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70章 第 70 章










這時候,那呂同志還在熱情地大家講解著,這一堆是什麼文物,那一堆是什麼文物,什麼來歷,又給大家看這東西怎麼好,前來參觀學習的大傢伙都聽得津津有味。









陸守儼見她一直關注這青銅尊,也看過去:“這個怎麼了?”









初挽:“我記得你帶了筆記本?”









陸守儼便從包中拿出來,是部隊寫思想政治用的皮夾子本,上面還夾了鋼筆。









初挽便接過來:“我先用用。”









這時候,初挽聽到呂同志又在講述一件康熙官窯粉彩牡丹花瓶,那呂同志道:“大家看,這是康熙年間的粉彩,這粉彩花瓶胎骨細膩瑩潤,上面的牡丹花自瓶底蜿蜒綿亙往上,畫風清雅細膩,濃筆淡抹間和那帶了光暈的藍圈搭配得體,可謂是康熙年間精品!”









眾人看著粉彩牡丹花瓶,一個個也是讚歎不已,確實看著栩栩如生。









初挽盯著那花瓶看,卻隱隱感覺不對,那胎潤固然潔白勻稱,不過到底欠了一些潤。









這時候,就聽得那呂同志道:“這件花瓶是解放前大文物販子馮彬的珍藏!據說是他最心愛的幾個物件之一!”









大家一聽,好奇,呂同志便趁機介紹了這馮彬的歷史,他是如何如何在琉璃廠叱吒風雲,如何將國內的文物倒賣到國外,又是如何給盧芹齋供貨,偷盜了《帝后禮佛圖》運到國外,解放後遭受到大家的譴責,被繩之以法,最後在五十年代病死在監獄裡。









初挽聽著,難免有些恍惚感慨,再看那康熙粉彩花瓶,不免生了物是人非之感。









這時候,大家感慨一番,繼續看下一個了,初挽便問起來,這件康熙粉彩花瓶能不能上手,所謂上手,就是拿起來看看的意思。









呂同志:“你手上仔細些。”









初挽也就拿起來,掂了掂分量,看了看落款,小心放下後,在自己筆記本上記了一番。









旁邊一個戴眼鏡穿中山裝的老同志看她這樣,笑了:“年輕同志挺愛學習的,還記了筆記,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初挽:“現在沒什麼工作,正打算參加考試。”









老同志:“不錯不錯,好好聽人家工作人員講,我聽著,人家講的都是歷史文化,這裡面能學的多著呢!”









初挽對老同志禮貌地笑笑:“我看著有眼熟的,就記下來。”









那老同志沒太聽明白她意思,正好要看下一個了,也就沒在意。









這麼參觀了大一圈,初挽筆記本上幾乎記了整整一頁,這時候呂同志的講解也告一段落,他讓各位同志自己看看,他自己坐在角落,拿著保溫杯喝水。









初挽便將那頁筆記撕下來,拿過去給呂同志看。









呂同志看到她記得滿滿的,也覺得不錯,自己講的話被這麼重視,當然高興,便笑著說:“初同志,你倒是挺認真的。”









初挽卻將那一頁紙直接遞給了呂同志:“呂同志,這是我記錄下來的清單,都是我看著存疑的,麻煩你幫忙請示下上面的專家,重新對這些進行鑑定吧。至於存疑原因,我上面都寫了理由,如果你這方面申請鑑定有問題,可以先把這張紙拿給相關專家或者庫房經理看,請他們參考下我記下來的這些。”









她這麼一圈走過來,大概看到七八件鑑定有誤的,有些是正品當做了民國高仿,作為教學演示器具,或者直接扔在角落裡無人理會,比如那件沾了老鼠粑粑的青銅鼎,有些則是高仿後掛彩被當成了正品放在那裡大誇特誇。









不過這倒也正常,幾十年積累下來的文物,堆積如山,專家也不一定有閒工夫把所有的都看一遍,反正堆那裡也壞不了。









再厲害的專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看一眼低一眼的都有可能,況且,這種鑑定很可能還摻雜了一些主觀因素或者其它原因在裡面,從而影響了他們的判斷。









就是初挽,也不好說一定全都能看對,只能說她列下來的那七八件是她很有把握的。









呂同志一看,詫異了:“初同志,這是什麼意思?”









初挽:“你能做主的話,就把這個給你們經理看看。”









如果這件事驚動文物局上面領導,難免對他們工作業績有些影響,初挽想著,在基層最小範圍內解決問題,免得擴大影響。









呂同志大惑不解:“這?”









陸守儼從初挽開始記筆記,就猜到了,現在見這情景,也就道:“呂同志,我對象家學淵源,鑑定文物還算有些經驗,她記的這些筆記,應該有一定參考價值,你可以請經理寫一個申請報告,把這一頁紙給附過去,這樣也不至於對你造成什麼影響,上面怎麼處理,由上面來做決定就是了。”









陸守儼說這話的時候,沒什麼表情,但是那種丁是丁卯是卯的篤定感,倒是讓呂同志一愣。









陸守儼見此,便又道:“或者你把你們經理叫來也行,不然的話,我們直接找了更高的領導層面,那樣,對你們開展工作更不利,是不是?”









呂同志想起這是陳主任特意交待要好好招待的,雖然覺得怪異,不過也不好多說什麼,況且陸守儼說得有道理,如果有問題,肯定在他們這邊解決,對方直接往上捅,那他們工作首先就失職了。









當下便笑著道:“既然初同志這麼說,那我把我們經理叫來,你們聊吧?”









他只是負責介紹的,更不敢自作主張,便趕緊給庫房經理打了一個電話,一時便道:“你們等等,我們經理馬上過來。”









這時候,那位戴眼鏡老同志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溜達著過來看,好奇起來:“小同志,你這記得到底是什麼?”









初挽也就解釋道:“有些覺得不太合適的,便寫下來了。”









那老同志扶了扶眼鏡,仔細看,一看之下,納悶了:“小同志,那件康熙粉彩大瓶,那個還能是假的?”









前來參觀的,到底是文藝工作者或者政府官員,不是文博體系的,並不太懂內行話。









初挽耐心解釋道:“這不是假的,這是後掛彩,後掛彩的意思是,本來是官窯正品素瓷,沒什麼花的,他們怕不值錢,賣不上價,便在上面後掛了彩,因為素瓷本身是正品,胎骨器型都沒問題,只是掛彩是後面添的,如果掛彩的活做得好,不仔細看,就很容易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