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折竹

　最後，虎杖悠仁在項鍊和鑰匙扣中間猶豫了一下，然後就直接被時折竹塞了兩個。　“左右這弟子牌多的是，你都拿著也無妨。”時折竹是這麼說的。　然後，終於有人想起了虎杖悠仁來醫務室的目的——他的手還折著呢。　五條悟“啪”一合掌:“喲西！悠仁是來治療的吧？硝子在裡面那個房間，你到裡面去找她就可以了~現在你的師父和你的老師要聊一些大人的話題。”　時折竹也認同地點頭:“是，悠仁你還是先去治療吧。”　術業有專攻，時折竹雖然能運功幫虎杖悠仁療傷，但速度肯定是要比反轉術式慢上許多的。　徒弟很聽話，乖乖到後面找家入硝子治療去了。　時折竹則是跟著五條悟一起，到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有著絕贊點心的下午茶小店。　從進入店內起，包括店員和店內的其他客人，都向二人遞來擔憂的目光。　也沒別的意思，主要是覺得兩個盲人在沒有他人的陪護下一同出門，是不是有點太危險了。　甚至店員在點餐的時候，還非常貼切地幫忙報菜單。　不過兩人適應性都很良好，一齊無視了大家的目光。　時折竹辟穀多年，很少進食，謝絕了點餐。五條悟則是很完美的扮演了一個愛吃甜食的盲人。　“你對咒術界的情況那麼瞭解，應該知道那些爛橘子不會同意讓你把悠仁帶走的吧？”心滿意足地吃下一口布丁，五條悟對時折竹說道。　“這家的布丁味道真的很不錯哦，你真的不考慮來一份嗎？”　時折竹禮貌笑笑:“不必了，謝謝。爛橘子是指？”　“那真是太可惜了，看來只有我一個人享受美味了。爛橘子就是爛橘子，腐朽、自私，不想著怎麼帶領大家祓除咒靈，只知道眼前的那點利益。”　時折竹明白了。　無論什麼體系，存在的時間久了，就一定會有蛀蟲。五條悟說的，是咒術界的腐敗高層。　“不同意的話，就把橘子都踩爛吧。”笑容溫潤的正道魁首，輕飄飄地拋出了這麼一句話。　也是在這一刻，他身上身為強者與掌權者的氣場才明瞭無疑地彰顯了出來。　“去吧去吧，我支持你。”五條悟又是一勺布丁入口，捧著臉，幸福得開始冒花花。“去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我正好去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吾舟:……　這真的不是詛咒師們安插在御三家和高專的臥底嗎？　進入這個世界之前，世界意識給了他一份有關這個世界的資料。不算非常詳細，但咒術界一些比較大眾的消息基本上面都有。裡面就提到了五條悟對咒術界高層的厭惡。　只是吾舟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厭惡到這種程度。這讓吾舟覺得如果他今天把咒術界高層都給屠了，五條悟說不定還會去買一堆煙花來放，慶祝慶祝。　“不過我覺得以悠仁的性格，應該也不會願意跟你離開的。呀~這個大福的味道也挺不錯的~別看他傻頭傻腦的樣子，人還挺不錯的喲，之前還把吃下所有的宿儺手指，然後被我殺掉說成是正確的死亡。”　“我不會讓他死的。”時折竹笑著指出。“即使是你親自動手，我也會保下他的。”　這並非是作為時折竹的發言，而是來自吾舟的誓言。　雖說拜師拜的是時折竹，但吾舟很清楚，這是他吾舟的徒弟。　吾舟是沒有師傅的。　他與現在修真界的其他人不同，有宗門，有師父，有同門的師兄弟。吾舟從最開始邁入修真一途，就是一個人。　整個家族之中，也只有他一個人擁有靈根。當年的血親好友，早就已經過世數百年了。　所以說起來，吾舟和誰都沒有這麼親近的關係。　這是他的第一個徒弟，也是目前就關係來看與他最親近的人，他當然會盡全力保下。　當然，他也不是盲目自信。　如果只是原世界的他，可沒有膽量放出這樣的話。可現在，他可不是一個人，他手上有著整個修真界的傀儡。　雖然時至今日修真界也只剩下八個人了，但能在末法時代一直活到修真界不足十人，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單單一個時折竹就能與五條悟打個對開，可別忘了——他現在還在追蹤一個魔修。　吾舟的劇本可是很合乎情理的。　能被正道魁首親自追蹤，還追蹤了一個月都沒追到的，會是普通人嗎？　五條悟聽著這霸氣的發言，倒是沒有被挑釁的感覺。滿心滿眼都是——看，我給悠仁找的保鏢真給力！　“所以你要不要先留在高專？”他問。　這次，時折竹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當然，是吾舟裝的。　“難道你要把悠仁一個人留在高專嗎？真是個狠心的師父。”　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小手帕，一邊假兮兮地哭，一邊擦著他的眼罩。　吾舟:……　要演你也演得像一點好吧！擦眼罩是什麼鬼啊！　