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15章 持酒平天下4



去太醫院前, 許懷謙把孩子交給了回家休息的陳烈酒:“太醫院裡病人太多,不知道有些什麼東西,就不帶他了, 你幫忙看一會兒。”




“好。”陳烈酒把糯糯小朋友抱過來,幾天都是隻有晚上才看到,白日不見竟然還有點想念,問了許懷謙一聲,“他在官署沒有鬧你吧。”




“沒。”許懷謙搖頭, “乖著呢。”




說完, 許懷謙說笑了一句:“可能是怕我打他。”




許懷謙最喜歡打他屁.股了。




“你那點手勁才多大啊。”陳烈酒笑了一下,許懷謙至多就是嚇唬嚇唬孩子,根本沒使力氣,“他要真怕也不至於每次你一打他他就笑了。”




“那他就是喜歡捱打。”許懷謙看了眼,當著孩子的面親了陳烈酒一口,“那我先走了。”




“嗯。”陳烈酒把孩子抱起來,拿他的小手手向許懷謙晃了晃, “糯糯, 給爹爹揮揮。”




“啊?”糯糯小朋友還不知道許懷謙要走, 突然一下看到許懷謙要出房門了,預感到許懷謙可能是要走,這一段日子都是許懷謙帶他的他,突然愣了愣。




“我一走, 他不會要哭吧?”許懷謙看兒子狀態不對,出了房門都又踏進屋一隻腳來。




“應該不會。”陳烈酒看了看兒子不像是要哭的樣子,用眼神示意許懷謙趕緊走,“有我在,哭也應該只哭一會兒。”




許懷謙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這有娃和沒娃還是有些區別的,有娃就多了一個牽掛,沒有以前那樣隨心所欲了。




好在糯糯小朋友很聽話,他只是預感到許懷謙要離開他,有些不捨,有陳烈酒在,到底是沒哭。




“這麼黏你爹啊。”陳烈酒看著許懷謙一走,有點悶悶不樂的孩子,笑了笑,“是不是阿爹懷你的時候,太想你爹了,你也遺傳到了?”




糯糯小朋友聽不懂他阿爹在說什麼,許懷謙走了,見陳烈酒還在,就抓著陳烈酒要抱抱。




“好好好,阿爹抱你。”陳烈酒把孩子抱起來,許懷謙不在,他待在家裡也覺得沒意思,把孩子抱著就往外走,“阿爹帶你去找其他叔叔玩去。”




陳烈酒帶著孩子出去串門子去了,許懷謙和章秉文一踏進太醫院就找到段祐言詢問酒精的效果:“怎麼樣,怎麼樣,有用嗎?”




“有用!”看到他們來了,段祐言也高興地把他們拉了過去,“這樣治療出來的病人,傷處好得更快,化膿的概率也大大降低了。”




說著段祐言就把他們帶到了那天治療過的患者面前,只見他已經面色紅潤,沒有一點身受重傷的樣子了。




看到許懷謙他們來,還熱情地給他們打招呼:“許大人,章大人。”




“坐著吧,我們看看你傷口。”許懷謙揮了揮手,沒讓人家站起來行禮。




正好是換藥時間,段祐言也不矯情,順手把要給帶了過來,主動幫這個傷者換了藥。




紗布一打開,去掉敷在傷口處的草藥,那天化膿看上去很嚇人的傷口已經好很多了,明顯有往在痊癒的方向發展了。




“不錯啊。”章秉文湊近看了看,“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恢復到了這個樣子,看來很來就能離開太醫院了。”




“嗯。”但這不是最令段祐言開心的,他最開心的是,“這個酒精和羊腸線搭配起來,更好使。”




許懷謙疑惑了一下:“羊腸線?”




“就是用來縫合傷口的線。”段祐言解釋了一句,“採用羊或者牛身上的腸子製作而成,在遇到一些較大無法用藥草止血的傷口時,用羊腸線縫合,等傷好之後,羊腸也會隨之被吸收,是治療外傷的至寶。”




許懷謙明白了,這就是最原始的手術縫合線。




“但正常的羊腸縫合完傷口後,我們會在傷口外面敷上大量的草藥,防止縫合在一起的傷口惡化。”畢竟是大傷口,一旦傷口惡化,再是醫術高超的大夫也會束手無策,“有了你這個酒精,我們只需要在給病人縫合傷口前,用酒精把這些東西洗一洗,縫合完傷口後,不用敷藥也能痊癒。”




“這樣一來既節省了藥材,又大量減少了病人傷口惡化的概率。”段祐言看完看向許懷謙,“好東西啊。”




“是吧。”被太醫院的副院使誇讚,許懷謙臉紅得不行,“我也是在盛北看一些大夫給病人治病會用到酒,想到的。”




許懷謙岔開話與段祐言商議起來:“有用就行,那戶部就用這個酒精抵你們太醫院的醫藥錢了?”




許懷謙看過段祐言的賬本了,他們太醫院這次索要的藥材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麼龐大一筆數目就算是把戶部榨乾也擠不出,但是不給也不好,另闢蹊徑是最好的辦法。




“好!”段祐言沒有異議,他們太醫院這次需要的藥草正好也是金瘡藥和消炎一類治療外傷的藥材,許懷謙這個酒精的用途正好和這些藥材一樣,還比藥材省事,他當然樂意至極。




解決完這件事的許懷謙心頭一鬆,回頭就讓現在正在戶部任職的裴望舒來負責釀造蒸餾酒精一事。




裴望舒當即表示:“我沒有問題,但是這個蒸餾器需要工部給我們製造吧。”




許懷謙和裴望舒向章秉文看去,章秉文:“……”




“別看我。”章秉文捂臉,“你們要一個兩個還好說,要那麼多真沒有,做也沒有,沒有鐵。”




問題又回到了許懷謙身上,許懷謙皺眉:“不是剛給你們工部批了一批鐵麼?就一點都勻不出來?”




