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89章 攜酒上青天33





盛北這麼大一片被淹沒的土地,就算是水全部盛出去,一些地方也變成了水窪,恢復不成原來的模樣了。




而這麼大一片地,想要開墾出來重新種莊稼,至少都要三五年的時間,有這個時間精力在這片荒地上折騰,還不如向許懷謙先前的做法一樣,把盛北其他地方的荒地開墾出來做良田。




種草是陳烈酒能夠想到最省時省力的事兒了,只需要把種子撒下去,不用管它,它都能自然生長。




過幾年,這一片就會形成一個天然的草場,用來養羊養馬養牛都可以。




“好想法。”許懷謙順著陳烈酒的思路想了想,眼睛亮了亮:“這樣以後盛北一半是良田,一半是牧場,有糧又有肉,盛北就是名副其實的盛北了。”




“是吧。”陳烈酒也就是這麼一說,沒想到許懷謙真採納了他的意見,高興地向許懷謙討賞,“那你該怎麼獎勵我?”




“親親我的親親夫郎。”許懷謙也不避諱,當即摟過陳烈酒親了一口。




羨得身後的一眾手下不自然地撇過臉,他們許大人哪兒都好,就是太黏夫郎,走到哪兒都要帶著,更是毫不避諱跟他夫郎親暱。




這樣的感情,旁人想插都插不進去。




要知道,盛北這次受災面之廣,不少世家和大戶人家都遭了殃,他們想要東山再起,肯定是不太可能了。




但從人上人一下淪為普通人,這種落差也不是人人都能夠接受得了,有那心思不純的就打起歪主意來,想給許大人送人。




許大人和他家夫郎這麼多年無子,要是他們把他們自家的兒女奉上,給許大人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份上,看在他們是他的半個岳父的份上,這在劃地和其他方面多多給他們開後門。




要不了幾年,他們曾經損失的不就全部回來了。




況且,許大人還長得這般雲容月貌,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正五品的中書舍人,身上還有個正五品的工部主事實權,還是昌盛七年的狀元,種種光環加起來,不用這些人提,有的是女子哥兒想要投入許大人的懷抱。




可惜,媚眼全拋給了瞎子看。




人家許大人每天不是黏著夫郎就是在去黏著夫郎的路上,滿腦子都是他家夫郎,根本注意不到路旁的鶯鶯燕燕。




忙活了一陣,別人見實在引起不了許大人的注意,反而被許大人和他夫郎的伉儷情深打動,自己就歇了心思。




“阿酒,等這片的牧場建起來了,”望著這滿目瘡痍的盛北,許懷謙突然豪氣頓生,“我們就帶上氈毯,來這片滾草地吧。”




許懷謙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草原呢,甚至連騎馬都沒有騎過。




他這具身體想要策馬奔騰肯定是做不到了,但和他家夫郎滾滾草地應該還是可以得吧?




“好啊!”陳烈酒想象的滾草地,就是單純地在草地上滾,“到時候我們尋個坡地,慢慢地從坡上滾下去。”




他追逐著他家小相公或者他家小相公追逐著他,那一定很快樂。




“也行。”許懷謙承認有那麼一顆他想歪了,但是隻要能夠和陳烈酒在一起,就算是隨便滾滾草地都是開心的。




“走,我們回去找人買牧草去。”有了主意,許懷謙拉著陳烈酒回營地。




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比較好,許懷謙對這養牧一竅不通,他決定回災區找回放牧的人來辦這事。




正好從京城拉著麥種的一行官員這會兒也抵達了盛北。




他們看著從盛北碑界線不斷往裡開好荒綿延不絕田地,一個個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許大人這是早就命人在開荒了?”




有那懂行的,下車看了看土地:“多半都是了,看這土地的顏色也不像是最近才開墾出來的,多半都是冬天的時候就開始了。”




“那這會兒許大人一定開墾了不少土地出來吧?”有人想到他們拉來的麥種,“我們拉了這麼多麥種來,可算是有了交代!”




一群從京都來的官員,一路忐忑的心情得到了釋放了。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也害怕,害怕許懷謙什麼措施都沒有做,他們到地還得鼓勵百姓開荒種地。




他們鼓勵百姓開荒沒有問題,就是他們抵達都三月了,再去開荒,開出來的田地至少都四五月份去了,那會兒再耕種糧食,什麼都晚了。




現在看到許懷謙早就命人開墾好了土地,他們的一顆心徹底放了下去。




方天祿更是笑得大牙都露了出來:“我就說許大人一個農家子,忘了什麼,唯獨不會忘了土地的吧!”




一路上,這群京都官員一直惶惶不安,生怕到了盛北這春耕之事,進展不開,是方天祿強打起精神在安慰他們。




說是在安慰他們,其實也是在不斷給自己精神暗示,相信許懷謙的為人。




現在看到許懷謙真的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方天祿內心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激動!




“既然盛北的土地都開墾出來了,許大人肯定也等著我們給他們送麥種去哪呢,”看到盛北情況的方天祿迫不及待地想要抵達災區了,“我們快走吧!”




