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年 作品

第71章 巧合










事後,康從新將兩個用過的保險套,細心地用衛生紙裹得不露痕跡,才扔進垃圾桶裡,然後幫著顏如許和自己清潔完,一身清爽的換好衣服,躺倒床上時,康從新撫摸著顏如許的頭,跟她講了白天隋明理過來的事情。









顏如許似睡非睡,迷迷糊糊地嘟囔著說:“不用搭理他們,反正也是不相干的人。”









她跟隋遠志離婚的時候,不,是結婚的時候,就把後續有可能的麻煩都想到了,也提前都和隋遠志溝通過,並且落實到了紙面上,不管“二道槓”夫妻兩個再出什麼么蛾子也是沒用的。









與此同時,“二道槓”夫妻對坐在床上,嚴肅著臉覆盤今天去見康從新的全過程。









隋明理:“我都是按照咱倆定好的詞說的,一個字都沒變,他怎麼能是這個反應呢?這世上還真有甘心幫別人養孩子的男人?”









馬巾幗也想不明白,好半天恍然說:“是不是姓康的那玩意兒不好使,生不了孩子?”這話一出,她一拍大腿,說:“沒準就是這樣,要不他那麼好的條件找誰不行,非要找個離婚帶孩子的?這是想讓咱們老隋家的種給他們康家傳宗接代呢!”









隋明理:“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康康跟康從新長得還有點像,約摸著康從新就是看著和康康有父子相才跟康康他媽結婚的。”









馬巾幗又是一拍大腿,哈哈笑起來:“這就對上了,**不離十!我就說嘛,怎麼什麼好事兒都讓顏如許給趕上了呢,看來啊,這過好日子就得付出代價,下輩子可就得守活寡嘍!”









“你這眼界只能想到這些!康康可是咱們的親孫子,他成了康從新的兒子,以後他老康家的財產還不都是咱們家的!”









兩口子越分析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真的,然後帶著莫名的滿足和興奮睡著了。









第二天,馬巾幗起了個大早,難得地去家屬院附近小廣場參加了晨練。當然,她晨練的目的不是為了健康。晨練的都是機械廠退休了的老頭老太太,湊在一塊就是家長裡短的說是非,堪比人形大喇叭,事情被他們知道了就等於整個機械集團都知道了。









於是,康副總不能人道的消息很快從原第一機械廠職工那裡擴散到了整個機械集團。









這種關於領導的八卦都是欺上不瞞下,齊叔元很快就聽說了。他認為這個傳聞不可能是真的,康副總那麼強壯那麼陽剛,滿滿的都是男子漢氣概,怎麼可能那方面有問題呢!









可是他卻總是忍不住往康副總的身下瞄去,男人最瞭解男人,雖然穿著褲子,可他還是能看出來康從新那裡鼓囊囊的一大坨,他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對比很明顯。他想,要是這樣的都有問題,那絕大多數男人都有那方面的問題。









在他又一次看向康從新身下時,康從新審視的目光看向了他:“有什麼事你就直說。”









其實,在齊秘書第一次往康從新身下看時,就被他發現了,也沒太在意,但番兩次的,未免讓人不快。









齊叔元被他問得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又被那銳利的目光盯視,齊叔元不自覺脫口而出,把現如今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一股腦兒的講了出來。剛一說完,他就想打自己的嘴巴,這種事兒怎麼直接說給當事人呢?可康從新太有威懾力了,他扛不住了啊!









沒有想象中的受辱後的暴怒或大發雷霆,康從新反應很平淡,甚至有些想笑。









這反應不對啊,“不行”這種話對男人來說就是奇恥大辱,任何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康從新怎麼一點都不在意呢?









這是心理素質太強不懼這種流言,還是流言聽多了,已經習慣了?









“您不生氣啊?”齊叔元忍不住開口問。









康從新牽了牽嘴角:“生氣有用嗎,能制止流言嗎?”









齊叔元:“那肯定是不行,接下來怎麼辦,就放任他們這樣亂傳下去嗎?”









