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05章 攜酒上青天49



盛北的形勢一片大好, 其他地方也不差。




經過層層上報,裴望舒捐給去盛北山脈剿匪軍隊的衣物終於發放到軍人手裡了。




沒辦法,從來都是朝廷伸手向百姓要東西,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向朝廷主動捐款的, 捐的還是指定軍隊。




戶部兵部和昌盛帝得知消息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剛開始還以為捐衣服的這人別有用心, 畢竟,在這個剿匪當下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 很難讓人不懷疑他的意圖。




後來經過調查, 得知是翰林院裡一個正在學習的庶吉士捐的,他也曾在回京的路上跟許懷謙一塊遭遇過山匪的截殺, 給這批剿匪的軍隊捐衣服也是希望他們早日剿匪成功,這才放下心來。




當然裴望舒的回答也令人亮眼, 在朝堂上當庭被質問的時候,他是這樣給昌盛帝和朝臣說的:“下官身為朝廷命官,因為資歷淺薄, 沒有辦法上陣殺敵,也沒有辦法暫且為國效力, 索性下官所學之識, 讓下官掙得薄銀幾兩,這銀子放在下官身上花了也就花了, 不如拿出來為國為將士們做點貢獻。”




“好!”他這番話直接說到了昌盛帝心裡去了, 要是朝廷官員都有他這覺悟也不至於朝臣如此良莠不齊。




對於這種令他欣賞的官員昌盛帝從來都是不吝嗇的,當即表示:“裴卿很有戶部風範, 庶吉士散館後去戶部任職吧。”




這就相當於內部欽點了!




當時一眾官員羨慕死他了,就捐了幾千套衣服, 就把陛下的心給籠絡住了?




裴望舒是不知道他被人羨慕了, 原本他散館後就是要去考戶部職位的, 被昌盛帝欽點後更是沒有異議,當即應下:“謝陛下恩典。”




雖然還不清楚昌盛帝會為他安排一個戶部的什麼職務,但皇帝金口玉言一開,想必給的職務也不會太低就是。




裴望舒也沒有想到,他的臨時起意居然還能給他獲得好處。




而遠在盛北山脈,獨自守著火堆發呆的穆將離收到裴望舒捐給她的衣物時,也是一臉蒙。




手下將衣服塞給穆將離的時候,還笑了一下:“穆校尉,捐衣服的這人也太粗心了,居然給我們捐了幾件女裝,我們這些大老爺們穿什麼裙子啊,將軍讓我拿來給你。”




拿到衣服的時候,驍勇軍就發現不對勁了,在一堆素色的衣服里居然有一團大紅大紫花花綠綠的衣服,扯出一件來看,果然是女人的羅裙,將軍當時就想將衣物挑出去扔了。




後知後覺想起來,他們隊伍裡還有一個女人,忙讓手下將這包衣服給她送過來。




拿到衣服的穆將離起初也以為是捐款的人捐錯了,但是等她將外面幾件花花綠綠的羅裙扯開,發現裡面竟然有幾件乾淨利落的女式騎射裝,她穿上剛好一身,彷彿是比量著她的身材做的。




重要的是,在這些衣服裡還裹著幾條素色的肚兜……




看到這幾條肚兜的時候,穆將離就似有所感,她挑了挑眉,在衣服上查找起來。




一般做衣裳的店家都喜歡在衣裳上留一些標記,謹防別家偷盜轉賣。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在衣服的角落裡找到一個很不起眼的望字。




裴望舒在京城的衣裳店名為“望月居”,這衣裳八九不離十就是裴望舒捐的了。




看樣子,還是特意為她捐的。




穆將離皺眉,不是說很討厭她麼,不希望她出現在他眼前,他搞這出做什麼?




上次陳金虎大婚,裴望舒在陳府門口與許懷謙說的話她聽到了。




當時她原本是想找許大人說點事,就看到他鬼鬼祟祟出現在陳府門口,還對自己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她當時想著,她利用了他,差點就讓他小命不保,他還給自己送了藥,還在那樣尷尬的情況下給她上了藥。




他討厭自己無可厚非,既然他不想看到自己,那她就避一避他好了。




左右她一個做護衛的很懂得怎麼躲避一個人的視線。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都躲成那樣了,最後還是和他在茅廁相遇了……




當時一嗅到他身上的氣息,她都低下了頭,腳步快了快,希望他沒有看到自己。




但事與願違,他叫住了自己。




穆將離沒辦法,只好停下腳步,但她停下來,又不說話了。




自顧自上自己的茅廁。




穆將離不知道他要幹嘛,以前跟著她爹屯田的時候,聽軍營裡的軍痞說過,喝醉了是需要人扶住的,不然會尿□□裡的。




她想了想,大概裴望舒也需要自己扶一下?




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她想不通,不扶的話,他會叫住她這個最討厭的人幹嘛。




人家好歹也是給自己上過藥的人,給人家扶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因此她想也不想地上前幫了他。




她覺得裴望舒那樣好面子的人,在尿褲子和找討厭的人幫忙扶一下之間,肯定會選擇後者。




只是沒有想到,她誤會了。




穆將離知道,自己的言行舉止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不惹人喜歡,在聽到裴望舒叫住自己沒有別的事後,馬不停蹄地走了。




至於裴望舒叫住自己究竟所謂何事,不重要了,反正發生這件事後,穆將離覺得他不會更討厭自己了。




所以後來許懷謙身旁有了旁人保護,她想也不想地申請離開了。




有她在,他們朋友之間相處也尷尬,她離開了,不僅可以去追求她所追求的,他們朋友之間相處起來氛圍也輕鬆,兩全其美。




但穆將離想不出她都入伍了,裴望舒還這麼處心積慮地給她送衣服和肚兜做什麼?




