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蹦迪 作品

第51章 遠古戰場(五)

 # 51 雲閒在城牆內見縫插針, 和喬靈珊一塊兒撿人,人是越撿越多,戰場旁都快放不下了。 喬靈珊額角微微滲汗,看著天際愈發暗沉的血芒, 不由道:“雲閒, 這樣下去……” 只要人還在四方秘境內, 就一定會受到魁首之召喚, 隨著時間挪移, 入內的修士會越來越多, 若是這樣倒也好了, 但進入第二道城牆的人幾乎全都負了傷, 有的人還能找到機會捏碎玉符傳出秘境之外, 有的人甚至連拿出玉符都做不到,瞬間殞命於此。 此消彼長, 能在這時找到這裡的幾乎都是實力較強的一波人, 也依舊會被如此消耗,修士這方的力量無限衰弱, 竟是隱約有點連那幾個將靈都快拖不住的樣子。 將靈圍繞將軍而生, 若是沒有人去分散它們的注意力, 它們便有可能會去拱衛將軍, 甚至破壞佛鄉的陣法。觀佛鄉眾弟子面上神色,堪堪能控制住一個將軍靈體就已快是強弩之末了,若是放縱,後果不堪設想。 雲閒將一人的手腳放好,蹙眉望向戰場中央。 那幾個將士靈體不知為何, 竟有點繞著將軍而行的意思。 遠古戰場裡血氣旺盛, 是太平劍中意的地方, 它將眼珠翻出,道:“它們有怨。” “有怨?”雲閒凝目道:“對將軍有怨麼。” “嗯。”太平又嘗試將那隻蟲子吞進去,仍是無功而返,呸道:“隊伍中僅有兩人,上下也能不齊心,更何況是十萬大軍?餓死不如被殺死,還不如開城門背水一戰;既然主公先放棄了它們,那為何不為了民眾投降棄城,你看,都一千年過去了,軍機閣裡還在吵呢,依舊吵不出什麼結果。” 雲閒道:“將軍鐵血鎮壓,殺了其中一人。” 有一隻壯碩將靈的脖頸處齊刷刷斬斷,頭顱不知去了哪裡。 太平:“一般來說,是掛在軍機閣門前示眾以示鎮壓。但一開始就已經被吃了吧。” 最後都能餓到互相吃了,吃已經死去的人心理負擔會小一些。 也幸虧它們並不齊心,這要是再團結一點,此戰真的毫無希望了。 雲閒道:“但對將軍有怨,不代表它們會對將軍出手啊。” 太平道:“到最後關頭,自會看出來的。” “……”雲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眼望向遙遠山峰之上的魁首,劍柄迎著血光,似乎在默默注視著之下這一片血腥戰場,“太平,是魁首厲害還是你厲害?” 太平白眼一翻:“這什麼鬼問題?你更喜歡爹親還是孃親?” “孃親。”雲閒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這一千古難題,繼續問道:“所以魁首厲害還是你厲害?” “……若是放在千年以前,自然是我厲害。” 太平嘀咕半天,又細細竊喜道:“要這樣算,現在也還是我厲害一些……吧。魁首有形卻無靈,連器靈都生不出來,混混沌沌有什麼用,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天階之武呢。” 雲閒委婉點評:“就是,你這個器靈似乎作用也有限。” 太平怒火朝天:“滾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太平劍又鑽回到手臂裡去了,雲閒第三次看向城牆那兒,終於看到了自己在等的身影。 