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樹上的沈青梧想:甜餅?他什麼古怪愛好。




張行簡聲音溫溫和和:“那有什麼?”




侍女為難:“只有辣湯了,郎君不能食辣的。”




張行簡非常隨便:“我都可以。”




但是沈青梧在樹上聽,侍女說張行簡不能吃辣,沈青梧卻聽不到一絲不適的聲音。她禁不住再次偷看,窗前只能看到他偶爾的白衫影子。




要麼是他不能食辣是假的,要麼是這個人的忍功已經登峰造極。




張行簡落座,袖口露出一截手腕,衣襟微敞。隔著疏落光影和樹葉,沈青梧看他那般意態風流,如一捧乾淨清澈的雪……她看得怔住。




她聽到侍女咳嗽:“三郎,二孃讓您不要露出這麼……閒適的樣子。”




那般風流自如的模樣,似乎人儘可攀,又因氣質的出眾而讓人攀不得。這樣的郎君,對世間娘子的吸引力過大。




樹上的沈青梧不明白張家二孃的顧慮,她只皺了皺眉,驚訝張文璧對張行簡的一言一行管這麼多嗎?




有些遺憾。




張行簡收了那副略微輕浮的模樣,變回了正襟危坐的安然模樣。他早就清楚,想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何況這代價,他早已習慣,也無所謂。




一早上時間,侍女忙活完離開,張行簡輕輕一嘆,手撐著額,自言自語:“終於走了。”




樹上的沈青梧不禁翹唇。




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俯下身去看——果然,侍女一走,他又沒骨頭一樣地倚著窗,看著院中景緻,發起了呆。




自然是好看無比的。




……但是他要發呆一早上嗎?




沈青梧疑惑不解間,張行簡又坐到窗前案下,開始畫畫。




沈青梧舒口氣,生了點兒興趣,想看看他的畫作。她聽說厲害的大家子弟都文武雙全,詩畫俱佳。她沒見過那樣的郎君,但張行簡應該就是那樣的。




可是她從樹上看,見那人畫一會兒,走神一會兒,吃一會兒,玩一會兒……沈青梧的耐心在軍營中鍛鍊多年,已經比少時強了很多,但在張行簡的無趣下,她在樹上竟然睡了半個時辰。




她睡醒,是因聽到了動靜。張行簡那個厲害的侍衛長林回來了,她得藏好自己的氣息。




長林向張行簡彙報了一些事。




張行簡敷衍地“嗯”了幾聲。




長林要走,張行簡挽留:“今日休沐,左右無事。你陪我下一會兒棋吧。”




長林一臉嚴肅:“郎君,不行的。如今朝上風言風語,還有那位鎮西將軍回朝,您也需要應付。依屬下之見,即使她不為我們所用,也不能讓她被孔相拉過去……”




長林語重心長:“三郎,您應該見一見沈青梧。”




樹上偷聽的沈青梧很滿意,覺得長林不錯:只要張行簡有求於她,她便有法子折騰他。




張行簡立刻裝病:“我頭疼,不要提沈青梧了,你陪我下棋吧。”




沈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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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憤憤不平地離開張家,想自己再不願偷看張行簡了。




那麼無聊的和鳥玩了半個早上的人,那麼敷衍的畫幅畫一早上畫不完的人,那麼隨意的下個棋輸個精光走神十七八次還不以為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