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太子殿下示弱

蘇辛夷回了院子先去母親那邊請安,四夫人見她回來笑著問了一句,也沒多過問,畢竟事關容王。

  蘇辛夷從母親那邊回來後,讓丫頭備水自己先洗了個澡,換了衣裳出來,一折騰天就黑了,吃了晚飯,今日沒去書房讀書,早早地進了帳子。

  她有些事情想不通,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

  上輩子晏瓊思身上哪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基本上她這一生順風順水,想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到了這輩子就命運多舛,好像什麼都不順了似的,這不應該。

  是哪裡不對勁呢?

  她記得上輩子到了後來才知道,廣平郡王府與平靖郡王府要結親的事情。

  廣平郡王祖上曾是高祖的第七子,當年他們這一支也有機會登上帝位,只可惜後來奪位失敗。不過好在能屈能伸,奪位失敗後立刻轉換陣營,改旗易幟,於是他們這一脈就倖存下來。

  不過,皇室對他們這一支還是有些忌憚的,當年的王爵慢慢地削減成了郡王,在皇室中的存在感越來越低,直到束氏做了繼後,又把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了廣平郡王,他們這一支在京城才越來越風光。

  不過祖上的教訓,廣平郡王不想重蹈覆轍,一直是小心翼翼,奈何廣平郡王妃覺得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又有容王這個備受皇帝喜歡的兒子,自然也就有膽子去謀劃。

  而平靖郡王府乃是外姓授封,祖上對朝廷立下過大功,才能異姓授封郡王。異姓封王,是朝廷的看重,另一方面也被朝廷防備忌憚。httpδ://

  晏瓊思喜歡商君衍,平靖郡王府支持容王,兩家是同一陣營,要想保持立場絕對一致,聯姻就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當今陛下多疑,他們自然不敢直接結為姻親,因此才想了個給商君衍娶一門門第低的媳婦先過渡一下,讓皇帝的疑心散去。

  哪知道上輩子蘇辛夷落水,商君衍救人,將這一切的佈局全都打亂了。

  因此,她進了平靖郡王府處處受刁難,平靖郡王妃攔著自己的兒子不與她圓房,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這兩家聯姻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扶持容王登上儲位,正好晏瓊思喜歡商君衍,一舉兩得。

  但是現在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蘇辛夷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靠著枕頭坐起來。

  上輩子順風順水的晏瓊思,為什麼到了這輩子總是出現問題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蘇辛夷就是想要搞清楚這個問題,今日才想著去走一趟,一來是看容王的面子,二來是為了想看看有沒有線索。

  但是,她今日看到了,晏瓊思的發瘋不是裝的,倒真的像是中了邪一樣。

  她是懷疑許玉容,但是上次在碧陽宮的事情也曾查過,結果沒能查到是她下手的證據,倒是等來了束學博算計她把人娶進門的鬧劇。

  蘇辛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是她現在又想不出來哪裡出了問題,心情不免有些煩躁。

  原本許玉容經常窩在安定侯府不出門,想要查她就不容易,現在嫁給了束學博,乾脆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想要查她更不易。

  可是如果不從許玉容下手,又該從哪裡查起?

  只能查晏瓊思跟誰接觸過,這一點她身邊人手只有個展橋,還是個熟面孔,他要出去容易被人認出來,只能讓容王去查。

  但是容王做事毛毛燥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蘇辛夷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第二天醒來精神不太好,去演武場陪著哥哥們練了一圈就回來了。

  回來後,她覺得還是不能只靠著容王,於是自己又換上男裝,悄悄地出了府。

  四夫人那邊得了消息,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也沒別的話。

  女兒換了男裝出去,肯定是有正事要辦。

  蘇辛夷越想越覺得許玉容那邊自己得親自查一查,因為上次碧陽宮的事情牽出的扶乩案,現在還沒有結案,結果潤儀郡主發了瘋,有關碧陽宮的事情就更不好查了。

  束學博的爹掛了個閒置,領俸祿沒實權的那種,所以束家的宅子住得有點偏。

  蘇辛夷去騾馬行租了輛牛車坐著,半個時辰才到了崇賢坊。崇賢坊距離西市只有兩條街,所以這邊往來人不少,她讓牛車就停在西市,自己結算了銅錢給他,把人打發走了。

  蘇辛夷打量一下西市,十分熱鬧,街上行人不絕,道路兩旁的鋪子更是十分齊全,遠遠望去,絲帛行,綢緞莊,米麵糧行樣樣齊全。

  京城分東西兩市,民間有俗語,東市貴,西市富。京城偌大的城池,每日不知道多少人流連於兩市。

  蘇辛夷也沒急著去崇賢坊,而是先找了個賣早飯的鋪子吃個早飯,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金黃的油餅散發出勾人的香味。旁邊的鍋裡煮著濃稠的米粥,另一邊的茶爐上燒著熱水,呲呲地冒著白煙。

  蘇辛夷要了一個油餅一碗粥,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坐下,一邊慢慢地吃著,一邊聽著其他來吃早飯的人閒聊。

  多是講些西市的行情,哪家鋪子進了新鮮的貨色,哪裡的繡莊出了新花樣,哪家的茶樓出了新茶,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束家怎麼會願意住在西市?

  西市多商賈,以束學博那鑽營的心思,怎麼也得一腦袋往東市那邊的坊市鑽才是。

  這麼一想,越想越有道理,束家出了一個皇后,一個郡王妃,怎麼會把家安在西市,這不合常理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蘇辛夷之前居然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

  蘇辛夷眼睛轉了一圈,鎖定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丈,端著自己的碗過去,笑著打招呼,“老丈,能跟您打聽點事兒嗎?”

  那老丈頭也不抬,唏哩呼嚕地喝著粥吐出兩個字,“不行。”

  蘇辛夷伸手從袖籠裡捏出一小錠銀子,在老丈的眼前一晃,然後又收了回去。

  那老丈立刻抬起頭,“喲,這位小公子您請問。”

  “老丈,您在這附近住啊?”

  “那倒不是,我兒子在這邊開鋪子,有時候我會進城跟著他住一段時間,他就住在延康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