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深海人魚(35500)

 鴉透以為謝忱已經走了, 又或者在船上,就是沒想到會在樹林口。


 而這次跟他上來的又不是小黃魚,而是克里萊爾。


 現在謝忱站在他身後, 克里萊爾在他面前。


 克里萊爾可是比埃德加還討厭人類,謝忱的態度也不好琢磨,這兩人都不是好招惹的人。


 鴉透又久違地感受到了那種焦灼,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緊張, 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是很怕這一人一魚打起來。


 【如芒在背, 進退維谷,前後裡外都不是人。】001道。


 鴉透又驚又氣:“什麼啊!你不要亂用句子!!”


 【不是的寶貝,這叫什麼, 叫養在外面的小情/人終於見面, 馬上就會觸發的修羅場!】


 【哥之前愛看恐怖逃生,現在哥愛看老婆身陷修羅場, 哥愛的就是這一口[狗頭]!】


 【這是什麼老公集體見面的戲碼哈哈哈, 加我一個不過分吧?】


 鴉透剛剛著急之下,將手貼在了克里萊爾臉上,稍稍用了點, 讓他不要轉過來。只不過這點力度對克里萊爾來說算不了什麼, 但他還是順著少年的意思沒有反抗, 甚至順勢躺在了少年的手心裡。


 這還是少年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的主動,克里萊爾躺在他的膝蓋上, 閉上眼, “怎麼了?”


 慌亂之下鴉透根本找不到理由, 他乾巴巴道:“……沒事。”


 “哦。”


 克里萊爾倒是沒什麼反應,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又蹦出了一句, “那你只是想摸我?”


 鴉透:……?


 什,什麼啊?!


 鴉透貼在克里萊爾臉上的手指微微縮緊,有些震驚地看著能說出這麼不要臉話的克里萊爾。


 這條銀尾人魚究竟怎麼回事啊?!怎麼睡了個覺之後就變了?像是之前的克利萊爾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


 他覺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燙手,想縮回來又被克里萊爾抓住,按揉著指尖,給這個還有些涼意的清晨平添了一絲曖昧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的感覺。


 只是克里萊爾的語氣還是像平常一樣,見少年沒反應,“不是嗎?”


 說完的下一秒,就有轉過來的趨勢。


 鴉透一想到背後不知道走沒走的謝忱,已經顧不上其他,連忙“嗯”了一下。


 這一聲讓克里萊爾很愉悅,銀色的魚尾尖在掃著那片海水,劃出一圈圈波紋。


 鴉透緊張地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沒什麼別的動作,這才敢偷偷回頭,還要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讓克里萊爾察覺到異樣。


 動作小心到讓鴉透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幹了點什麼虧心事,迅速把自己從進入副本到現在的事都縷了一遍,這個副本里好像就只有敲暈小黃魚讓他比較心虛。


 肯定是經常看直播間,然後被那些彈幕給影響了。


 鴉透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回頭去看。


 謝忱還站在那裡,並沒有移動,杵在樹林口顯眼得很。他還好心情地換了一件衣服,早上孤島上很冷,所以他裹了一件黑色的衝鋒衣,混在一片綠油油裡,想忽視都難。


 就衝他這種囂張勁,克里萊爾這種眼睛剛剛恢復還不能看得太遠的人也絕對會看見。


 謝忱無聲地又對這邊說了一句話,距離不算近,鴉透有些聽不清。


 幸好有直播間隨時隨地翻譯。


 【寶寶,呀呀寶寶看我!媽媽給你翻譯一下,就是謝忱讓你過去一趟。】


 【過去幹嘛?小樹林裡被透嗎?還是在克里萊爾面前?】


 【你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支愣起來了!】


 正巧,靠在他膝上的克里萊爾再次出聲,“還有其他地方想摸嗎?”


 鴉透僵硬回頭,又輕又短地“啊”了一聲。


 克里萊爾尾巴上的鱗紗在太陽底下格外閃耀,漂亮得緊,“比如鱗紗,鱗片。”


 “……我可以看嗎?”鴉透手心冒汗,“你之前不是不讓我摸你的尾巴嗎?”


 自己吃魚輕微中毒的時候,要摸克里萊爾的尾巴他還死都不願意,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也一直警告他不要碰鱗紗。


 他一邊應付著克里萊爾一邊回頭示意謝忱快走,心裡愈發焦灼,也就沒有注意到克里萊爾的動作。


 在他說完後,克里萊爾尾巴抬起的動作僵住,連帶著清薄的鱗紗也跟著頓住,還帶著水珠,在半空裡晃了晃。


 低沉的聲音傳來,“未來伴侶可以擁有一切權力,你想摸哪兒都可以。”


 這也是求偶時期該做的,讓對方檢查身體,包括且不限於鱗片和指甲的鋒利程度,以及鱗紗。在初步確定關係的階段,還需要檢查魚腹處藏起來的器物。


 克里萊爾這句話隱晦表達了很多意思,偏偏鴉透這個時候著急得要命,根本聽不出來。


 見少年沒有回頭,沒有等到回應的克里萊爾微微朝後仰頭。


 最先看見的是少年修長白皙的脖頸,還有一截小巧的下巴,微微側著頭看著樹林的方向。


 他在看什麼?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動作,少年又猛地轉了回來,還有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慌亂,看見盯著他的克里萊爾時差點忘記呼吸。


 克里萊爾薄唇微動,“在看什麼?”


 他因為往後仰頭的動作,眼神在鴉透看來格外犀利。


 鴉透心裡猝然一緊,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他還是看到了,不過現在慶幸的是,他似乎沒有發現謝忱。


 但謝忱如果一直站在那裡,被發現只是時間問題。


 他翕動著嘴唇,似乎想找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