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的貓 作品

五十顆星(願你回頭我便永遠留低...)



姜初宜將目光投向宗也, 撐起身子,躁得不行,“你說話...”

 

宗也笑起來,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走, “姜老師,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他摸了摸她垂落的順滑黑髮, 手指在她透明的耳廓遊移,壓著聲音, 暗示意味很足,“初宜, 現在耍流氓的,不是你麼?”

 

她覺得自己跟他比還是嫩了點,這人有的是手段對付她。

 

姜初宜從他身上下來,假仁假義地說, “算了....放你一馬。”

 

宗也還躺在地上, 頸側處有幾道淺淺的紅印, 灰色毛衣被蹭皺了, 下襬也不知道何時被掀起, 露出一截腰肢。他呼吸尚未平復, 胸口輕輕起伏著,似乎被她折騰不輕的模樣。

 

宗也不緊不慢詢問:“懲罰結束了嗎。”

 

她扯了扯還在地上不肯動彈的人,“不玩了, 要去吃蛋糕了。”

 

蛋糕是宗也下午親手做的, 但是一直放冰箱裡沒拿出來。

 

宗也替她把買的幕布掛到牆上, 串了一條小彩燈,紮好氣球, 點燃香薰蠟燭,小有儀式感的生日現場佈置完成。

 

姜初宜盤腿坐在中央,雙手合十,虔誠地許願。

 

火光明滅中,宗也靜靜地瞧著她:“初宜,生日快樂。”

 

“謝謝。”

 

她傾身,吹滅蠟燭。

 

宗也切了一小半蛋糕遞給她。

 

姜初宜嚐了幾口,忍不住說:“你怎麼什麼都會?”

 

“我之前在甜品店打過工。”宗也單手拖著下巴,“好吃嗎?”

 

“好吃。”姜初宜想了想,小心道:“是初中畢業後去打工的嗎?”

 

“差不多。”

 

“哦...”她咀嚼的動作放慢,心裡湧起一點難受。

 

宗也替她抹掉嘴角的奶油,“怎麼了?”

 

姜初宜搖頭:“沒什麼。”

 

“你在這坐會兒,我下去拿生日禮物。”

 

她看著他起身,“啊?你放哪了?”

 

“在我車上。”

 

十分鐘後,宗也搬了一個很大的盒子放在她面前,“要我幫你打開嗎?”

 

“不要,我自己來。”

 

姜初宜三兩口把蛋糕解決完,爬過去,好奇地瞧著這個黑金的大盒子。

 

在宗也的注視下,她莫名有種緊張的感覺,拉開最頂上綁住的結,掀開盒頂。

 

最上面是幾張拍立得的相紙,她越看越覺得眼熟,驚訝道:“這是我大學?”

 

“嗯。”

 

“你什麼時候去過我大學?”

 

“出道前,夏天去的。”

 

姜初宜一時無言。

 

“你是想去....看我嗎?”

 

宗也被她這個問題問笑了。

 

姜初宜看到他的笑,心裡更難受,“你是不是傻啊,那麼大的地方,人那麼多,你來了也看不到我。”

 

“我就想去看看你待過的地方。”

 

她把相紙放下,“傻子。”

 

箱子裡還有一個絲絨的深藍小盒子,姜初宜打開,是一條小巧別緻的銀色手鍊,鑲上的粒粒鑽石滑動,三環延長鏈,最中央是星星的形狀。

 

姜初宜熟練地戴到手腕上,拿手機拍下來。

 

拍了幾張,又覺得光線不太好,姜初宜去把客廳的大燈開了,重新拍照。

 

宗也含笑問:“喜歡嗎?”

 

姜初宜質疑:“你怎麼這麼懂女孩子喜歡什麼的,以前真的沒有談過戀愛麼。”

 

“我請教的王灘,他談過很多。”

 

姜初宜勉強接受這個解釋,繼續拿著手機,檢查著剛剛拍的幾張圖。

 

“初宜,你這個樣子,讓我很想努力工作,多賺點錢。”

 

“為什麼?”

 

怕她著涼,宗也彎腰,把抱枕墊在她腳下,“我想天天都給你買禮物,哄你開心。”

 

姜初宜:“.......”

 

跟宗也這種很會釣的男人談戀愛,真的需要時刻警惕。他好的時候簡直可以把人泡進蜜罐裡。別說姜初宜了,任哪個女孩都會被他寵得找不著北。如果哪天宗也把這一切都收回,姜初宜估計這輩子想起這個人,都要意難平。

 

她接不住這句話,去拿下一個禮物,“這是Cd?”

 

“我幫你弄。”

 

宗也有條不紊地拆開一個唱片機,安裝好,把黑膠唱片放進去。

 

姜初宜蹲在旁邊看,“這是你的歌?”

 

“寫給你的歌。”

 

唱片機開始運作,黑膠碟緩緩轉動。姜初宜屏住呼吸,宗也的低緩聲音在房間響起。

 

“嗨,初宜,把你的雨傘收進懷裡,把我的聲音錄進Cd機”

 

...

 

...

 

“沒有你的地方,你時刻都在我眼前”

 

“怎麼才可以,讓你多看我一眼”

 

...

 

...

 

“如果,

 

你是落在我身上的晚霞,會驚訝嗎

 

你是聽我講完故事的星,會難過嗎

 

你是讓我那麼遺憾的人,會愛我嗎”

 

...

 

“如果,

 

時空倒流,回到那一天

 

你會再看我一眼嗎”

 

...

 

...

 

“原可做你,腳下那堆爛泥。

 

願你回頭,我便永遠留低。”

 

...

 

願你回頭,我便永遠留低。

 

...

 

這首歌放完,姜初宜撇開頭,靜默了好陣子。

 

掛在牆上的鐘滴滴答答走著,她眼睛發酸,吸了吸鼻子,瞧了眼他,“宗也,你要是這樣,我會哭的。”

 

宗也歪頭,朝她伸開手臂。

 

頓了頓,姜初宜撞入他懷裡。

 

她摟住他的腰,“宗也...你為什麼...”

 

他笑:“這麼不正常?”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為什麼這麼喜歡你?”

 

她埋在他懷裡點頭。

 

“初宜,對我來說。”宗也平靜地回答她,“你是唯一的那顆星星。”

 

是唯一照亮他的那顆星。

 

光芒閃耀片刻,在漫長又黑暗的十年裡,轉瞬即逝,卻足矣讓他眩暈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