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哄【二合一】





犬槐壓住最後一位魘人,這位魘人完全看不出來人類的五官,鼻子凹陷,眼睛黑洞洞的,殘缺的牙齒凸出,喉嚨裡發出破銅鑼般的尖厲聲音。




犬槐舉起木棍,用力插在了魘人的脖子上,魘人僵硬了一瞬,胡亂揮舞的手臂直挺挺倒了下去。




犬槐蓋住了魘人的眼皮。




解決完那邊,唐閔走過來:“快檢測一下這裡的怔情況。”




犬槐在檢怔儀上面勾選幾個選項,等待著儀器的結果:“魘人不算怔,那我把這裡的魘人全都解決了,也不算脫離任務吧。”




唐閔看了他一眼:“你還真不嫌麻煩。”




犬槐彎著眼睛笑了一下,抹掉臉上不小心沾上去的血跡,但是他手上衣服上也全是血漬,根本抹不乾淨。




嘆了口氣,犬槐放棄了,轉頭看見唐閔,別說衣服了,就算鞋底也沒有弄髒多少。




犬槐感嘆了一句:“念者真好啊,殺完魘人都不會弄髒衣服,血漬可難洗了,小時候每次伊嬸幫我洗衣服的時候,都是一邊罵我一邊洗的。”




“你就這種衝到魘人堆裡面的打法,能幹淨才有鬼了。”唐閔頗為嫌棄地離犬槐好幾步遠。




“幸好我早有準備,在揹包裡帶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這樣回去也不用擔心嚇到人了。”犬槐得意道。




等待的過程中,犬槐忽然道:“聽說人的念能總量是不變的,如果今世的天賦值很低,那下一世成為高天賦者的概率就會大很多。”




唐閔冷笑了一聲:“不過是低天賦者用來自我麻痺,和用來酸其他人的人藉口罷了。”




犬槐一想:“也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下一世豈不是很慘,算了算了,還是假的好了。”




監測完畢,兩人又向更深處進發,他們離小鎮有了一段距離,唐閔沒有刻意記路,反正犬槐都知道,跟著走就行。




隨著深入,地勢變得複雜了起來,周圍是大大小小的崎嶇怪石,不管走到哪裡,都像是在原地踏步,幸好犬槐對這裡很熟悉,幾年沒有回來也能自如行走在裡面,還跟唐閔科普這片石林和那片石林有什麼不同。




“以前師父總帶我來這邊認路,他可狠了,帶我走過一遍就把我扔在這裡,要我自己回去,走不出來只能餓死。”犬槐跟唐閔講他小時候的故事。




唐閔饒有興致地聽著,他對犬槐受難的事情一向很感興趣:“然後呢,你找到了麼。”




犬槐:“找到了,不過我不是靠認路,我聞到了師父烤肉的味道,循著味道找過去的。”




唐閔:“這裡離小鎮可有一段距離。”




犬槐擺擺手:“沒有那麼誇張,師父沒回去,在另一座石林上等著我呢,我繞了半小時就找到了。”




唐閔:這也很誇張了。




兩人走到了一個逶迤複雜的地勢段,像刺一樣的石頭堆疊在一起,讓人無從下腳。




犬槐是體術者,這點地形對他造不成太大影響,靈活而輕鬆地穿梭在裡面,唐閔更省心,管他什麼地勢,飛過去就行了。




犬槐還在下面爬坡,順便把沒救的魘人都砍了。




唐閔可沒他那麼好的耐心,已經帶著檢怔儀飛去很遠了。




對比完地圖,確認下一個勘察點就在這裡,唐閔放下檢怔儀,看了一眼四周,重新低下頭搗鼓儀器。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拳風從側面襲來,在即將達到唐閔的時候卻忽然停在半空。




唐閔調整好所有數據,轉過頭看向這位突然出現的健壯男人。




籠罩著唐閔的保護罩現出原形,半透明的霧氣將拳頭緊緊包裹住,猛地往外一振,把力道全數奉還給了男人。




男人跳了幾下,落在不遠處一塊岩石上,盯著唐閔的眼神裡帶著敵意:“你是念者。”




“怎樣。”幾道念能宛如海浪般從唐閔背後升起。




男人神情繃緊,不再猶豫朝唐閔衝過來,然而念能已然積蓄完畢,男人被捲入了狂暴的念能之中。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犬槐半路就看到頂上有念能四處湧動,剩下的魘人也來不及管,趕緊加快速度爬了上來。




爬到頂剛好看到唐閔用念能把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懸吊在半空中,男人腳下就是尖銳的針狀岩石。




男人凌空踢蹬著有力的雙腿,念能不僅綁住了他的身體,還勒住了他的咽喉。




他比唐閔高很多,在唐閔面前卻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掙扎中男人把臉轉了過來,犬槐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唐閔收回念能,健壯男人從半空直直墜落,眼看就要摔在了巖刺上,一個身影急速掠了過去,接住男人把他放在了旁邊岩石上。




唐閔轉身去看檢怔儀的勘察情況。




犬槐拍著不斷咳嗽的男人後背:“京阿叔,你是京阿叔嗎?”




聽到犬槐的話,男人充滿血絲的眼睛轉了過來,聲音沙啞道:“你是……犬槐?”




“是我。”犬槐擔憂道,“京阿叔你還好吧?”




等京阿叔緩了過來,犬槐扶著他坐起來過去對唐閔輕聲道:“這是我京阿叔,小鎮裡的民間解怔師,我很多體術都是他教的。”




唐閔沒什麼反應。




犬槐轉頭對京阿叔道:“你們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京阿叔嘆了口氣:“我看到有念者,還以為是皇城那邊的人過來幹什麼壞事,沒想到是你朋友,哎,是我衝動了。”




“誤會誤會。”犬槐明白了。




唐閔等著檢怔儀,旁邊忽然冒出一個腦袋:“數據出來了沒有?”




唐閔往側面退了一步,犬槐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這個地段檢怔儀是不是不太好發揮,要不我們再測一個?”




唐閔索性把檢怔儀全讓給了犬槐,自己往外面走,結果犬槐又黏了上來,走哪跟哪:“你說我們測兩個還是測一個?”




唐閔語氣十分不好:“煩不煩,你自己不會決定。”




“那還是不測了,快到中午了,吃飯要緊。”犬槐瞅著唐閔的臉色,走上前抓住唐閔的手搖了搖,“彆氣啦唐閔。”




犬槐的手被甩開,又堅持不懈地拉過來,甩開拉回來,甩開拉回來,直到唐閔懶得再搭理他。




“這可是尖石林,從這個高度掉下去,普通人絕對會沒命的,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變成殺人犯。”




唐閔看過來,犬槐報以一個燦爛的笑容:“你要是不解氣,把我扔下去吧,我保證我一點不掙扎,摔得特別慘。”




唐閔有些無語:“你皮很癢?”




犬槐:“有點兒。”




“檢測儀好了。”唐閔聽到了響動。




犬槐:“那我們一起去看看?”




唐閔:“你自己不會看。”




犬槐:“可是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