自然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種造謠行徑是給集團領導人臉上抹黑,會影響他在員工中的形象和威信力,他下達下去的指令職工執行起來就存疑,大打折扣。往小裡說這就是造謠生事,往大里說,是動搖軍心,可以給他扣上個破壞社會主義現代化生產的大帽子。









康從新說:“去到保衛科肖科長叫來。我們倒要查一查這謠言的源頭。”其實康從新心中有所猜測,謠言早不傳晚不傳,偏偏是在隋明理找過他之後傳出來,說跟他沒關係都不可能。









謠言源頭好查不好查的還是要看有沒有領導人重視、願不願意花費力氣。一旦重視了,不用什麼太高明的審訊技巧,就順著一條線往回倒,a是聽b說的,b是聽c說的,c是聽e說的,往前倒著倒著就能找到最原始的謠言傳播者了。









不久之後,機械集團黨辦和總經辦聯合發佈了一份關於馬巾幗的處罰通報。馬巾幗以造謠生事,嚴重影響集團領導名譽,抹黑集團形象等原因被處於黨內警告處分,全集團通報批評,停發個月績效獎金,工資下浮一級,調離領導崗位。馬巾幗在全員大會上做深刻檢討和自我批評,並通過公司內刊發聲明向被造謠的康從新副總經理道歉。









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是全集團高層領導一致同意的結果。









實際上,康從新的謠言一出來,嶽總還有其他幾位副總,還有其他的集團高層,不管和康從新的實際如何,不管他們相不相信這個流言,表面上都是和康從新站在一起同仇敵愾的。他們也會有物傷其類的感覺,今天能大肆宣揚康從新的閒話,明天就能攻擊他們,此風不可長,所以對於馬巾幗,領導們一致同意從嚴、從重處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通報批評發下去的第二天,顏如許就從王娟那裡知道了這件事兒,先是覺得無語,後來就是荒唐可笑,她也不知道馬巾幗那兩口想象力是豐富還是不豐富。要說豐富吧,他們腦補出來康從新身為男人的能力有問題,想要收個螟蛉義子延續香火,要說不豐富吧,康康和康從新長得那麼像,卻沒有聯想到他們兩個之間有血緣關係。









晚間,康從新來接她的時候,顏如許就一直看著他笑,先還能忍住,後來就笑得前仰後合的,停都停不住,一邊笑一邊往他下半身瞄。









康從新先還不解,很快就想明白了,笑著問她:“你都知道了?”









顏如許笑得肚子疼,在副駕駛座上直揉肚子,說:“居然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據說你們機械集團上上下下都傳遍了,你怎麼都沒跟我說呀。”









“怕你聽了生氣嘛。”









“我怎麼會生氣,我只是覺得太可笑了,就應該讓他們翻翻咱家的垃圾桶,看看你扔掉的保險套。”說到保險套的問題,顏如許不自覺又偏題,想到席遠征那個氣死人不償命的。









他用看狐狸精的眼神看她,鄭重其事跟她說:“嫂子,一滴精十滴血,我哥他再龍精虎猛也經不起你這麼用。”









想起他那時候的表情語氣,顏如許還是生氣,說:“你以後別再讓席遠征幫你弄進口的了,我自己去計生辦領。”









康從新笑著看她不說話。









“席遠征不是又新交了女朋友了嗎?怎麼還有空管你的閒事。”接著她又自己回答:“恐怕將來等他結婚生娃了,帶孩子忙得不可開交也能抽出空來關心你。”









康從新笑:“所以說,保險套還是得委託席遠征,不然流言在他那裡就要成真了。”









顏如許點頭:“估計明天驢鞭、腎寶就得給你安排上了,還得幫你遍尋名醫,鬧得滿城風雨的,殺傷力得比馬巾幗搞出來的流言兇猛多了。”









康從新又把話題掰過來,問到:“這事你是怎麼聽說的?”









“我們單位有個同事全家都是原來第一機械廠的職工,她跑過來跟我說的。”









王娟不當馬巾幗狗腿後,就總想著討好她,但她自己也清楚,以前得罪了顏如許,人家沒找自己的茬就不錯了,且顏如許這個人,溜鬚拍馬巴結通通都用不上。









康從新的流言剛開始傳播的時候,王娟就聽說了,因為她婆婆就是晨練大軍中的一員。當時她就警告婆婆,不要讓她出去亂傳閒話,她瞭解馬巾幗這個人,更瞭解她和顏如許之間的恩怨,顏如許的私密的事兒能讓她知道嘍?









馬巾幗的處罰通告一出來,王娟就過來找了顏如許,算是跟她賣個好,表表自己的立場。









康從新的謠言很快就平息了,倒不全是因為馬巾幗的處罰和公開道歉。全員大會上,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康從新,瞧著他冷硬剛毅的臉龐、男子氣十足的樣子,很多人就已經不再相信那個謠言了。









那次黃教授上門送錦旗時,康從新跟他約了要上門拜訪。









拜訪主要是有兩個目的,一是辜負了人家一片好意親自去表示下歉意,二是康康學畫畫的事兒。雖然黃教授表示說不管康康資質如何,是一定要收他做弟子的,但康從新想著還是要看看康康是不是那塊料,更重要是他喜不喜歡,黃教授的教學能不能激起孩子的興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