一眾高手之後,那一道青綠色慢慢走了進來,剛一踏入,便狠狠皺眉。 龜毛如薛靈秀都不帶上他的馬車了,可見遠古戰場之兇險異常啊。 薛靈秀腳還沒踩熱乎,就看見不遠之外雲閒站在那,正朝他奮力揮手,親熱得好像二人從未分開過:“薛兄!薛兄這裡!等你好久啦!” 薛靈秀:“……” 仲長堯:“……” “為何我每次都能遇見她,難道這便是孽緣。”薛靈秀看著這滿目屍山血海,倒是沒有反胃,學醫之人對血腥味的忍受度會比常人強上許多,“算了算,此前跟她合作這段時間,我倒賠三千五百上品靈石和數不勝數的藥丹靈草,什麼也沒撈到。” 仲長堯贊同:“雲姑娘有時還是太跳脫些,擾的人有些煩躁。” 薛靈秀微微一笑:“喔,是嗎?那或許是你的問題吧。” 說罷,他便朝雲閒那兒過去了。事急從權,鮮血直接染上衣襬褲腳,薛靈秀略一皺眉,加快了步伐。 仲長堯呆立在原地:“?” 什麼意思?順著你說還不行了? 薛靈秀快步過去,蹲下,手覆上地上那人胸膛,半晌直接道:“捏碎玉符,回去。” 那人掙扎著,看著魁首,還有些不甘:“我還能忍一下……薛公子,你那有什麼藥草可以給我用上,我花錢買。” “能忍?”薛靈秀微笑道:“藥草沒有,棺材一副八百兩,你看如何。” 那人尬住一瞬,最後還是咬牙捏碎了玉符,身影瞬間消失在秘境之內。 “薛兄,你怎麼現在才來?在外面耽誤太久了吧,這不是你的水平啊。”雲閒還抱怨上了,“看我都給你攢了這麼多了。” 薛靈秀一眼望去,全是一群躺在地上胸膛起伏的修士,頓時額角青筋崩動:“攢了這麼多什麼?” 把他當戰時醫了? 雲閒瞬間改口:“攢了一地五千五百靈石。看我對你好吧?” 喬靈珊:“……”她什麼時候也有云閒這般厚臉皮,可能生活會更加順暢一些也說不定。 薛靈秀有什麼辦法,只能瞪她一眼,抽出斬情針加緊醫治。 情況比眾人所想還要更壞一些。被靈體所傷,短時間內可能看似沒有大礙,但實際上經脈已然破損,繼續催動靈力只會加快發作,能留下來醫治的並不算太多。 很快,薛靈秀站起身,朝雲閒勾了勾手指。 他身後那群高手已然進入了戰場,在拖著那些離散將靈了。 雲閒一道遠遠劍氣過去,將其中一道靈體的攻勢減緩,道:“薛兄,怎麼說?” 事到如今,仲長堯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戰力,雲閒看著他主動提劍躍入戰場,竟也是相當賣力。 他手腕處的古樸木珠隱隱吸收著靈體的靈力,發著幽幽光芒,表面又光澤了許多。 薛靈秀垂眼,問她:“你見到刀宗之人了麼?” “沒有。”雲閒道:“他們不是還沒進來?” “你沒見到?”薛靈秀面沉一瞬,道:“除了柳世尚未進來,其餘的刀宗弟子早就進了第二道城牆,可至今都未露面。” 雲閒道:“不僅如此,我也沒有見到鍛體門的門人。” 四方秘境內最為強盛的北界二門,在這戰場上竟然憑空蒸發了,連一個人都看不到,不知身在何處。 “還有一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薛靈秀沉吟道。 雲閒:“說啊!別吊人胃口,趕緊說。放心,我連柳世的褻褲是什麼顏色都能聽,還有什麼是我聽不了的。” “……”薛靈秀真是服了她,僵硬地扯回話題,“在進城牆之前,柳世似乎和仲長堯說了些什麼,但離得太遠,我沒有聽到。” 