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鈴 作品

第157章 去戰國玩(19)

19

 在裡面的人有所反應之前, 繼國緣一跑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躲避,只是被一種陌生卻又發自本能的心悸感驅動著,屏住呼吸, 躲過武士的偵察,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繼國緣一的思緒變得混沌, 無助又茫然。

 不同於上次無知的燥熱, 少年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在長嫂說“緣一絕不會這樣”的情況下, 他……

 緣一抬起的手背落在臉上,熱的。

 他不知道如何去紓解身體的灼熱,整個身子都是燙的, 卻只能忍耐。

 因為他辜負了嫂嫂的信任,變成了這樣……

 薄薄的細汗沁了出來,繼國緣一的眼角不自覺泛紅了, 迷濛起來。

 他像小狗一樣嗅嗅鼻子,趴伏向前,抓到了放在一側的嫂嫂的劍穗。

 一點幽蘭的清香在鼻尖縈繞開,他就握著它,蜷縮在床,像脫水的魚一般壓著呼吸, 胸腔鼓動,小腹繃直、輕顫著。

 繼國緣一胡思亂想著初桃和兄長, 感受著身上若有若無的觸感,在天空泛上魚肚白時終於睡著了。

 夢中,他又回到了今夜的座之間, 只是被長嫂束縛在身前的變成了他自己。而兄長的眼睛, 正透過窗戶的那一點空隙, 睜大了看著裡面,呼吸急促,似痛苦又歡愉地替他承受著。

 他難受側開、與兄長對視的頭被初桃正了回來。

 “忍著。”

 女性溫柔地看著他,鼻尖湊近了,吐息幾乎交纏著。

 “為了你大哥,你都要一直忍著……敢擅自弄出來的話,這個、也要綁起來才行了吧?”

 繼國緣一驟然被敲門聲驚醒,看見天色亮堂,兄長正皺著眉站在門外:“怎麼這麼遲才出來?”

 繼國巖勝見他披散著頭髮,形容憔悴,不免心軟。

 接著,不著痕跡地問起了昨夜的事,他問緣一晚間有沒有去過座之間,好像看到了他的人影。

 繼國緣一頓住了,他遲疑說:“……沒有。”

 繼國巖勝“嗯”一聲,便要離開。

 “兄長……不再問我了嗎?”

 “你又不會對我說謊,你說沒去過就是沒去過。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晚上窗開了睡,透透氣。之後我叫蝶屋的醫師來幫你看看。”

 繼國巖勝又關懷了兩句,留下繼國緣一無措地站著。

 不……他剛剛就說謊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下意識否認,但無疑,他再一次辜負了兄長的信任。

 繼國緣一想去向長嫂請罪,卻發現昨夜的事情好像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長嫂無動於衷,兄長也不在意,那被他戳破的縫隙過了一夜後被撕的更大,反而沒有再被人懷疑。

 如此一來,他也失去了請罪的機會。

 但是。

 但是……

 繼國緣一抿起唇。

 他在這一夜過後,發現自己和兄長身上擁有著更緊密的聯繫。

 過去困擾他的、數度讓他覺得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的症狀不是絕症,而是兄長的情緒。他能以這種形式加入兄長和長嫂之間,隱秘地分享他們的進展。

 不再是第三人,不再是外人。

 他開始期待著每日加諸在自己身上的陌生變化,仔細地、好好地感受。

 也不再奇怪嘴裡突如其來的酸脹,少年仰躺著,試圖放輕鬆,探入自己的手指,模仿著、加重著,漸漸從凌亂變得適應。

 即使不得發洩,也學會了忍耐。

 於是,珠世發現這位近日總是沉鬱的武士又似乎開心起來。

 他從抗拒就醫到積極接受,偶爾會勾起一點唇角,少年人微笑的模樣實在是賞心悅目,蝶屋的女孩子們很快就親近了這名不善言辭、呆呆木木的武士。

 在這期間。

 他找珠世開了塗抹嘴巴內部傷口的膏藥

 他問學童小蝶要了按摩護手的藥霜。

 他買下一條柔軟舒適、又吸水的手帕。

 他似乎還在尋找可以束縛人、不容易掙脫卻也不會傷到人的繩子。

 珠世泛起疑惑:這是要幹什麼?

 蝶屋是玄都會麾下的組織,但在城主仙桃欣然入會後便達成了合作關係。珠世與初桃是同僚是上下屬也是朋友,便與她說起了這件事:“啊,對,就是這個,他還向小蝶學了按摩的手法。”

 初桃:“……”

 她的手上還殘存著藥霜的氣味,繼國緣一剛走不久。他認真低頭為她按摩手指的樣子還是以前那個呆頭鵝,只是今日好像格外乾渴,喉結一直滾動著,卻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