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88章 攜酒上青天32



“施肥?!”




“蚯蚓怎麼施肥啊?!”




手下們對著許懷謙扔下的話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最近大人一直在為肥力的事發愁,可也不能把希望放在蚯蚓身上吧。




雖然蚯蚓多的地的確很肥沃, 但他們要開的地何其多,這得把全天下的蚯蚓都捉過來才夠給盛北所有土地施肥吧?




心裡這樣想著這個法子不靠譜,但許懷謙吩咐了, 大家還是老老實實拿著桶,在剛開好荒的地裡找起蚯蚓來。




荒地這邊人多, 視線又曠, 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不一會兒,許懷謙讓人捉蚯蚓施肥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災區。




所有人都在說:“許大人這是想施肥想瘋了吧, 這都把主意打到了地龍身上, 這地龍能用來施什麼肥?”




都是莊稼人,大家對這地裡的地龍再熟悉不過,這地龍除了能把土地鑽得松一點,還能有什麼作用?




指望著地龍施肥, 還不去把河裡的淤泥挖出來,拿乾草燒燒,鋪在地裡, 也能將就著當肥料使。




不過, 這天寒地凍的,去河裡挖泥,確實困難, 現在又是深冬, 草木都沒有長出來, 割草來燒也不現實,許大人為了他們都“失心瘋”地想到了地龍,他們在這裡說風涼話也太不地道了。




災民們不認同歸不認同,但想到許懷謙這麼費心費力的還不是為了他們,挖地的時候,看到蚯蚓,還是幫著許懷謙的手下們給挑了出來。




左右也不費什麼功夫,就當哄許懷謙這個小大人玩了。




不管別人如何議論,許懷謙拉著陳烈酒回了營地,徑直去了大夫們的帳篷。




這些大夫都是通過了太醫院的考核,成為一名正規的醫術教習,才能夠被昌盛帝所下發的教習令召來支援盛北,醫術再怎樣也不會太差。




但許懷謙走進去沒有找裡面忙碌的大夫,而是耐心地等待起負責他們這一片區域的御醫來。




早在災難之處,太醫院就派遣了御醫過來紮營,他們的行動比吏部的官員還要快,早早地就給自己劃分好了區域。




後來,醫學教習們過來支援盛北,自然而然地就歸每個區域的御醫們帶領管轄。




到現在,災區每一片區域都有一名御醫管理著五十名大夫。




平時御醫和幾個醫術較好的大夫負責病情最嚴重的病人,一些簡單不復雜的就交由其他大夫去醫治。




這會兒,負責這一片區域的御醫正在給災區病情最嚴重的幾個病人治療,許懷謙也不打擾,等他們治療結束後,這才找到那位御醫:“劉御醫,拜託你給我家夫郎看看。”




“許大人。”劉大人出了重症病人的帳篷,看到許懷謙規矩地行了一禮,現在許懷謙是為中書舍人,官秩正五品,比他這個從五品的御醫高一階,是他的上司,得向他行禮。




“不講這些虛禮,”在災區又不是在京城,許懷謙沒那麼多官架子,擺擺手,把陳烈酒往他跟前一帶,“你快給我家夫郎看看吧。”




陳烈酒多年沒生過病,這一病,還查不出原因,許懷謙比誰都緊張。




陳烈酒說是水土不服,許懷謙覺得不像,他先前在各地跑也沒見有水土不服的地方,怎麼來了盛北就水土不服了?




“陳掌櫃請。”許御醫找枕桌坐下,抬手讓陳烈酒伸手給他把脈。




陳烈酒把手伸給劉御醫:“有勞了。”




劉御醫耐心診了有小一刻的時間,向許懷謙拱手道:“許大人,下官並未查出陳掌櫃有何不妥。”




“水土不服也沒有嗎?”許懷謙一直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見劉御醫也沒有查出陳烈酒身體上有病症,皺起了眉,“這就奇了怪了,那為何我家夫郎為何最近總是心情煩躁,食慾不振,看什麼吃的都沒有胃口。”




要知道,陳烈酒可是一頓飯能炫好幾碗的人,突然一下這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人都瘦了些了。




劉御醫聽許懷謙這麼一說,又給陳烈酒把了把脈,然後向陳烈酒問道:“陳掌櫃最近是不是被心事所困擾,有所焦慮。”




“確實。”被大夫這麼一問,陳烈酒也不好在隱瞞,他看了看許懷謙,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向劉御醫說道,“我與我家相公成親多年,至今未有身孕,是不是我這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哥兒有孕難,他是知道的,可這一年五六年了,還沒有身孕,陳烈酒難免心煩意亂,心浮氣躁。




“哈哈哈哈哈。”劉御醫聽陳烈酒這麼一說,悠然笑了,“陳掌櫃,你的身體很健康,不用擔心自己今生不能有身孕。”




哥兒有孕難,那是對於從小沒有吃好喝好,還老是做重活的哥兒來說,有孕很難。




陳烈酒吃得好喝的好,看得開,心思也不多,像他這種體質,是最容易受孕那類體質。




笑完,他又向一旁都呆住了的許懷謙說道:“陳掌櫃身體沒什麼大礙,可能是由於太想有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加上他本人又為此而焦慮,身體根據主人的思想,產生了一些懷孕的現象來哄主人開心,俗稱假孕。”




“沒什麼大礙,”劉御醫朝許懷謙笑,“不過當夫君的還是要多照顧一下夫郎的情緒,生孩子這種事,光靠一個人的努力是不夠的,還得兩個人一起才行。”




從大夫的帳篷裡出來,被外面的冷風一吹,許懷謙暈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些,拉著陳烈酒的手問:“阿酒,你想生孩子啊?”