雲閒一下子蹙起了眉。 柳世……和仲長堯? 這兩人之前有什麼交情麼?莫說最近了,就連話本里面,這兩人也是單純的被打臉和打臉的關係,怎麼現在還偷偷說起悄悄話來了。 難道是覺得自己運氣太衰,想來挖牆腳?還是單純為了膈應薛靈秀? 又有一方人馬到來,戰場外部遊蕩的兵靈和將靈終於有隱隱被牽制住了的勢頭,但內部圍繞著將軍靈體的佛鄉弟子情況卻似乎愈發惡化了。 金光閃爍,陣內弟子們都在苦苦支撐,但人力有限,再如何艱苦也勝不了天,將軍在陣中揮槍抵擋,紅纓槍竟然在那平常無往不利的金鐘罩上刺出一道細小裂痕,大弟子和祁執業心有所感,面色一白,鮮血瞬間噴出,一下子將袈裟染上紅梅。 這陣法是佛鄉之陣,外人並無法插手,眾人心生焦急,這時,薛靈秀將儲物戒一抖,手持丹丸,暴掠而去。 佛鄉大弟子霎時睜眼,和祁執業一同接下了丹丸。 “壓在舌下不要吞服。”薛靈秀喝道:“靜心凝神!” 祁執業眉眼一動,竟是想也沒想,便直接照做,很快,方才衰弱下去的金光又一次晃晃悠悠強盛起來,將那將軍靈體牢牢禁錮在陣中。 “好厲害!”雲閒愕然道:“那是什麼?” “仙草靈□□。”薛靈秀傲然道:“一柱香內,能大幅度提高靈氣流竄速度,修為進步半階。” 有這種好東西之前怎麼不拿出來,雲閒覺得自己等會兒可能會用到,說:“能不能給我一顆,我就想嚐嚐什麼味道。” 薛靈秀斜睨她一眼:“拍賣場,一萬靈石一粒。” 可惡的有錢人,雲閒笑容一滯:“哎呀我們都這麼熟了說這些!” 喬靈珊實在聽不下去,拽著人耳朵又把她扯回來:“……真是別丟人了!” 風燁趴在石頭後面彈了好久琴了,苦不堪言,見雲閒回來,道:“雲閒,你怎麼還在這?” 看仲長堯身上都破破爛爛的了,雲閒怎麼還不去幫忙。 不過仲長堯是真厲害啊,看似破破爛爛,但實際上一道油皮沒破,能和這群將靈僵持這麼久,不愧是黑馬。 “再等會,有用到我的時候。”雲閒坐下,先看了看欺霜劍身上的裂痕,道:“還有人沒來。” “還有人沒來?”喬靈珊一想,便道:“難道你是想……” 雲閒:“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喬靈珊微微吸氣:“這會不會有些冒險了?” 雲閒:“不冒險就不會有收穫了。” 兩人相對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堅定。 “你們能不能直接說出來。”風燁一邊生無可戀地彈琴,一邊道:“我聽不懂啊。” 雲閒看向那頭的城牆。差不多時間快到了。 三人在城牆之外和星衍宗眾人分道揚鑣,各自朝不同方向尋找入口,她們這邊找到了,那姚星在找不到之後便會快馬加鞭趕過來,時間再耽誤也耽誤不了多久,現在是時候該到了。 一個金鐘罩難以抵擋將軍靈體,若再加上一道鎖靈陣呢? 現在的情形已經十分了然。若想奪魁首,就必定要勝過這將軍靈體,佛鄉功力在戰場之內被削弱,無法施展出最大力度,但若要超度,也只能由他們來。 只由他們來,是很可能撐不住的,那麼,至少還要一個星衍派的大型陣法加持。對上出竅期和元嬰期的鎖靈陣不是一個概念,難度也絕對要高許多,她來放置陣眼,姚星前去施陣,就算幸運到能夠一舉成功不受干擾,也不是片刻之內就能夠完成的事。 除卻這一將軍靈體,附近遊擊的將靈,自然也需要別的門派與散修進行不斷牽制。