌彤內心已經不能用後悔兩個字形容了,如果不是她在直播間針對餘鶴,她的直播間也不會被封,那馮彬就不會在那天到酒店找她,馮彬老婆也就不會發現。


 她如果能早一點收手,哪怕只早那麼一點點,一切都不會發生。


 律師接下來的話更是令她如墜冰窖。


 律師繼續說:“但在我看來違約金還是小數額,因為您的負面新聞給直播平臺造成的損害才是不可估量的,對於這筆損失他們會起訴多少錢,那可真是說不準了。”


 *


 四月中旬,中醫藥學院例行期中小考。


 餘鶴推拿學理論和實操都是全班第一,中醫藥學中規中矩,針灸學棄考。


 負責教授針灸學的鄭主任一個電話打到了沈涵那裡。


 鄭主任:“沈師叔,您推薦來那學生我教不了。”


 沈涵並不詫異:“是傅家那小孩嗎?你教不了不稀奇。”


 鄭主任:“傅家?我的說的是餘鶴,這學期轉來那個長得挺好那小孩。”


 沈涵:“嗯,就是他,他暈針,你先不必管。下週我恰好要往奉城講課,藉機見一見,傅家小子把他誇得跟朵花一樣。唉,小鄭,你剛才說長得挺好,有多好啊?”


 鄭主任:“......”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他這師叔是越活越回去,針灸推拿學出了個學不來針灸的學生,可他師叔只關心人家小孩長什麼樣。


 一把年紀還挺愛打聽,居然好奇起傅雲崢的愛人長什麼樣了。


 這重要嗎?


 傅家跟沈家是世交,祖宗交情能論到民國的時候。


 純按輩分論,傅雲崢得叫沈涵一句祖父,也算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傅雲崢祖父去的早,父親也早逝,沈涵對這孩子難免更多幾分關照,前年傅雲崢出車禍那陣,聽聞傅雲崢腰椎脊髓受損,雙下肢截癱,沈涵連夜趕飛機輾轉到病房親自為傅雲崢診病扎針。


 只是那孩子心太急,每每都是身體還未完全調養得當就匆匆手術,第三次手術後,恢復狀態甚至不如手術前,沈涵一氣之下甩手而去。


 心太急的人看不了中醫。


 其實依沈涵看,傅雲崢的雙腿並非沒有轉機,只是脊髓神經恢復需要時間,心態沉澱也需要時間。


 操之過急不是好事。


 算算時間,若他判斷沒錯,傅家小子的病情今年春天應當會有起色,他把三月的公開課推到四月,就是抱著親自來看一看的意思。


 他一把年紀,難道真會和一個小孩賭氣不成?


 故交的後人,他總要照看。


 沈涵問他師侄:“那小孩到底長什麼樣,性格如何?”


 鄭主任嘆了一口氣:“師叔啊,他都沒來上過我的課,性格我是不知道,就在樓道里偶爾見過一眼,長得是真好,霽風朗月,灼灼逼人。您要來學校,不管有多少人都指定能一眼認出他。”


 話分兩頭。


 霽風朗月,灼灼逼人的餘鶴此時正蒙著眼,低頭輕嗅鼻間的一株中藥材。


 梁冉問他:“能聞出來嗎?”


 餘鶴臉上帶這個青蛙眼的眼罩,微微歪了歪頭:“聞著像草藥,乾巴巴的,味苦、辛,寒,是紫花地丁?”


 梁冉得意一笑,轉身看向班裡其他幾個同學:“我就說餘鶴是個天才吧。”


 餘鶴摘下眼罩,看到了梁冉手中的草藥果然是紫花地丁。


 王廣斌也閉上眼聞那株紫花地丁,實在聞不出個所以然,不由感慨道:“餘鶴,你這鼻子比狗還靈。”


 餘鶴勾唇一笑:“這話說的,狗又不用分辨中藥,我是記形狀實在記不住,不是草就是根,都長得差不多,幾百種中藥我哪裡分辨的出來。”


 經過幾番測試,其餘幾個同學已經對餘鶴能夠‘聞味識藥’信了七八分,這在電視裡才見過的本領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得見,一個個都又興奮又激動,圍著餘鶴還要測試他的嗅覺。


 餘鶴把眼罩帶回去,很好脾氣的由著他們測。


 另一個同學趴在書桌上,感嘆一句:“中醫藥專業,狗都不學,偏偏我身邊還盡是這些開掛的同學。”


 梁冉斜靠在椅子上:“上回去京市參加思邈杯中醫藥理論知識競賽,咱們就是在‘辯藥’這一項上扣的分多,這回帶著餘鶴就算得不了獎,好歹也不用那麼丟人。”


 “我靠,”一個男同學激動地站了起來:“在賽場上閉眼識藥,這也太帥了吧。”


 餘鶴被誇的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輕咳一聲:“我其他知識背的不行,就這一項還可以。”


 楊雨晴看了眼餘鶴,低頭提筆在報名表上填填寫寫:“餘鶴,那團體賽我就給你報上名了,個人賽你報嗎,可以只參加參加辨別中藥的分項,獎金雖然不多,那三等獎也有2000塊呢。”


 劉瑞通忽然冷笑一聲:“2000塊錢餘少爺想必看不上吧。班長,團體賽每個隊只能有四個人,咱們班有十個同學,就算分兩組也會有兩個同學沒辦法參賽。餘鶴這學期才轉來,針灸課一節沒上過,就算他辯藥能力強,你就這麼把他報上去也太主觀了吧。”


 楊雨晴寫字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無措地看向劉瑞通。


 班長這個工作不好做,好在他們班人少,同學們也都比較佛系,偶爾有點小困難和室友一商量大家都幫幫忙也就過去了。


 楊雨晴怎麼也沒想到,在參加思邈杯競賽這件事上第一個出來和自己唱反調的會是劉瑞通。他們曾經是一個組的,劉瑞通又追過自己,就算不幫忙也不至於......


 楊雨晴的性格比較軟和,每次和人起爭執都是心裡好多話說不出來,只要一開口就是哭腔,她也不想哭但這根本控制不住,就跟條件反射似的。


 久而久之,她就儘量避免和別人吵架。


 楊雨晴不說話,她舍友李萌萌看不下去,直接開懟:“去年咱班十五個人,勉勉強強才湊了一個隊,今年就十個人上哪兒湊兩個隊去啊?思邈杯的參賽通知上個星期就發群裡了,到現在為止一個報名的都沒有,你去嗎?你去我現在幫你填報名表。”


 參加競賽要去京市,是半自費。


 大家心裡都清楚去了也是一輪遊、兩輪遊,尤其是他們大一大二的,基礎知識肯定比不過那些已經即將臨床實習或者已經臨床實習的大四、大五。


 可這到底是全國比賽,棄權實在難看,每次湊人去當炮灰都特別難,費時間、費錢,去了還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