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他本來以為自己看上謝微蘭,大概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了,可是忽然覺得,沈同志那樣的姑娘也很可愛。




誰不希望,自己有事的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伴侶?




樊鐸勻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又沒有開口問,畢竟口頭的承諾沒有什麼用。




“你要是真這麼想,我表示慶幸。”




郭景泰抬頭望著樊鐸勻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來,勾搭著樊鐸勻的背道:“走,去你房間抽根菸。”他和一位同事住在一個房間裡,平時煙癮犯了,就跑到樊鐸勻那兒去來一根。




不知怎麼,忽然有些好笑地對樊鐸勻道:“之前都是看你的戲,這後面幾天倒讓你看了我的戲。”又問道:“你海南那邊怎麼想的,這馬上就要各回各家了。”




樊鐸勻沉默了一會,道:“海南這邊,至少還得兩年,我答應了華南工業局的領導。”




郭景泰點點頭,“也行,兩年也不是很久,小沈同志現在心思還在機器上,等得及。”




這邊沈愛立回到房間以後,就和餘鍾琪道:“明天六點就得集合呢,還是早點洗洗搞睡覺吧!”




餘鍾琪還有點不放心,“愛立,你說他們認識,為什麼還打得那麼兇啊?”




這個問題,沈愛立也回答不了,只是道:“也可能是氣場不合?”




餘鍾琪忽然想起來,對愛立道:“今天樊鐸勻來找你,問你有沒有回來,然後就遇到了蔣帆,兩個人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了謝微蘭,又是反`動派,我現在想起來,這說的不會是你吧?”




沈愛立點頭,“王元莉和蔣帆最近走得近,估計又嚼了什麼舌根子。”她現在都覺得小姨說得真對,王元莉現在就像一塊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一樣,時不時碰到,還讓人噁心一回。




餘鍾琪嘟囔道:“這幾年一直打擊黑分子,怎麼不給她也按一個名頭呢,這樣,她說的話,誰還信啊?”




沈愛立好笑道:“黑分子也得是有證據的,你以為想按就按啊?那還不得亂套了。”




餘鍾琪卻不這樣認為,她覺得王元莉搞不好真做了什麼事也說不準,畢竟這位可不是什麼看得見人好的。她現在對王元莉的認知一再突破底線,如果說她不清楚謝微蘭剽竊是為什麼,卻很清楚王元莉就是完全見不得人好,或者說,是見不得人比她好!




第二天樊鐸勻就發現,小沈同志好像故意躲著他,明明先前說好他們幾個組成個參觀小分隊的,沒想到她拉著餘鍾琪和青市機械廠的幾位同志組隊了。




從早上到晚上,他只要一出現在她面前,她不是和人聊天,就是閉目養神,一副莫打擾的模樣。




郭景泰都覺得好笑:“我昨天還說,叫你看了兩天戲,誰能想到,今天就風水輪流轉?”




樊鐸勻有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郭景泰立馬會意,點點頭道:“行,行,我閉嘴還不行嗎?”說著,又道:“某人還不許我看個樂子,不過,樂子是你說不給看,我就看不到的嗎?哈哈~”




一行人上午參觀機械廠,在機械廠食堂吃了飯,下午又在毛毯廠逗留了一會,能跟著車回到酒店的時候,也有六點鐘了,樊鐸勻想著今天的事,不留到明天。




趕在沈愛立要進酒店之前,就將人攔住,向她道歉道:“小沈同志,我是不是應該和你道聲歉?”




沈愛立挑眉,嘟囔道:“你道什麼歉,你打的又不是我。”




兩人正彆扭著,身後有人喊道:“愛立!姐姐!”




沈青黛手上還牽著小伊利,望著這一幕,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家小侄女,又看了眼後面的男同志。




沈愛立簡直驚喜,“小姨,伊利,你們怎麼來了?”上前一把將小伊利抱起來,小伊利卻小大人樣,“姐姐,我可重了,你上班都累壞了,不用抱我。”




沈愛立捏捏小伊利嘟嘟的臉頰,就聽小姨道:“你昨天把東西忘我那了,我和伊利給你送過來。”




正聊著,謝微蘭也走了過來,好奇地朝沈青黛看了一眼,她遠遠地就看到一位穿著淡藍色棉布襯衫和深卡其布長褲的女同志,只不過是站在那裡,她卻覺得自己好像被驚豔了,光是背影,都像是一副仕女圖。




只是這一眼,卻讓謝微蘭的腳像被釘在了地上一樣,望著沈青黛,嘴唇都在抖,太像了,太像了,和她看過的那張照片不能說一模一樣,至少也是有八分像!




沈青黛也看到了謝微蘭,倒是沒有什麼興趣地移開了眼睛,朝愛立道:“走,還不帶小姨和你表弟上去坐坐?”




沈愛立忙道:“好,好,”轉身卻發現謝微蘭擋了道,又見她看著小姨像見了鬼一樣,不由皺眉道:“謝同志,麻煩讓一讓哈。”




沈青黛邁出去的腳忽然收了回來,和愛立道:“愛立,這位也是你們同事嗎?給小姨介紹一下好不好?”




沈愛立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姨,不懂她的意思,剛才還催著上樓,怎麼忽然對謝微蘭感興趣了?




“小姨,這位是京市紡織工業局的謝微蘭同志,”又對謝微蘭道:“謝同志,這是我小姨。”她對謝微蘭觀感一般,都沒有想告訴她小姨名字的想法。




謝微蘭努力鎮定了下,一邊朝沈青黛伸手,一邊勉力笑道:“沈同志的小姨真好看,我一個女同志都看呆了,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沈青黛伸出手握住,輕輕笑道:“我還當我長得像謝同志認識的一位故人呢!所以都沒打擾謝同志仔細辨認,怎麼樣,是不是一個人?”




四月末的天,謝微蘭忽覺脊背冷得讓人發抖,全身血液都像凝固,指尖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