因為要穿鎧甲,她沒有辦法穿肚兜,平時都是拿布將胸部給裹起來的,那天她後背傷成那樣,實在沒辦法束胸,後來叫裴望舒給自己上藥時,後背都疼麻木了,委實沒有想到她衣服一脫下來,裴望舒反應會那麼大。她覺得這沒什麼,就當大夫給病人看病了,在大夫面前有什麼好羞恥的。




當然她那樣說過後,裴望舒要實在介意不給她上藥她也沒轍。




但她沒有想到,都那樣,他還是紅著一張臉給自己把藥上了,走的時候還給自己說:“作為一個女孩子,再怎麼樣平日裡還是要穿肚兜的。”




看著手裡的肚兜,穆將離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穿不上。




穿上了也不便於行動,想了想,她還是把肚兜連著其他花花綠綠的羅裙裹在一起給收起來,拿束帶將自己的胸裹住,選了一件乾淨的騎射衣穿上。




因為在山裡待了大半年的緣故,她帶來的那些衣服早就被山裡帶刺的樹木和荊棘給扯得破破爛爛了,要不是身上還有鎧甲披著,任誰來看了都像一群叫花子。




裴望舒這批衣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畢竟,軍營裡就她一個女人,其他都是男人,就算再不介意,還是有些不方便。




穆將離換上嶄新的衣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還有心情捋了捋頭髮,結果掀開帳篷一出門,門外圍了一群軍伍看她的軍伍。




“這怎麼跟我們想得不一樣!”沒有看到穆將離穿紅又帶綠的走出來,一群軍伍瞬間失望透頂。




他們是聽送衣服的後勤說,捐衣服的還捐了幾件花花綠綠的羅裙來,都給穆校尉了。




見慣了穆校尉穿鎧甲的模樣,他們想看看穆校尉穿羅裙的樣子。




畢竟穆校尉的衣裳都破成那個樣子了,這有新鮮乾淨的衣裳換,為什麼不換?




結果穆將離還是穿的騎射裝和鎧甲,一副冷硬的模樣,跟他們想象中千嬌百媚的模樣,一點都不一樣!




看到這群人,再聽他們的語氣,穆將離頓時明白這些人圍在她張帳篷面前想做什麼,她握了握拳頭,一挑眉:“幹嘛,想打架?”




聽到她的聲音,和她握拳頭時骨裂清脆的聲音,一眾軍伍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四散逃開了。




沒辦法穆將離太彪悍了,一雙鐵腿踢遍全軍營。




當初她剛到軍營時,沒有一個人同意她進軍營,但她手上有馮勝將軍的推薦信。




俗話說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有馮勝將軍這封推薦信在,他們將軍好歹還是給了穆將離一個面子。




讓她在軍營裡擺車輪戰,只要她能連續打過軍營裡的十個軍伍,她就能進軍營。




別看只是連續打敗十個人,驍勇軍是隸屬於皇帝的軍隊,任何一支軍隊拉出來都是精銳,沒有過硬的資歷和武力想要成為驍勇軍的一員並不容易。




因此穆將離想要打過十個人並不容易。




但她打過了,她不僅打過了十個人,還超額多打了四十人。




以一抵五十,最後力竭才倒下。




雖然沒有達到以一敵百的戰績,但被她打敗過的那些人無一不是雙腿青紫,顫抖著身體在床上躺了兩天。




自此她在這個以實力為天的軍營,一戰成名!




而他們將軍也破例將她一個女子收編進軍營,職務依舊是她身上的校尉。




為了想看她穿一次羅裙,被她打一頓,在床上躺兩天委實不划算。




畢竟先前被她打過那五十名軍伍,現在都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頭。




輸給同伴不丟人,輸給女人真的很丟人!




他們怎麼想的穆將離不在乎,她把這群人給嚇退後,直接進了將軍的帳篷,直言道:“將軍,我們休息得也夠久了,為了釣他們背後的大魚,我們也逗他們玩了大半年了,現在是不是該我們發起進攻了!”




穆將離猜不到裴望舒給她送衣服的用意,左右她都在山裡剿匪,而這群山匪曾經又傷害過裴望舒,那就幫他把仇報了吧。




自請上陣道:“我為先鋒!”




穆將離帶著人去更深的山裡剿匪去了,外面的天地也迎來了全國糧食大豐收。




去年的蚯蚓肥讓盛北的麥子、花生、大豆都豐收了一波,這事經過孟方荀的報紙一報道,幾乎全國都陸陸續續有商人到盛北來拉了蚯蚓肥回去賣。




他們進成一百文一袋,賣給當地百姓也是一百二十文一袋。




好些相信許懷謙相信朝廷的百姓都買了,當然也有不相信朝廷,不相信許懷謙的沒買。




不管他們相信還是不相信,現在都迎來了驗收的時候。




金秋八月,全國豐收時節。




不管自己的地有沒有使用蚯蚓肥百姓全都磨刀霍霍向田地。




無災無難的一年,幾乎沒什麼減產的,百姓們一把糧食從地裡收回去,剛一曬乾就迫不及待地稱重起來。




曬壩上,有那沒用過蚯蚓肥的人家率先將糧食稱重了出來,向那用過蚯蚓肥的人家炫耀道:“王嬸,我們這就用農家肥的地今年都收了三石糧,你們那使用了蚯蚓肥的肯定得更高吧!”




面對這種不討人厭的炫耀,王嬸也只是笑眯眯地說道:“沒有稱呢,只有稱了才知道。”




旁邊有人催促道:“那你快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