“嗯。”陳烈酒朝許懷謙頷首,“阿謙,我很想要一個和你一起的孩子。”




很想很想。




聽別人說,附身到別人身上的鬼是有時限性的,時間一到,就會離開,只有讓他在這個世界有了羈絆,他才會一直在這裡停留。




他不知道,許懷謙能在這具身體裡停留多久,他想要一直留住這個人,他不知道自己這個羈絆夠不夠,他還想要一個能夠拴住他的孩子。




有了血脈,鬼差勾人,也會看在他有孩子的份上,多留幾分情面吧。




“可是生孩子很累很痛的。”許懷謙一點都不信別人說的,孩子順溜一下就生出來了,每次看到孕婦挺著一個孕肚做這個也不方便,那個也不方便,到了後期甚至連吃飯睡覺都做不好,他就下意識地不想讓陳烈酒去受這個苦。




何必呢。




人生在世,只要他和陳烈酒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就好,有沒有孩子,對他來說真的無所謂。




“我又不是怕苦怕累的人。”陳烈酒笑,“以前那麼多苦累都挺過來了,我還怕生孩子這點辛苦?”




“那不一樣。”許懷謙抿唇,“生孩子對你的身體負荷很大的,你不僅要忍受身體上的折磨,精神上也會覺得很痛苦,阿酒,我只想讓你開心,不想讓你痛苦。”




“不會的。”陳烈酒在漆黑的雪地裡拉住許懷謙的手,“能夠孕育我們的孩子,我只會覺得很幸福,怎麼會覺得痛苦呢。”




“而且我家小相公長這麼好看,”陳烈酒看著許懷謙模樣,笑得更開心了,“要不生一個跟你一樣好看的孩子,多可惜啊。”




“那萬一長得不像我,長——”許懷謙原本想說,那萬一長得不像他,長殘了呢,但一想到陳烈酒的顏值也不差,他兩生下來的孩子,就算沒有繼承他倆的優點,但至少也不會很難看,又突然把話止住了。




“要是萬一長得不像你,那就只能長得像我咯。”陳烈酒嘆氣,他其實不太想要跟他長得很像的孩子,因為家裡的小虎、小妹都跟他長得很像。




而許懷謙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與他相像的牽絆,有時候陳烈酒自己想想,他除了自己,一無所謂,都覺得他好孤單。




他多像給許懷謙生一個長得與他相像的孩子,一塊來愛他。




從此以後,他的阿謙除了自己,還有孩子。




不過,要實在生出一個跟他長得像的孩子也沒事,只希望這個孩子在繼承自己的容貌同時,也能繼承一點他阿爹愛爹爹的優良傳統,別太鬧騰了。




陳烈酒怕生出一個跟他長得很像孩子,許懷謙卻順著陳烈酒的思緒往下想了想。




要是他能夠有一個與陳烈酒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那一定很有趣吧,每天看完大的,看小的。




而且陳烈酒喜動,他的孩子也活潑好動的話,那家裡每天都是歡聲笑語,一定很熱鬧。




就是這孩子他來替陳烈酒生就好了。




許懷謙想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他原來不是不喜歡孩子,他只是不喜歡陳烈酒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阿謙,我們生一個吧。”陳烈酒拉著許懷謙的手,在滿天星辰下晃了晃,“就一個。”




“一個還不夠,你還想生幾個?!”許懷謙聽到陳烈酒這話忍俊不禁。




“那當然是越多越好了。”要不是哥兒極難孕育第二胎,陳烈酒覺得生他十個八個也行。




“你想得美!”陳烈酒同意,許懷謙還不同意,生那麼多,得多損害身體?!




“所以我們就生一個嘛。”陳烈酒追著許懷謙,又搖了搖他的手,“一個!”




“我說不生你就能不生嗎?”面對陳烈酒追著想要和他生孩子想法,許懷謙頓了頓腳。




陳烈酒突然不說話了。




“想要孩子,那你得聽我的。”許懷謙看他老婆這樣,頓時沒脾氣了。




他老婆不要天上的星星,不要水裡的月亮,只要他和他的孩子,為此都不惜把自己弄生病了,他要是不給他,許懷謙覺得他很有可能能把自己折騰抑鬱。




陳烈酒眨了眨眼,開心了:“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了。”




“我說不要孩子你就沒有聽我的。”許懷謙哼哼,還有點耿耿於懷,他原本這一生都不想要的。




“那除了這件事,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陳烈酒耳朵有點紅,他是答應過許懷謙暫時不生,沒說過一輩子不生的吧?




“那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冷了熱了,也不能生病,”許懷謙摸了摸陳烈酒的手,不冰就放心了,“得和我一塊開始吃藥膳,還得每個月定期去找御醫看診,確定身體沒有問題以後,我們在行房。”




陳烈酒咳嗽一聲:“我覺得,我們今晚就可以,御醫都說了,我身體很好。”




“……阿酒,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不是想跟我生孩子,”許懷謙轉頭看了眼兩隻眼睛亮晶晶,有點迫不及待的陳烈酒,突然道,“只是想跟我親熱。”




陳烈酒眨眼:“這不都一樣。”不親熱哪兒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