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30章 持酒平天下19



裴望舒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




許懷謙讓他來給軍隊送酒精和千里鏡, 他都把酒精和千里鏡送來了,在昌盛帝面前露了個這麼大的臉,不表示一下, 撈個功勞回去, 是不是顯得特別憨?




於是他在昌盛帝看到酒精和千里鏡的作用後, 聽昌盛帝他們說,他們是出於大義才不大軍壓境直接把魆族這個小國給直接滅了的。




畢竟,魆族只是生存在荒漠和草原中界線中的一個小國, 他挑釁縉朝,縉朝竟然直接將人家國家滅族, 邊上的兩個國家會怎麼想?




況且,戰場上的事,本來就很多都說不清的, 魆族現在如此挑釁縉朝, 焉知這背後有沒有這兩個國家的攛掇和干預。




現在大家處於對峙狀態, 雖然有摩擦, 但幾個國家還算是安定,若是四國混戰, 不僅僅縉朝會民生會受損,別的國家也會民不聊生。




縉朝距離大戰才過去六七十年啊。




他就主動與昌盛帝說道:“陛下無非就是想知道這兩國對我們打魆族有什麼看法。”




“現在我們有千里鏡了, 此事一旦運用在戰場上,也瞞不過別的國家。”




當下他就把許懷謙做了兩款千里鏡,並且想拿差一點的千里鏡去別的國家換取戰馬的事給昌盛帝講了講。




“臣想既然這千里鏡可以拿去別國買戰馬, 那想必也可以用來探知敵情,臣願意帶著千里鏡替陛下走一遭!”




雖然這個時候去敵國確實危險了些,但這可是撈功勞的大好機會啊!




做生意的人都明白一句話,富貴險中求!沒有危險哪兒來的富貴?!




他有預感, 他票他裴望舒若是幹成了,至少能夠在昌盛帝面前露個大臉,也能在文武百官面前露個大臉。




從小都是吊兒郎當,還是結識了許懷謙他們才走上奮進之路的裴望舒一想到自己即將獨立去完成一件大事,不免熱血沸騰,直接上頭了!




得虧許懷謙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他準罵兩個字:“有病!”




別人都是十幾歲叛逆期的時候中二,他倒好,人快到三十才犯中二病!




這幾國交戰時期的使臣是那麼好當的嗎?當不好直接就被人噶了!




命都沒有了,還要臉來做什麼?




就是許懷謙他們不在,沒人攔著裴望舒,一直就挺喜歡昌盛帝,願意為他拋頭顱灑熱血的裴望舒這不就能隨意犯中二病,在昌盛帝面前表現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而昌盛帝本身就是一個喜歡這種有赤誠之心的臣子,裴望舒這樣熱血一番後,他在他心中的地位直逼許懷謙:“裴愛卿既然有此等鴻鵠之志,朕自當鼎力相持,裴卿想做什麼儘管去做,朕在軍營靜候裴卿佳音。”




得了昌盛帝吩咐的裴望舒也不傻,他現在這樣大剌剌地以使臣的名義去其他兩國,魆族就算不想劫他,都會把他給劫住。




於是他偽裝成了膽大包天,想要趁著幾國戰亂的時候發國難財的商人,貨物就用他從小到大都打交道的綾羅綢緞,因為自小就熟知這些,他甚至都不用偽裝,直接就是個絲綢商人。




有了商隊,昌盛帝還給他派了些貼身保護他的高手侍衛。




本以為都這樣了,只要他們低調行事,肯定能順利進入弶國或者嬿國任意一個國家。




奈何出師未捷身先死。




裴望舒一開始選擇的就是比較好說話的弶國,因為先帝在造反時,聽說得到過弶國的支持,但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兩國鬧崩了,形成了現在老死不相往來的景象。




裴望舒覺得有矛盾,總比什麼切入點都沒有的好,比如他現在去根本就和縉朝沒有往來過的嬿國就抓瞎。




他想得很好,就算他以縉朝商人的身份進入弶國,弶國人不信任把他抓起來帶到弶國國王面前,還給他省事了呢。




結果,他的確被抓了,在半路上被魆族人抓了。




為什麼會被魆族人抓到呢?




也合該裴望舒倒黴,他能想到去探聽弶國和嬿國的口風,魆族人想不到嗎?




魆族人自跟縉朝開戰以來,就不斷在派人和弶國和嬿國談合作,希望他們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們把縉朝給滅了,打下來的江山,分他們一半。




反正他們魆族人不多,用不了那麼寬敞的地方,他們就是饞縉朝那沃野千里的國土!




受夠了環境的苦,在看到過縉朝那遼闊可以隨意種植的土地,還有誰想生存在自己那吃不飽穿不暖的國土裡?