有激動的,也有不那麼激動的,仲長治就是不那麼激動的,他看以方天祿為首的人,興致勃勃的模樣,不滿地撇了撇嘴:“開荒是個官員都能想到的事,這麼多災民聚集在營地裡肯定要出事的,讓他們出來開荒就是最好的不過的事,可是這地光開出來有什麼作用。”




“你們看這地,又瘦又柴還幹,”仲長治捏起一把土塊給方天祿他們看,“這樣的土地種出來的小麥,麥穗兒肯定都是癟的,收不了多少麥子。”




今年困難,盛北這片土地就適合種小麥,戶部也就只給了麥種,要想種得多樣性,還得再緩一年再說。




可今年要是種不出糧食,盛北就得鬧饑荒了。




去年商人們捐糧可是把他們庫存的糧食都給捐了出來,今年再收上的糧食肯定不會再捐了。




到時候盛北這邊的百姓可不就得鬧饑荒嘛!




仲長治不是自願來盛北的,他是被排擠來的,一路上不管方天祿如何說許懷謙如何如何,他都嗤之以鼻。




全天下就方天祿和許懷謙兩人是農家子不成,他也是啊。




種地,他比方天祿和許懷謙懂得更多,這地不是光開出來就能種的,還得需要肥力。




以前盛北沒有被淹的時候,百姓們靠著自家常年漚的農家肥配合著一些淤泥草木灰的也能將就。




但盛北這一遭災,什麼都沒有了,拿什麼漚肥啊。




到時候莊稼種不出來,盛北鬧饑荒了,吃掛落的還不是他們這群官員?




因此他一路都沒什麼興致。




“不管如何,這地開出來了就成功了一半,”方天祿沒有他這麼杞人憂天,“至於收穫麼,就看秋收了。”




“實在不行,這裡三月開春了,”方天祿指著路邊的野草說道,“挖野菜吧,我看這路邊的野菜長得挺好,從現在開始挖,曬乾了等到饑荒的時候,也能頂頂。”




“我還知道一種草根,”方天祿提了意見,別的官員也開始提起意見來,“可大一根了,味道雖然難以下嚥,但能頂餓,收集起來,留到饑荒的時候,也能少餓死一兩個人。”




這些官員又如何不清楚,他們是被放逐出來的,要治理一個偌大的災區,在朝廷要錢沒錢,要什麼沒什麼的情況下,何其困難。




可是有什麼辦法,誰叫他們地位不高,在部門裡又沒什麼人脈,被人排擠了出來。




什麼都不做,等待他們的肯定是昌盛帝責罰,要是能夠努努力,沒準還能保住自己的官位。




都是十年寒窗才考上進士入朝為官的,享受過當官的好處,誰想被貶為平民?




何況他們所擔心最大的事,許懷謙已經幫他們解決了。




剩下的事,他們能夠儘自己的一份力就儘量地儘自己的一份力嘛。




一群人各自說著預防饑荒的方法往災區走去,走著走著他們就看見一片長得極為茂盛的菜地。




有人起了疑惑:“這裡的菜為何長得這般茂盛?”




“這才剛開春吧,”有人算了算時間,“就算這些菜都有稻草捂著,也應該剛發芽才是,為何茂盛的都可以採摘了?”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營地的菜熟了,偷菜的人一下就冒了出來,為了讓每個災民都能夠吃到一口青菜,許懷謙特意安排了巡邏的人,這會兒巡邏的人看到這群拖家帶口還帶著不少貨物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某個路過的商隊,見他們對菜地裡的菜好奇,主動解釋道,“我們這菜使用了我們許大人養出來的蚯蚓肥,當然長得又快又好了。”




“蚯蚓肥?!”




“蚯蚓是什麼?”




蚯蚓這個名字還是許懷謙取的,官員們乍然聽到蚯蚓這個名詞還有些陌生。




“就是地裡的地龍,”巡邏的人簡單交代了兩句,“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找我家許大人商議,我們許大人說了,這蚯蚓肥我們是出售的。”




盛北這麼大,雖然遭了災,但還有沒有遭過災的地方,來來往往肯定有商人,許懷謙現在手頭上的錢已經捉襟見肘了,為了掙錢,他也不介意提前賣蚯蚓肥。




雖說蚯蚓肥一年最好只採收兩次,但這不是沒辦法麼,反正它們拉得快,一畝地一個月至少都能拉一噸多的糞,這麼多蚯蚓肥,提前賣一點,回回血,繼續搞建設也是可以的。




因此就交代了巡邏了,要是有對這蚯蚓肥感興趣的儘管往他那邊引。




“這蚯蚓肥能夠使菜增長得這般快,”最關心土地肥力的仲長治開口了,“是不是也能夠使在糧食上。”




“這是當然了,”巡邏的點頭,“我們許大人嘔心瀝血地想出這個蚯蚓肥的方法,就是為了用來糧食上,只不過營地沒有菜吃了,這不先給菜施上麼!”




“這都有出售的,那這肥肯定很多!”仲長治一下高興了,“有了這肥,我們何愁盛北建設不好!”




他最擔心的就是,他們拉來了糧種也無濟於事,現在看到許懷謙不僅解決了地的問題,還連帶著把施肥的問題給一塊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