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笒 作品

351. 欲都(1.5) 是killer,也是一直給他送花的狂熱粉絲……

白襪是在第一次檢查的時候季宴送過來的。

但當時鴉透就發現季宴送還的不是原本掉在ktv裡的長襪,而是新買的一雙。

材質很好,天鵝絨極其舒服,他卻從來沒有談過原本的襪子去了哪裡。

鴉透一直關注killer和監視器,經過他提醒之後才想起來這回事。

只是他明明記得,那天季宴追上來時用的是“還”,而不是“送”。

鴉透仰著頭,腳還有些痠麻,但已經可以移動了,“但那個不是跳舞時用的襪子呀。”

芭蕾舞襪都是到腰活著以下的位置,季宴送的、包括鴉透當時穿去ktv的都是隻到大腿中間的普通絲襪。

特別是鴉透第一次穿的,因為質量不好所以基本上只能穿一次,脫下來之後已經有些變形,還因為磨蹭到了什麼東西,小腿部分勾了絲。

但季宴不懂這些,他遲鈍地轉過頭,猶豫道:“這個有區別嗎?”

鴉透:“嗯,你可以去搜搜。”

季宴不愧是能夠從底層爬到機甲學院三星的人,學習能力極強,在鴉透說完之後果真打開了光腦開始搜索。

鴉透撐在座位上看他的光腦界面上彈出跳舞應該怎麼選擇長襪,首席芭蕾舞襪選用標準等界面。

“看懂了嗎?”

鴉透偽裝出來的聲音淡淡的,但此刻剛打完抑制劑,身上還有淡淡的鳶尾香,聽上去和他原本的聲線沒有太大的差別。

季宴耳根上的紅一直沒下去。

“如果我穿著你送給我的白襪,我在轉圈或者被舉起來時,裙底……”

鴉透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的視線裡季宴耳根上的紅已經蔓延到脖子,垂放在自己身邊的手還有些顫抖。

不遠處的男生從喉嚨間裡擠出了一聲“嗯”。

他剛剛就在前排觀看少年的演出,知道那之後的半句話。

翻飛的裙襬,短裙下被白襪包裹住的腿根。如果沒有專用的芭蕾舞襪,會看見短褲邊擠出的一點腿肉,只到大腿中央間的長襪邊緣陷進去,以及往下褪去一點就能看見被勒紅的大腿。

季宴僵硬地站在原地,面前的字好像打亂了順序,再也沒辦法往下讀。

鴉透就只說了幾句話,季宴的情緒起伏就這樣劇烈。

他和最開始一樣讓人矛盾。

站在KTV包廂外,並沒有表現出對他有多感興趣,但背地裡卻找到了鴉透掉在那裡的襪子,還在後面一起檢查信息素時將更好的一條還給了他。

鴉透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原本的襪子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季宴為什麼要給他一條不屬於他的襪子。

原本鴉透以為是他在途中弄丟了或者弄壞了他的襪子,所以季宴買了其他的送他,畢竟這種之前只接觸過機甲的人也分不清長襪的類型。但是現在一看,又好像不是這樣。

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鴉透晃了晃腿,“原來那條呢?”

季宴本來在思考其他的,此時聽到鴉透的聲音,“什麼?”

“你給我的不是我原來的襪子。”鴉透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把原來的給我。”

季宴身體更僵硬了,鴉透在原地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他才開口,語氣很低,“你原本那條……被我弄壞了。”

鴉透:“怎麼弄壞的?”

他說完之後,突然有了一種步步緊逼的錯覺,將什麼都不懂卻感覺隱藏了很多的季宴逼到角落裡,逼問他原本的襪子去了哪裡。

角落裡的季宴眼神躲閃,在今天上午才奪得表演賽冠軍的人此刻手都已經攥緊,偏過頭,一句話磕磕巴巴地念不順。

“……牛奶弄到上面了。”

“想給你洗,但是它破了。”

季宴力氣太大,僅僅是摩擦一會兒,絲襪就被撕裂。

他繃著臉在宿舍裡找了好久,才找了一款相同的襪子想送給鴉透。

換衣間裡沒人說話,又重新安靜下來。

門外的喧鬧聲停止,渡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呀呀,衣服換好了嗎?”