但是弶國和嬿國又豈是那麼好忽悠的,縉朝那麼大一個國家,你打不打得下來兩說,你說給我們分一半的國土,也是一張空頭支票,一點實質性的用處都沒有。




打不下來,他們兩國不僅損失大還破壞了和縉朝現在維持的平靜,說不準縉朝滅了魆族就要調轉槍頭對準他們兩國。




打下來了,又焉知你們魆族不會事後反悔,反正他們魆族人陰險狡詐,做事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承諾都可以放一邊。




這兩個國家又如何肯信任於他。




這就是名譽的重要了,要是魆族有縉朝人一般講究信守承諾,或者至少能夠做到表面上的信守承諾,這次談判都不至於會鬧這麼僵。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不夠信任魆族人導致的。




魆族原本人少與縉朝的大軍對峙一直處在上風,若是再有兩國的支持,那可真就是有如神助,能把縉朝人打得嗷嗷叫。




但就是因為兩國遲遲不肯幫助他們魆族,縉朝那邊不知道又使了什麼招,在年前的一次對峙中,竟然滅了他們一箇中間部落!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要知道,先前他們和縉朝人對戰,雖然贏少輸多,但縉朝人根本拿他們魆族人沒什麼辦法。




因為不知道他們魆族人會藏在哪裡,又從哪裡冒出來,往往都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這次縉朝人就好似在他們國內安插了奸細一樣,他們的藏身之處一覽無餘,以前百試不爽的作戰手法不起作用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軍出現這麼大一個損失。




這就是他們不知道千里鏡的妙用了,早在他們部署戰軍的時候,千里之外的縉軍們早就用千里鏡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他們的藏身之處都一個一個探知到。




加上現在又有了酒精,可以控制他們在將兵器放在髒物裡,使得受傷將士們傷口久久不能癒合活活疼死的結局,將士們先前憋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可不就逮著魆族幹了。




要不是他們這次只派了一個部落出來,再多派幾個,他們都能給他幹贏!




魆族人正處於窩火的狀態中,從弶國回來的魆族使臣在路上發現從縉朝越境還想要去兩國做生意的縉朝商人,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就把人給綁了。




他們奈何不了縉朝,還奈何不了一個縉朝小小的商人嗎?




裴望舒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倒黴,這麼大弶國,那麼多去往的路線,怎麼他就偏偏選上了一條和魆族派往弶國使臣的路線給對上了?




要是許懷謙在就能吐槽他:“沒辦法,天選之子,認命吧。”




好在裴望舒不傻,在發現魆族使臣發現他們了他們之後,他直接讓那兩個貼身保護他的高手侍衛拿著他要送去弶國的千里鏡藏在山裡。




兩個侍衛盡職盡責說什麼都不同意。




“我一個商人身旁有你們兩位高手侍衛很不對勁。”高手和高手身上的氣息都不一樣,裴望舒不覺得他們兩人能夠瞞得過魆族使臣,“加之千里鏡這東西現在魆族人還不知道詳情,能瞞一時瞞一時,讓他們先知道了這奇物,說不準能讓他們抓住機會遊說動弶國和嬿國,所以現在這東西只有你們能夠帶走。”




事實證明,讀了那麼多年書是有用的,雖然裴望舒這廝一看書就困,但好歹關鍵時候,他腦子不掉線!




“你們逃走後,還可以回去讓陛下派兵來救我,你們要是留下我們一個都活不了。”做生意的人,越是在這種危難的時候,頭腦越是清醒,“我現在的身份是個商人,如果能讓魆族人發現我能為他們所用或者我能開出讓他們心動的價碼,他們不一定會要我的命。”




不愧是家裡做生意的,三言兩語分析出利弊後,成功地讓兩個高手侍衛拿著千里鏡跑了。




而裴望舒不負眾望地被魆族人給五花大綁了起來。




夜裡,他們在一處山坳處紮營,被綁了一天,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裴望舒,聞著他們從山林裡打出來架在火堆上烤的野雞,試圖與他們談判。




“兄弟,給口吃的唄?”




他裴望舒就算是做俘虜,也不要做一個餓死的俘虜啊!




“哇唧唧哇唧唧咋咋!”魆族人看了他一眼,直接回給他一個白眼和一串他聽不懂的話。




“吃——”裴望舒雖然被綁著,但好歹這裡沒外人,他們沒有拿臭襪子塞他,他還可以正常交流,聽不懂沒有關係,他可以慢慢跟他們溝通,“給口吃的——”




魆族人說話就像那種地方方言一樣,雖然裴望舒聽不懂,但只要多交流,總能夠聽懂的。




“吃——”




“吃——”




“吃——”




在裴望舒不厭其煩地發出這個聲音後,那個烤野雞的魆族人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樣,舉起火堆上的野雞朝裴望舒晃了晃:“咕咕咕嘰嘰嘰?”




裴望舒也不知道在他說什麼,但見他晃了晃烤雞,想必是問他想吃這個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本以為能夠交流了雙方能夠坐下來好好交談了,但那個魆族在明白過來裴望舒的意思後,毫不留情地大笑起來,朝身後其他火堆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話,當然裴望舒的面,在燒雞上吐了口口水。




然後得意地看著裴望舒,意思就是:“就不給你吃!”




緊跟著他身後的那些人也同樣發出如他一般的嘲笑聲,彷彿顯得裴望舒很可笑。




裴望舒:“……”




不要以為我沒吃過燒雞,像這玩意,他都是從小吃到大的。




運河裡的飛魚知道吧,一種能夠跳出河面細長的魚,極難捕捉,他媽聽人說,吃了這種魚能夠聰明,從小給他喂到大的!




他要是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用著這群人用一隻燒雞在他面前獻寶?




真當小爺我是吃素的?




當下裴望舒也不管魆族人中有沒有能夠聽懂他說話的人,直接喊道:“誰有吃的,給我一口,我賞他一錠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