功力不濟,少掉一個補上一個…… 雲閒愈發出神。 這樣看來,似乎給每個門派都設立了用途,將他們利用到極致。 然後呢? 超度靈體之後呢? 刀宗和鍛體門至今無人現身,柳世還在城牆之外,等到北界眾人整裝待發,一切塵埃落定了之後再進來,面對的便是一群方才消耗完尚未恢復氣力不濟的殘兵,彼時要奪魁首,誰能爭先,一目瞭然。 難怪姬大小姐說什麼,不夠聰明沒關係,夠毒就行。 姚星終於風塵僕僕地進來了,抬眼一看,差點倒進春芳師妹的懷裡:“這,這這……” 春芳師妹:“師兄,不是說要去城主府嗎?你知道城主府在哪裡嗎?” “先別想什麼城主府了,星盤拿來,去布鎖靈陣。”雲閒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拉著二人的手便往中心奔去,“陣眼還是放在將軍頭頂上?” “?”姚星雖然已經提前知道一點內情,但看到那恐怖的將軍靈體還是呼吸一滯,磕磕巴巴道:“這,你行嗎?……是,沒錯。我是沒有關係,但你真的不勉強麼?” 這出竅期的修為,別說正面迎敵了,萬一沾上一下都不是好玩的啊! “不勉強。”雲閒將那星盤一奪,毫無猶豫地向中間奔去,“劍修不能說不行。” 她黑髮不知染上了誰的血,正一點一點滴入領口,春芳師妹捧心:“啊啊啊啊!!” 姚星:“……”感動的心情瞬間折損了三分之一。 雲閒一路踩過斷肢,耀目金光灑在側臉,繼續方才未曾想完的事。 刀宗這技倆,甚至都算不上計謀。說難聽點,不過就是比誰更殘忍罷了。無法看著修士被屠殺,無法看著靈體繼續在此折磨受苦,誰愈心軟,誰愈受牽折。 想來柳世一開始便沒有將佛鄉放在眼裡,也是這等原因。知道他們慈悲秉性,便加以利用,成為自己開疆擴土的一塊踏腳石—— 雲閒方才接近靈體,分明還隔著一段距離,便被瞬間發覺,紅纓槍迎天一指,一道無比可怖的勁氣便掃來,雲閒微微側身,第一次閃躲不開,肩頸處瞬間一陣劇痛,失去知覺。 她緩緩垂眼,看著自己左臂瞬間爆出一簇血花。 太平失聲尖叫:“啊!!打到我肚子了!!腰好痛!!” 雲閒一邊疼一邊苦中作樂:“小孩子哪有腰?” 薛靈秀還在治人呢,抬眼一看雲閒就飛出去了,頓時急了:“你嫌你命太長是不是?!回來!” 果然這人靜悄悄就是要作妖了,佛鄉那麼多人都撐不住,是她可以去湊熱鬧的嗎? 祁執業聽到聲響睜眼,金瞳一凜,怒目而視: ‘幹什麼?回去!’ 喬靈珊在一旁接應。在雲閒這個天上飛來飛去的多動兒童的襯托下,她陰暗之處緩緩爬行的存在感就異常低,低到佛鄉大弟子都被她不小心嚇了一跳:“嗝阿彌陀佛!” 雲閒在空中狼狽躲避,最後遙遙對著將軍靈體擲下什麼東西,靈體敏捷一躲,未能成功。 星盤落到地上,被喬靈珊撿到。喬靈珊靜心凝氣趴在那兒,心如擂鼓,都察覺不到星盤還粘糊不粘糊了,最後貼著地面,偷偷將星盤丟向略中間一些的位置。 靈體被佛鄉陣法限制,活動範圍並沒有太遠,這樣是可行,但效果肯定是要更差一些了。 喬靈珊又緩緩溜回,雲閒眼看事成,也趁著靈體的一掌,順著氣力倒飛回去,狠狠摔在地面上。 她骨碌碌又滾成了土豆,被摔得頭暈眼花,爬起來的時候竟然還很驚奇:“嗯?屁股著地的屁股竟然不疼?” “是啊,好神奇啊。”薛靈秀如沐陰風的話語緩緩在她耳後響起,“我也很奇怪呢,為什麼不疼?