聲音就在季宴身後,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alpha,渡鴉看到之後肯定會炸。

鴉透回覆:“還沒有,我馬上就好。”

“好。”

季宴捂著臉,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停在這裡。他有一種很強的預感,如果現在從這裡出去,他一定會被外面的人揍一頓。

鴉透從原本的座位上起來,還穿著在臺上的演出服。

就處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好像真的被季宴從臺上成功偷到了這裡,而接下來一步就是好好藏起來。

“你送的襪子,可以平常出去的時候穿。”

用來搭配裙子什麼的很合適,這也是很適合omega的裝束,但對於鴉透來說,如果不是劇情需要,他並不是特別想穿裙子。

他只是建議,季宴卻想到了別處,“那你以後出來玩的時候會穿嗎?”

穿著他送的襪子,最好再穿上他送的衣服。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根更是燒得厲害,看見鴉透往他這裡走,連忙後退。

漂亮的omega站在他面前,明明比他要矮上一點,季宴卻不敢看他。

唇瓣上還有剛剛化妝時擦的一點口紅,很淡的紅,此刻一張一合:

“你想看我穿?”

季宴懵了,他無法抗拒,卻又在下一秒聽到少年道,像前一秒還在跟他親熱後一秒就冷淡的人。

“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

最後季宴還是沒出去。

他一個人背對著專門為鴉透建起來的換衣間裡,聽著衣服摩擦的細微響動,筆直筆直地坐在凳子上。

直到鴉透換好衣服帶著渡鴉和景以及其他人離開之後,季宴才從換衣間裡走掉。

“狀態好一點了嗎?”景詢問。

鴉透點頭。

後臺湧入了很多人,有的是他的粉絲,也有的是在臺前看了鴉透演出後到後臺來想看看情況的觀眾,他們被後臺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攔下,仍舊向鴉透揮舞著手臂。

“小呀!”

嘈雜聲中鴉透聽到了幾聲自己的名字,他走過去看時發現是等在那裡送他禮物的粉絲。

是一群很可愛的omega,他們自己做了巧克力,紅著臉把這些塞給鴉透之後跟他說他們之後也會去舞團看他演出的。

還有一個男性beta。

上班族的模樣,眼鏡在剛剛人擠人下掉在一邊,等鴉透走進之後他才分清楚來的人是他。

個子很高,也很瘦,他費力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禮盒。

鴉透收下,朝每個人都說了一句謝謝。

他實在是太好看,omega眼睛亮晶晶的,“小呀!接下來的獨舞你一定會是最好看的!”

鴉透失笑,再次感謝:“謝謝。”

他身上披著外套,一路沒有人看清斗篷下演出服的樣子,直到上臺之後,他們通過轉播才知道這場獨舞最後呈現的效果。

之前跑出去的學生集體往回趕,此刻堆在後門,都快要站不下。

原本喧鬧的人群在鴉透上臺之後再次安靜下來,觀眾伸長脖子,交集等待著鴉透帶來的第二場演出。

這次是他的獨舞,臺上只有他一個人。

這次不再是被藏起來、被偽裝的藍寶石,而是一個誤入的精靈。

他選的獨舞沒有劇情,只是為了展示舞者的舞蹈技巧。

這次選擇的是長裙,長度直到小腿中間,裙下是繃緊的腳背與一小截小腿和精緻的踝骨。不是《寶石》那種亮晶晶的特殊布料,外面罩著一層紗,紗上撒著碎鑽,在聚光燈下也格外好看。

妝造全部都換了一遍,頭上的紅寶石換成了偏粉的花瓣,裙襬也選擇的是長裙,跳躍時像是誤入花園的精靈。

少年的信息素本來就是鳶尾,裙子也像花一樣層層疊開,白與藍色的漸變,每一處都踩在為他而來的人的心上。

長裙設計得並不暴露,白色的肩帶吊在少年的肩膀上,襯出白嫩的皮膚。

最前排的人又回到了遠處,戴上了新的面具。三層樓上出來了很多人,比剛剛還要多。

鴉透在上面又重新看見了之前在陽光書房看見的頭上長著角的人,半隱在黑暗裡,身邊跟了個鵪鶉一樣的年輕人。

臺下的觀眾比第一場要躁動了不少,但謹記著跳舞時不能發出其他聲音的規定,直到鴉透停在舞臺正中央,朝觀眾落下謝幕禮時才激動叫出聲。

他們心跳加速,說的話沒有經過大腦。

“太美了!!”

