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雪重

　夜雪重之所以和虎杖悠仁說“隨你”, 是因為他並不在意多一個人還是少一個人。　反正……等會兒要捱打的人也不是他夜雪重。你虎杖悠仁不介意被人看到，那我還有什麼好介意的。　是的，夜雪重帶虎杖悠仁來電影院可不是為了看電影的。　他從五條悟那裡聽說了他給學生訓練咒力控制的方法。　用一種可以感知咒力輸入的咒骸, 讓學生在看電影的時候持續輸入一定的咒力, 一旦咒力中斷, 就會被咒骸爆錘, 以此來訓練學生在不同情緒下都能穩定控制咒力的能力。　咒骸夜雪重沒有，但是感知咒力輸出的辦法嘛——他自己就是。　魔尊大人在吞噬能量的時候，對吞噬到的能量的多少可是有著超精確的把控的。　而且夜雪重的吞噬主要分兩種, 一種是主動型吞噬, 顧名思義就是他自己主動去吞噬別人的能量。另一種則是被動型的, 被動吞噬別人灌注到他身上的能量。　於是乎, 魔尊大人當即就決定了虎杖悠仁的訓練方法。　“等會兒電影開始, 你就往我身上灌輸靈力和咒力, 比例為一比一，量維持在你打坐修煉時一個吐息間能吸取到的靈力量值，波動不能太大，維持到電影結束。一旦中斷或者波動過大，我就會對你發動攻擊。躲得過就躲, 躲不過活該。”　虎杖悠仁:？？？　“等等, 我們不是來看電影的嗎？”　“對啊, 看電影。這是五條悟推薦的訓練方法, 用看電影的方式，訓練你在不同情緒下對咒力的掌控。”　虎杖悠仁:“……”　他原本平和的下午生活也要一去不復返了嗎？　“但是……順平怎麼辦？被他看到沒問題嗎？”　虎杖悠仁現在才想起來，如果他們要在電影院裡搞訓練的話, 豈不是會被吉野順平看到嗎？　“啊。”魔尊大人懶懶地應了一聲, 意思是沒關係。　但是……修真界不是避世不出的嗎？咒術界好像也要和一般人保密。　虎杖悠仁還是有些猶豫:“真的沒問題？”　魔尊大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像是在不解，你剛剛領人進來的時候不是都不介意嗎？　“如果你覺得被打實在丟臉的話，把他趕走不就行了，能有啥問題。”　虎杖悠仁:“……”　不，問題不是這個吧……　不過聽夜雪重這話的意思，虎杖悠仁算是明白了，暴不暴露的魔尊大人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既然這麼著，那虎杖悠仁也沒什麼想法了。　大不了等會兒順平過來和他說一聲。　不過這到底要怎麼說呢？唔……　吉野順平從廁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糾結得愁眉不展的虎杖悠仁。　“怎麼了嗎？”他問。　“不，沒什麼，那個……順平！”　“啊，嗯？”吉野順平被虎杖悠仁突然高亢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虎杖悠仁看著他，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其實不是來看電影的。”　吉野順平:“……”　那你現在為什麼坐在電影院裡？　“其實，我是在修煉。這是我師叔給我的一個修煉任務。”　“……呃，嗯……”　“所以，如果稍後發生什麼，你都不要覺得奇怪，這都是我修煉的一部分。”　“……好。”　吉野順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無語多一點還是無語更多一點。　因為怕捱打躲避的時候誤傷到吉野順平，所以虎杖悠仁讓吉野順平坐到了夜雪重的旁邊。　總體的位置安排就是:吉野順平|夜雪重|虎杖悠仁　吉野順平剛開始坐在夜雪重邊上還有些緊張，但在發現對方似乎一直沒有關注他，也半點都沒有要管他的意思後，漸漸地也放鬆了下來，投入了電影當中。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電影裡沒有的一聲驚呼:“嗷！”　聲源來自右側，循聲看去，虎杖悠仁正捂著自己的腦殼。　嗯……發生了什麼嗎？　吉野順平好像沒注意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虎杖悠仁剛剛說讓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覺得奇怪，吉野順平想了想，還是接著認真看電影了。　又過了一會兒——“噗哦！”　“嘶——”　“啊……”　吉野順平:“……”　實在沒辦法不去在意啊。　不過次數多了，吉野順平也終於看清了——原來是夜雪重一直在看電影的過程中偷襲虎杖悠仁嗎！？　夜雪重的動作其實吉野順平是不太能看清的，但他能看到虎杖悠仁躲避的動作。　原來這就所謂他們的修煉嗎？.52ggd.在看電影看到專注的時候，暗中偷襲，以此來練習反應能力？或者說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能力？　吉野順平不明覺厲，悠仁是……武術世家的弟子嗎？　好厲害。　“噗——”才被吉野順平評價為好厲害的虎杖悠仁立刻就被夜雪重捶了一拳，可樂瓶子都飛了出去。　“啊——我的可樂！！！”　“師叔，在人喝可樂的時候動手也太犯規了吧！”　夜雪重頭也沒回，看著電影屏幕就回了一句:“輸出斷了。”　虎杖悠仁:“我的可樂啊qaq……”　吉野順平:“……”　好像還是被他稱之為師叔的夜雪重好像更厲害的樣子。　吉野順平偷偷的看了兩眼夜雪重。　