“師兄,你也不看,工部需要用到鐵的地方有多少,農具,工具,兵器,鎧甲,馬蹄,這些那一個不需要鐵。”章秉文撓頭,“每次去你們戶部要,你們戶部就給一點點,就這一點點,拿回去,我們都要好幾個部門分著用呢。”




許懷謙:“……”




“不是戶部不給。”許懷謙耐心給章秉文解釋,“主要是戶部也沒有啊。”




上次章秉文要,他把戶部庫房裡僅有的一點礦石都給他了,現在戶部的鐵礦庫裡乾淨得都能跑馬了,他哪裡還拿的出鐵來。




“那要不就用民間的蒸餾法?”民間沒有鐵,他們要做蒸餾酒,都是用木頭和稻草編制的甑子做的蒸餾器,章秉文覺得戶部可以效仿此法。




“行吧。”沒有鐵,許懷謙也不能任何事都做到盡善盡美,能有方法先將就著用著就先將就著吧。




“那我就先去辦這事了。”裴望舒得了法子,很快就去安排了。




他在戶部任職也有三年了,對戶部的流程十分熟悉了,做起事來也頗為得心應手。




“等一下。”許懷謙看他要離開,想了想,又翻了翻戶部的賬本,從裡面支了一萬兩銀子出來,“我記得你和吏部在各地都有合開紡織廠?”




裴望舒頷首:“嗯。”




“你拿著銀子再去紡織廠訂購一批紗布吧。”送佛送到西。許懷謙酒精都給了自然不會吝嗇一點紗布了。




“你殺熟啊。”裴望舒接過銀錢,一眼就知道許懷謙為什麼把這事交給他去辦。




戶部沒有錢,要置辦這些東西,別人去辦,沒有比他去辦能拿到更低的價格了。




“將士們在戰場上勞苦功高。”裴望舒給他講人情,許懷謙就給他講情懷,“你們少賺一點就少賺一點咯。”




“我也沒說要賺這個錢啊。”裴望舒聳肩,“行了,我保證這一萬兩的銀錢,給你們弄出兩萬兩的紗布來。”




解決完這件事,許懷謙這才看著章秉文道:“走,去你們工部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們工部這個鐵究竟是如何用的。”




一般來說,工部的製造坊,其他部門的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的,但許懷謙即將是監國大臣,他一去不僅沒有人阻攔,反而得到工部尚書梁雨石親自接待:“許侍郎。”




“梁大人。”再次見到工部尚書梁雨石,許懷謙感觸頗多啊,不過幾年不見,他頭髮都白了。




想必這幾年日子不太好過吧?




梁雨石這幾年確實過得不太好,工部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他當年為了打壓許懷謙囂張的氣焰,給許懷謙的都是一些備受冷落的工匠。




但許懷謙拿到這些工匠並沒有氣餒,反而聯合一些民間的工匠,將盛北打造得風生水起。




不僅給盛北建造了許多工廠,還給盛北修建了水庫、堤壩、運河等等一系列的措施,弄得他就算不想給這些工匠升職,也在他們回來的時候,給陛下上了摺子,給他們升職了。




給他們升職後,梁雨石最擔驚受怕的還是跟戶部尚書魏鴻彩一樣,怕許懷謙事後報復。




他跟魏鴻彩不一樣,魏鴻彩在昌盛帝上位這麼多年裡,不知幫昌盛帝多了多少事。




供養驍勇軍就是其中一條。




有這份功勞在,再怎樣昌盛帝也不會拿他怎樣,至多就一個貶官。




而他這個工部尚書,因為沒有錢,這些年待在工部,一直沒什麼建數,許懷謙鐵了心要收拾他,輕而易舉。




在尚書這個位置坐太久了,一想到以後自己下去了,晚年如何淒涼,患得患失,可不就白頭髮麼?




就連許懷謙並沒有如他所想直接入閣,而是自親去了戶部任職侍郎,他也心神不安,連批款都不敢去,都讓章秉文去的。




就是為了減少自己在許懷謙面前的存在感。




但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不去就山,山就來就他,許懷謙到底還是親自來到工部了。




“梁大人,你緊張什麼?”許懷謙來到工部,見到一見到他就如臨大敵的梁雨石,哭笑不得,他不會以為他還會計較幾年前的那些事吧?




算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梁雨石確實為人中庸還小氣,但他要工匠這些他也沒藏著掖著不給,就算給的不好也在人之常情。




天底下又不僅僅只是盛北,其他地方也同樣需要工匠,他把好的都帶走了,其他地方怎麼辦?




許懷謙沒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什麼都要他是最好的想法。




只要梁雨石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其他的,許懷謙覺得自己都能夠接受。




許懷謙單刀直入地問他:“擔心我在陛下面前告你狀啊。”




梁雨石尷尬地頓了頓。




“要告早告了。”許懷謙讓他放寬心,“當一天官做一天事吧,梁大人。”




都一把年紀了,要不了幾年就要致仕了,何必跟他置這個氣呢。




“許侍郎來我工部不是為了跟我敘舊?”許懷謙一席話把梁雨石給說懵了。




“我跟你有什麼好敘舊的。”許懷謙一天忙得很,才沒空理會這些事情,“我是來看你們工部的鐵究竟是怎麼用的,為何戶部給你們批再多的鐵都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