“啊啊啊啊!”

“這是我看過最完美的演出!”

遲到的尖叫聲和鼓掌聲在此刻連成了海浪,一次又一次掀到更新的高度。

特意趕回來的學生根本控制不住腦中的幻想,腎上腺激素分泌過多讓他們此刻顯得格外亢奮。

“我想去跟他約會!”

一人嘴裡說著一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白日夢,他摸著自己身上的家當,覺得在追求之前怎麼說也需要一捧花。

他如夢初醒,像個傻子一樣看著臺上少年下臺的背影,“花,對,花,買花買花。”

“送去後臺,去後臺。”

……

此刻站在後臺裡的鴉透表演已經全部完成,本來導演還想再把他留一會兒,畢竟外面此刻都是他的粉絲,他們瘋狂加價想見鴉透一眼,但鴉透狀態不好,又需要休息,導演僅存的一點點良心還是同意了他回去休息。

導演摸了摸鼻子,“不然我們把禮物收了再走?今天肯定會有那種一出手就送房子的土豪粉絲的。”

鴉透無言。

他其實已經碰到過一個了,但不是粉絲。

粉絲送的東西此刻也在渡鴉和景那裡,“巧克力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可以吃,這個禮盒你想自己拆嗎?”

畢竟這是粉絲送的,他們拆也不太好。

鴉透點頭,伸手接過來。

禮盒很精緻,上面還有昂貴的香水味。他慢慢拆開,一個成色格外漂亮的藍色寶石躺在裡面。

不算大,和謝忱戴在身上的那顆有些相似。

不僅是大小,還有顏色。

沒有選擇演出服的藍寶石裙顏色,而選擇了接近他眼睛的藍。

寶石下還有一張卡片。

——“小呀,你今天的演出很順利,你也很漂亮。”

字跡和底下的花紋字體,都與那兩束紅玫瑰帶的卡片一模一樣。

送禮物的都是一個人。

那人用這種方式不斷提醒自己身邊一直有他,他一直在鴉透身邊。

鴉透沒來得及把卡片放回去,手機就響了。

【沈歸寧】:演出結束了嗎?

【沈歸寧】:來學校後山這裡,有玩家死了。

這次死的不是npc,而是玩家。

……

鴉透過去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齊了大部分來校慶現場的玩家。

他過去時,沈聽白正蹲在地上查看玩家臉上的“killer”。

“killer對玩家下手了。”丁回舟停頓一會,“但並不確定,他知不知道安瑞的真實身份。”

安瑞就是地上屍體的名字,屬北區祁青野的領域。

祁青野站在暗處,黑暗裡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聽白:“祁青野,安瑞過來幹什麼你知道嗎?”

祁青野:“他並未向我報備。”

連安瑞的領主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和所有人相反,在校慶這天沒有在大禮堂裡,而是出現在學校偏僻的後山。

這裡沒有監控,根本拍不到killer。

鴉透卻盯著“killer”那串英文字母有些出神。

這次兇殺案寫的是“killer”,不是“k”。

說實話,killer這幾個字母寫得並不好看,但因為是血寫的,足夠血腥,也足夠刺激人的眼球,這也就代表會忽視一些其他的細節。

在人體上排列組合,寫得歪歪扭扭的幾個英文字母莫名有些像那張卡片上被擦掉的花體字。

鴉透心裡一跳。

祁青野:“但每個人衣領上都會有一個微型攝像頭,可以看看。”

怕遇到隊友被殺的情況,祁青野很早就利用職權給隊友一人裝了一個,現在誤打誤撞派上了用場。

虛擬光屏上錄的畫面很暗,搖搖晃晃的鏡頭對向了鴉透有過一面之緣的臉。

——那個上班族。

落下的屠刀成了他身份的最好認證。

斷掉的線索在此刻串聯在一起,鴉透往後退了幾步。

他是killer。

也是一直埋藏在自己身邊,給他送花的狂熱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