幹嘛？　夜雪重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吉野順平立刻收回了眼神，假裝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實際心裡緊張極了。畢竟夜雪重一看就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夜雪重隨便地看了他一眼，也沒太在意。　倒是注意到吉野順平的爆米花好像要差不多吃完了。　魔尊大人隨手就把自己懷裡的那桶爆米花塞到了吉野順平的懷裡。　莫名被塞了一桶爆米花的吉野順平被打了個手足無措:“誒？那、那個……？”　“給你了。”夜雪重一手託著腮，連個眼神也不給地回答道。　吉野順平看了看手裡的爆米花，又看了看夜雪重。　“謝、謝謝……”　夜雪重沒理他。　沒、沒聽到嗎？　吉野順平鼓了鼓勇氣，又把聲音提高了一點點:“謝謝。”　這次他可以確定對方聽到了，因為對方不僅聽到了，還很明顯的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啊。”魔尊大人敷衍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聽到了。　“吃就把嘴滿上，不吃就把嘴閉上，隨便說話會打擾別人看電影不知道嗎？”　他的語氣不可謂不兇，吉野順平被噎了一下，立刻乖乖的低下了頭，不敢再說話。　“師叔，你別嚇順平啊。”那一頭，虎杖悠仁開口道。　夜雪重淡淡掃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到底有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心上，實屬是個謎。　總之不論因為吉野順平後面一直都很乖巧的沒有說話，還是因為夜雪重真的聽進去虎杖悠仁的話了，後半段的觀影過程中左側的氛圍一直都很安靜。　就是右側的虎杖悠仁，真的被打得很疼。　要控制靈力或者咒力其中一種的穩定輸入就已經很難了，還要在同時輸出兩者的同時，將他們的比例控制不變，這就很難了。　更何況虎杖悠仁的靈力和咒力的運轉模式本身就不太一樣。　咒力要從負面情緒中提取，若是讓一個魔修來兼修咒力還好說，可虎杖悠仁修習的偏偏是時折竹門下最正最直的功法，講究的就是心靜、心正。那就是要虎杖悠仁把自己掰成兩瓣使。　總之就一個字——難。　兩個字——超難。　一場兩個多小時的電影，虎杖悠仁就被打了不下一百拳。　吉野順平剛開始還能靜心看電影，到了後面，大半個注意力都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虎杖悠仁叫個救護車了。　電影結束，電影院內恢復了正常光亮。　魔尊大人挑了挑眉頭，評價道:“還不錯。”　吉野順平擔憂地往另一側望去:“悠……仁，你還好嗎？”　虎杖悠仁對他亮出了大白牙和大拇指:“完全沒問題！”　如果他的臉上沒有青一塊紫一塊的話，還挺有說服力的。　吉野順平:“……”　夜雪重瞥了虎杖悠仁一眼，也覺得他這副模樣有些影響市容市貌了，從耳釘裡摸出一顆修復丹，拋給他。　虎杖悠仁結果糖，臉一僵。　“那個……師叔，這個可以不吃嗎？我現在感覺挺好的，還沒有到需要吃丹藥的地步。”　“隨你，如果你覺得這副模樣走在大街上沒有問題的話。”　“……”　虎杖悠仁含淚吃下了丹藥。　真·含淚。　吉野順平看著淚如雨下的虎杖悠仁，感覺更不妙了。　“悠、悠仁，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你現在什麼感覺？”　“好辣……”　吉野順平:“……？”　最慘的不是被暴打之後還要吃變態辣丹藥，最慘的是吃了變態辣丹藥後還要被觀影期間一直以各種方式暴打你的人提出問題——　“來，給我把剛剛電影劇情講了什麼說一遍。”　真的有人能夠在那種狀態下還能把電影看進去嗎？　吉野順平非常之懷疑。　然而，虎杖悠仁還真的能。　當然能了，他就是因為把電影看進去了，所以才被打了那麼多次好吧！　要是沒看進去，他就能專心致志維持咒力、靈力輸出了啊！　吉野順平聽著虎杖悠仁對劇情的重述，整一個歎為觀止。　悠仁果然好厲害。　電影結束，也到了飯點。虎杖悠仁約吉野順平和他們一起去吃大餐，但吉野順平卻說家裡還有媽媽在等著，就沒有一起去。　飯桌上，吃著吃著，虎杖悠仁突然猛地一錘手:“啊！忘記了！”　“忘了啥？”夜雪重夾著菜隨口問道，看上去還挺關心他的模樣。　“忘記和順平交換聯繫方式了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在那附近遇見他。”　“……”　魔尊大人頓時沒了興趣。　“師叔，我們明天也要去看電影嗎？”　夜雪重糾正:“不，我們吃完就要去。”　虎杖悠仁:“……”　所以我吃完還要去捱打？　“那，今晚去完明天還要接著去嗎？”虎杖悠仁又問。　“在你能保持一整場電影看下來都不捱打之前，都要去……”夜雪重頓了頓，又補充道，“或者在你們那什麼交流會開始，我準你回到高專之前。”　說完，他還給了虎杖悠仁一個萬分嫌棄的眼神:“如果真的輪到這一步，我會想先把你腿打斷。”　虎杖悠仁:“……”　“那師叔，我們之後可以還去今天這家影院嗎？我想看看能不能再在那附近遇見順平。”　“隨你。”　正好他也想看看，還能不能在那附近遇到今天窺伺他們的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