難道是因為手就差點斷了所以感覺不到屁股疼了嗎?” “?” “下次要做什麼事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你口水很精貴?” “佈陣,佈陣。說這些。” “…………” - 山峰之上。 路邊全是古老的屍首骸骨,光禿禿的懸崖草皮,即墨姝站在至高處,冷眼看著下方諸人。 鎖靈陣既成,將軍靈體此前就已經耗費了諸多氣力,現在更是雪上加霜,出招都緩慢了一些,眼看這僵持是快要結束了,再觀那群禿驢,竟然一個都沒倒下。 比她想象的頑強多了。難道是因為祁執業去填了陣眼的緣故? 牛妖看著滿目紅色,都不知道自己等會兒要去頂哪裡好。 “聖女,再過一刻,這靈體大概會被封印。”媚煙柳又化作了女身,果然還是更自在些,低道:“差不多該是時間了。” 即墨姝看著底下被薛靈秀一邊治手一邊抽後腦勺的雲閒,半晌啟唇:“我自有分寸。” 媚煙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狠狠咬牙:“……” 自有分寸,自有分寸個什麼?即墨姝下手如此狠辣,平時還需要她來勸說?早知道在雪嘯猴那時就該將此人殺了乾淨,免得現在聖女心神不定。 即墨姝其實不是在看雲閒這個人,她只是有些失神,亦有些不解。 明明這幾人在入秘境之前甚至互相都並不認識。 分明不是同一勢力,彼此競爭,現在又裝這一出,即墨姝一直以為這等各自心懷鬼胎的隊伍會在更赤※裸的地域現出原形,可現在看來,又不是。 那是什麼? 之前石女秘境那時,雲閒提到過朋友這個詞。只是好像有點太諷刺了。 即墨姝向來沒有朋友,只有最忠心的下屬。 “聖女。”媚煙柳再度催促道:“你若再不放出蠱蟲,教主那頭……結局都是一樣的,又何必受那等苦?” 牛妖這才發現了什麼似的,看向即墨姝的臉。 自從大荒古堡處出來,她的唇色就一直十足蒼白,似乎靈氣不斷流洩,又像體內有火在燒。 它一直以為是水火屬性相沖才讓即墨姝身體不適,現在想來,可能便是教主千里之外的淺淺訓誡了。 將軍靈體已逐漸到了強弩之末,面上緩緩出現一絲茫然,肚腹之下的血肉正在蠕動長出,逐漸拼湊出一個人的形狀。 她艱澀開口,道:“糧草馬上就到了,相信主公……相信。” 戰場之內,不同派系的修士臉上都露出毫無遮掩的希冀之色。 “……”即墨姝自然比她要清楚,咬唇道:“三蠱中的綠蠱不知為何死去了,我不能讓他……” 就在她指尖微動,紫色香氛準備破體而出時,身後突然傳來媚煙柳的驚叫聲:“什麼人?!你們!” 身後傳來整齊合一的步伐,媚煙柳和牛妖瞬間被鎮壓在地,即墨姝依舊站在山峰之上,未曾轉頭。 帶著血腥的風掠過她的長髮,她察覺到身後風動,竟然在這一刻有些懈怠。 脖頸邊,一隻毛茸茸的獅爪正抵著她的脈搏,彈出的指甲利如刀鋒,血液緩緩淌下。 姬融雪站在她身後,微微側頭,面無表情地問:“你想做什麼呢?” 果然,即墨姝一笑,狠戾之色盡顯:“就憑你,也想攔我?” “就憑我?”姬融雪慢騰騰道:“聖女,你沒看到我後面至少還有二十個人麼。” 即墨姝:“……?” “我知道你很厲害,自然做足了準備才來的。”姬融雪輕飄飄拿肉墊拍了拍她的臉蛋,冷道:“這就叫,姝到用時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