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蹦迪 作品

第66章 唐靈國(九)

 # 66 雲閒看著明舒通紅一片的脖頸, 已經很久沒這麼尷尬過了:“哈,哈哈,那自然是最好……” 好在明舒看上去比她更尷尬些,現在不知道是該撿還是不該撿了, 還是喬靈珊過去把那金剛舍利撿了回來, 遞到他手裡。 明舒向她無聲道謝。雲閒感到肩膀被薛靈秀的摺扇拍了一下, 回頭一看。 薛靈秀蹙眉看她,操心地朝明舒努了努下巴示意。 雲閒心領神會,道:“抱歉,冒犯了。我對佛門不是很熟悉。” 薛靈秀真的只想扶額。就算是隻知道阿彌陀佛的程度, 又怎麼會以為弟子會把舍利子當武器到處亂射!師叔祖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好嗎? 明舒微微搖頭, 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唐無可雖然這輩子沒出過宮,但一出宮就是如此緊張刺激的大場面,在喬靈珊背後都快暈過去了。但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很頑強,尋常人暈過去了也就罷了,她是想暈暈不掉,全程睜著眼睛看這堆被稱作“靈體”的鬼玩意群魔亂舞, 已經有些麻木。 明舒將在場眾人掃過一遍,視線定在這唯一的普通人身上,垂頭將那珠子拿過來, 放在唐無可掌心之中。 看來是給她防身用的,唐無可攥緊金剛舍利, 小聲道:“……多謝。” 風燁看著她,總覺得很奇怪。 方才那些靈體見人就撓,誰都不放過, 可為什麼單單就對唐無可不感興趣的樣子?就連聚在喬靈珊後背的靈體都比其他地方要少許多。 明舒朝眾人微微點頭, 示意眾人跟上, 自己在前方開路。 雲閒看著那顆小光頭迅捷地行動著,不由嘀咕:“祁執業為什麼讓他來?” “他自己沒法來罷了。”薛靈秀幸災樂禍道:“你沒聽說麼?剛回佛鄉便被明光大師關了禁閉,讓他好好反思自己的秘境內的所作所為。沒三個月出不來吧。” “……”雲閒開解道,“薛兄,你怎麼這麼關注他。我都說了,清粥小菜和滿漢全席可以共存,你不要再把他當假想敵了。” 話說大師兄怎麼還沒回來啊?他去辦什麼事了? 薛靈秀惱羞成怒:“滾!!” 雲閒圓潤地滾到了唐無可身旁,跟喬靈珊說:“幸好現在還沒出現跟薛兄撞款式的富貴君子風,不然薛兄每天□□就氣飽了。” 喬靈珊還在納悶:“這明舒成日都不說話,要怎麼和人交流?” 誰也不知道。可能佛鄉那群人心有靈犀吧。 唐無可一直都沒說話,此刻卻看著手上的寶珠,輕道:“外面的人每天都在過著這種生活嗎?雅荷也是?” “嚴格來說,沒這麼多。但,也不會好到哪去。”雲閒在她身旁翩然隨行,道:“我們現在不怕,不因為我們勇敢,只是因為我們有能力消滅它。若是沒有力量,只能任它宰割,又怎麼可能好過。” 所以把眼睛閉起來,裝作不知道不存在,因為就算知道了也沒有用,還不如讓自己心裡好受點,總結出一大堆方式,想著它說不定會找上別人而不是我。 宮殿中那麼多靈體,不知死了多少的人,唐無可竟然到現在還一無所知,真是太過蹊蹺。 唐無可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舒一路帶著,將眾人帶到了城郊處。 不知是哪位修士友情提供的法寶,總之展開是個不大不小的空間,雲閒腳還沒邁進去,就聽得裡頭一陣激烈爭論: “那魔修當真是有恃無恐!分明知道這麼多修士都來了城內,還是沒有絲毫要露面的意思。還拿什麼仙草來糊弄?他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話也不能這樣說,懸寶閣的情報也不是每次都正確啊?魔修是魔修,他現在也沒做什麼燒殺劫掠的事情,只不過是想娶郡主罷了。兩個人都是自願的,我們還怎麼插手?” “自願個屁!你願意把你女兒嫁給那什麼八十歲老頭,還是個魔修?賣女求安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皇帝說郡主自願,你就真覺得自願了?你娘小時候說你是自願讀書的,你還不是哭著點頭說是是是!傻狗!” “說話就說話,扯我娘幹什麼?你自己沒娘嗎?” “你這什麼理解?!幸好你沒女兒,腦子有病沒來得及傳下去,我罵的是你,跟阿姨有什麼關係,少來討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吵了!我們是來商討事情的,不是來打架的!” 勸架的聲音被淹沒在兵器乒乒乓乓的聲音中,很快微弱下來。 雲閒在外耐心等他們打完,看來是那位張口屁來屁去的粗獷大漢獲得了勝利,喘一口氣,又重坐回椅子上。 “各位。”他沉聲道:“我們此行,是為了剷除魔修而來,如果有人改換了目標,自行退出便是。” 緊接著,又是一人聲音,弱弱道:“你這般說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再過半月便是大婚,到時找不到郡主,先不說別的,這街上的妖魔鬼怪便全都出來了。要撤離城民,還是我們去滅殺?不是人人都是佛修,根本做不到,更別提那分神期魔修了。” 安靜中,有一人又道:“我知道魔修的弱點在哪。” 這話說的,誰不知道?魔修最弱的地方不就是心臟?說是心臟,其實和人類不太一樣,只是便於這麼稱呼罷了。魔修的心臟被他放置在身體的“某一個地方”,只要找到破壞,便可以輕易解決。 “他的在臍上三寸。”那人道:“只要有人能靠近他,使出靈法,自然事情就可以做成了。” “說的簡單,魔修會給你這個機會?那誰去?你去?” “所以要先找到郡主再說別的……” “郡主是普通人,哪有靈氣?你想多了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哪個門派有這麼詳細的情報?有證據麼?” “你從頭到尾都在抬什麼槓?這要怎麼有證據!你來先證明一下你爹是你爹!” 人多口雜,熱熱鬧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就在此時,有人孤身傲然而入,徑直坐在了主座之上。 此人觀骨架是名女子,輕盈卻不單薄,周身裹在黑袍之中,看不清兵器如何,但觀其境界,竟也是個半步元嬰的高手。 眾人皆屏聲,齊刷刷看向主座之人。 “諸位,聽我一言。”此人清清嗓子,道:“郡主尚未找到,不如我們先試試偷樑換柱之法……” 嗓音清澈,卻力壓群雄。 “你誰啊?”有人一拍桌子,道:“我們認識你嗎?” “是啊是啊!這哪位啊??你以為你是雲閒啊,別來裝熟。” 主座之人並未感覺冒犯,而是輕笑一聲。 她聲音並不甜美,甚至帶著點辨不清的清朗少年意味,讓人聽著耳朵癢癢,隨後,信手捏住面上黑布,往外極其瀟灑地輕輕一掀—— “四方魁首。”雲閒略呲小牙,灑脫道:“諸位,不如給我雲閒一個面子?” 眾人呆若木雞:“…………” 雲閒:“?” 怎麼反應這麼奇怪? “劍閣的雲閒啊。就是那個那個啊。”不是吧,雲閒道:“我這幾天確實是瘦了些,但也不至於到認不出來的程度吧?” 對面那人還是道:“你誰啊?” 雲閒懵逼之際,喬靈珊從後頭飛速竄出,伸手在她臉上一陣狂擦,咬牙道:“灰忘記擦掉了!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