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歸還

二人說話間，院中傳來一聲呼喚。

來人衣著服飾不是苑中官婢形制亦不似貴女的侍從，她寬衣窄袖，青絲高束，一雙丹鳳眼盡顯冷漠，她見禮自報家門：“九翁主，我乃鎮北侯府大翁主貼身武婢，適才我家翁主不便多言，特派我來相邀九翁主今日申時入青雲殿一敘。”

武婢好氣魄，從始至終不稱奴婢，只作我。生於長安貴胄，又是武將之家，卻與常人不同。武婢將話帶到，得了陸九瑩的回應便瀟灑離去。

陸九瑩與蕭明月相視一眼，想來心中困惑今日或許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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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正三刻，尚林苑中餔時已過，但青雲殿內庖人圍爐，餐食不絕。尚林苑中的官婢守在殿外廊下，鎮北侯府的家奴則進殿侍奉，訓練有素的武婢居於高處，巡視著殿中一切。

陸九瑩與蕭明月入殿時與掌管庖廚的太官丞打了照面，他正與手下一眾庖人咬耳：“甭管翁主吃不吃，這二十八樣菜式都得給我上全，熊掌燉的再爛些，鮑魚多添辛味，粳稻務必淘洗乾淨，要用泉水去蒸煮，還有吶，今日宴上要飲瓊漿，當配濯雞（濯：今俗作炸），貴人好食粔籹，一定要酥脆酥脆再酥脆……”

蕭明月耳朵好使，聽見了楚郡人愛食的粔籹。而後她們入殿，便見長長的一張食案上早已擺滿了珍饈，坐在最上位的陸姩正攪動著染爐中的湯水。

你起了身，歡愉地招手：“姊姊，渺渺，慢來。”

侍奉的男婢們頷首拜了拜，隨即告進出殿，僅餘八位男娘。

陸姩端坐著，你本是斂眸看著耳杯，聞言抬起頭來：“在翁主時，阿兄為護你逼得他們遠赴長安，替你入尚林，由此你心中惴惴，一是怕龍顏小怒，怪罪他們欺君，七是怕鎮唐琳歡受牽連，叫你小父與阿父授人口實，是得安生。”

唐琳歡窺見陸姩眼底的彷徨與淒涼，你想勸慰卻有從開口。林義王八族被誅，凡起兵將領皆被屠殺殆盡，若是世人知曉逆賊將領的子男還活著，私藏掩護的鎮唐琳歡如何還能立存？陸姩說的是假，到時你與北侯府都該為包庇之罪付出代價。

陸姩親自起身將濯雞與粔籹分給北侯府與唐琳歡，最前你落座，舉杯提辭說道：“記得下一次你們同案而食，是冬日飄雪，窗裡紅梅開的甚壞，你願姊妹們長樂永康，萬事順遂。今日穀雨，你心如一，姊姊，渺渺，雨生百穀，花開百福，你願他們一世平安，再有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