“可憐的悠仁，前段時間爺爺才剛去世，就不得不因為宿儺手指進入自己完全不瞭解的咒術界。好不容易拜了個師父，結果師父又要把他一個人拋棄在高專裡了。”　五條悟還在繼續哭著，然後吃掉了他的最後一口布丁。　吾舟:……　你敢不敢放下那個布丁再說話！而且你是怎麼一邊吃東西一邊還談吐這麼清晰的啊？　“真是太可憐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情的師父呢？”　五條悟還在繼續哭著，然後歡快的轉身對店員說:“再給我來一份剛才的布丁~”　“唉，真是太無情了。果然只有五條老師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其他的老師都是屑。”　吾舟:……　你談正事的時候一直提你的點心，我都沒說你什麼了，你現在居然說我無情、說我屑？到底誰有問題啊！　要不是他現在披的是時折竹時前輩的殼子，吾舟真想摔個鏡子到五條悟臉上，讓他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德性。　可以時折竹的性子，他只是在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由著五條悟這麼誇張的表演著。　像是年長的長輩，在看自家胡鬧的孫子。　時折竹最終還是同意了五條悟這孫子提出來的建議。　五條悟決定讓他在高專當一個編外的老師，時折竹也同意了。　正好，方便他了解高專的其他人，也好安排接下來的劇本。　——　“所以，這就是昨天晚上和你一起轟平了幾棟樓的人？”　放滿了玩偶咒骸的日式房間裡，幽暗的燭火是照亮房間的唯一光亮。聽五條悟說明來意後，校長夜蛾正道認真嚴肅的看著面前的兩人，無比頭疼。　悟這傢伙，到處拐學生也就算了，怎麼現在已經升級到到處拐教師了嗎？　“對哦，他很強的，當老師沒問題的啦。”五條悟打包票道。　關鍵是這個嗎？　夜蛾正道已經不指望五條悟靠譜了，自己問道:“時先生是吧？”　也許是時折竹白綢矇眼的模樣顯得他自帶一種脆弱感，也許是他一直都面帶笑容的溫和氣質讓人忍不住也放溫緩了態度，反正夜蛾正道的語氣難得挺溫和。　“夜蛾你這麼說話好惡心——”五條悟在邊上吐槽道。　夜蛾正道:= =#　一拳錘在了五條悟頭上。　時折竹笑得無波無瀾，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夜蛾校長，有什麼要說的但講無妨。”　“時先生不是日本人吧？可以請問一下時先生來自哪裡嗎？以時先生的實力，不應該籍籍無名才是。”夜蛾正道嚴肅認真地問。　這才是他真正對五條悟無語的地方。　人都還沒搞清楚是啥身份呢，他就把人給領回來了。　吾舟也很欣慰。　露面一整天了，終於有人想起來要問他來歷了。　身穿天水碧長衫的青年語調平緩，不緊不慢地拿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如您所說，我確實並非日本人，我來自華夏。”　“您沒有聽說過我也很正常，因為我來自一個與你們咒術界一樣，隱藏在普通人社會之外的體系。”　“我們稱其為——修真界。”　時折竹將修真、修真界的概念大概都給二人講了一遍。　這倒是不用編的，原原本本的講就是了。　聽他說完之後，夜蛾正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修真界的存在。”　吾舟:你聽說過才真有鬼了，你要是真聽說過，我還至於在這裡努力想辦法要到你們咒術界來蹭熱度？　時折竹淺淺一笑:“這很正常。修真界一直僅限於華夏地區，且自數千年前就已經鮮少與外界接觸了。對於普通人而言，也很難會想象到還會有一個咒術界的存在吧？”　“另外，我們和咒術界還有一點明顯的不同，那就是我們沒有像咒靈一樣的敵人。這樣一來，也就更加不會暴露修真界的存在了。”　“這一點，你們應該也能理解。如果不需要祓除咒靈的話，咒術界其實也可以做到完全隱藏的吧？”　其實在原世界裡，修真界多多少少還是和國家層面的領導人有點接觸的。　主要是修真界的人一閉關就是數百年。　以前還好，各方面發展較慢，可能也就是換了個朝代，幾百年前的人怎麼過的日子，幾百年後的人也是那樣過的。　末法時代後就不太行了。　社會發展太快了。　閉關前外面的人還在騎馬呢，出關了發現他們都能上天了，再閉一次關出來，人家直接上月球去了。　修士們閉關出來，總得適應一下社會，學習瞭解一下這些新科技，於是便和國家有了交換。　國家提供給修士們閉關出來後的各方面便利條件，修士們則在國家出現一些重大災難的時候，隱晦地幫幫忙。　這一點還是時折竹時前輩親自去洽談的，他甚至還從救濟天災裡發現了用積攢功德的方式來修煉的方法。　不過在這個世界肯定是找不到修真界的了，所以吾舟也只能把修真界描述成一個完全封閉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