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閨女,我來啦!

沈家男主人對院子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翰林院下職後辭別同僚就走出衙門。

不過他並未如往常一樣回家,而是拐到主街慢慢逛著。

京都繁華,自然不缺售賣東西的店鋪,即便即將日落西山也有不少客人進進出出,絡繹不絕,一如既往的熱鬧。

沈星羅穿梭在人群中,得益於他那一身暗紅色官服以及非同一般的氣質,一路引來不少驚歎目光。

當事人步履沉穩,不多時停留在一家首飾鋪子前,見櫃檯處並沒有顧客提步走了進去。

此時鋪子的掌櫃剛剛送走幾位女眷正盤點著今日的業績,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張口就來。

“這位客人想要買些什麼.喲,您、您是沈大人?”

沈星羅的光顧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京都並不缺官員,青年才俊更是數不勝數,出身官宦世家的國子監學生大多貴氣中帶著幾分桀驁不馴,來自五湖四海的世家子弟以及寒門學子溫良儉讓風度翩翩,可像狀元郎這樣的人極為少見。

黑眸深不見底,氣質淡漠清冷,讓人見之難忘。

“掌櫃好。”

沈星羅點頭算是默認,一點都不奇怪整天和顧客打交道的掌櫃認識他,畢竟距離學子游街沒過去幾日。

打過招呼後,那雙黑眸在眼前的首飾上掃過。

京都主街的首飾鋪子代表著大燕朝最為前沿的時尚,櫃檯處的商品琳琅滿目,金釵銀飾珍珠玉石什麼稀奇寶貝都有,角落裡還有樣式複雜的木釵,顏色雖不突出卻個個巧奪天工。

沈星羅心念一動,“有未曾雕刻過的玉石嗎?”

“.”啥?

掌櫃愣了愣,下意識點頭。

“有,有!”

“請掌櫃的拿出來看看,我想挑幾塊。”

“好,您先等會兒。”

掌櫃轉頭走到櫃檯後面,不多時就端著幾個木盒回來。

“這是鋪子近日買回來的原石,都是老坑貨,沈大人瞧瞧可是有中意的?”

木盒共有三層,第一層是品相比較一般的玉石,下面的兩層要好上許多,價格自然也相差許多。

掌櫃能夠在京都最為繁華的主街開首飾鋪子為人處世自然遠超常人,他知曉沈星羅出身寒門,因此挑選出來的原石什麼品相的都有,大小也各有不同。

沈星羅低頭挑揀了幾塊。

“鋪子裡可有雕刻工具賣?”

“這”還真從未賣過。

就算原石他也沒賣過啊!

首飾鋪子的東西越是精緻越受歡迎,普通人也沒那個手藝自己雕刻,這狀元郎還真是奇怪。

掌櫃心裡嘀咕,腦子卻轉得飛快:

“店裡倒是有從未用過的雕刻工具,若是沈大人想要就按照買來的價格轉給您怎麼樣?”

“那就多謝掌櫃了。”

沈星羅又挑揀了幾塊出來,“這些加起來多少銀子?”

“原石沒有經過雕刻價格要便宜些,加上一套雕刻工具一共五十五兩。”

“這是銀子。”

沈星羅從荷包中取出一張五十兩銀票以及五兩碎銀,接過裝有原石和雕刻工具的木盒走出首飾鋪子。

掌櫃捏著銀票和碎銀半晌沒第一時間放進去,雙眼望著大門依舊覺得新奇。

***

沈星羅這一趟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回到家也沒有引起家人的注意。

蘇湛幾人動作很快,嬸子們買到豬肉後帶著贈送的排骨各自回家,小院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晚飯照例是沈星琪帶著望舒做的五菜一湯,徐老美滋滋的喝著小酒吃菜,別提多愜意了。

客廳鐵爐裡的炭火燒得通紅,暖意融融。

“這幾日沒見什麼太陽,瞧著像是要下雪了。”

“京都靠北,冬日要比臨安府冷一些,廚房裡的柴火可是夠用?”

“好像不多了。”

沈星羅看向蘇湛,後者立刻會意,“明日屬下出去轉轉,多買些回來放著。”

“再多買些木炭,各個臥室都裝上了鐵爐,晚上別省著,保暖要緊。”

“是。”

古代冬日用來取暖的木炭並不便宜,不過沈家也只是表面上瞧著清貧,實則一點都不缺銀子花。

徐老將幾人隨意的商量收入耳中,一點都不多話,喝著小酒的表情更舒緩了。

啊~原來這就是有兒有女(?)頤養天年的日子?

可太舒服了!

“徒弟啊,這麼冷的天是不是吃炭火烤肉最熱身?”

“是,您老真英明。”

程溪失笑,“明日我把剩下的那頭野豬處理了,多切些肉出來晚上烤怎麼樣?”

徐老空出來的手指點江山,“再熱上一壺好酒!”

“行,您老也悠著點,每日不能多喝。”

“可別小看了你師父的醫術,身體好著呢。”

這話誰都信。

不止是徐老,除沈星羅和程溪外的其餘三人都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同,沈星琪不僅感覺力氣大了還身輕如燕,平時忙起來不知疲倦。

望舒身為江湖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有些暗傷,近日那些傷疤不僅消失不見連內力都有很大提升,已不可同日而語。

蘇湛是感受最深的一個,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變成武功高手也不過是半年時間,這種事放在哪裡說出去都能引起轟動。

眾人望著餐桌上的吃食和果酒心知肚明,口風緊的很。

平靜的飯後烤火時間被一道沉重而有力的敲門聲打斷,眾人還沒來得及疑惑大晚上的誰會上門就聽到熟悉的吼聲。

“溪丫頭!”

“女婿!”

“我來啦!”

程大乾嗓門大的出奇,因生怕住在第二進小院的女兒聽不見還帶了幾成內力,吼得左鄰右舍的鄰居都從寒冷的屋裡探出頭瞧瞧。

沈星羅率先起身,披上一件棉衣推門而出。

程溪緊隨其後臉上多了幾分喜色。

她老爹來啦!

消瘦的身影很快掠過沈星羅快步跑到大門口,一把就將木門打開了。

“爹,女兒想死你了!”

“.?”不是前不久剛見的嗎?

程大乾的腦門上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閨女你這是咋了,又欺負女婿了?”

“.”什麼叫又?

她欺負過沈星羅嗎?

程溪只覺自己比竇娥還冤,一陣冷風吹來凍得哇涼哇涼的,原本因長達兩年沒見升起的親近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