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蹦迪 作品

第153章 不得閒

 #153 其實薛靈秀若是不想自己動手,隨身僱幾個高手來不是難事。只是,被這群人發了十三封詛咒家人的書信,他若是不自己動手,很難排解心頭怒氣。 鐵扇銀鉤鋒銳,他修長手指扼著扇柄,向後一拎,那自以為悄無聲息繞到他身後的黑衣人瞬間被砸了滿頭滿臉的血,痛呼起來:“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半空,令人脊背生寒。 “說我三姐死無全屍?”薛靈秀慢悠悠把摺扇收回,笑意盎然道:“真是誰給你們的狗膽。” 他變臉的速度真是快到讓人難以想象,而且下手是真的,非常陰,異常毒。要麼往人頭臉上招呼,要麼就往下三路打,悶聲不吭下重手,一個醫修太知道要怎麼輕描淡寫地讓人痛到發狂了,轉瞬間,死路內全是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叫聲: “疼!疼!!不要再打我的臉了!!啊啊啊啊啊!!” “我只是負責發信,真不關我的事啊!!” “不是說他每次都躲在最後面肯定很弱的嗎?!懸寶閣又給假情報!!日你爹退錢!!!” “情報給的只對了一半。”薛靈秀扇面脫手,銀鉤雪亮,如暗器般呼嘯著撕裂一圈傷口,濺出血花,又聽話地回到他手上,只是他的神色更不爽了,說話間甚至輕咬著後槽牙:“我的確每次都在最後面,但我沒、躲!” 天知道他憋多久了。當初在妙手門,他的武學修為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雖說比不上專研武學的宗門,但也不差好麼?!一個醫修怎麼可能全無還手之力?是醫修,又不是沙包! 但是,他的隊友沒一個正常的。每次路遇危險,他都沒來得及出手,就會被用各種理由按下去。 雲閒曰:“薛兄,你抱住自己就好了!” 祁執業曰:“少來礙事。” 姬融雪曰:“你很珍貴,不能死掉。” 即墨姝曰:“就你?用不著。” 就他?什麼叫就他?!他怎麼了?! 真是佛也發火! 正巧今日有人觸黴頭,薛靈秀樂得陪他們玩玩,鐵扇在人群之中翻飛,血跡遍地,那領頭之人實在受不住了,道:“撤退!走!” 他剛想走,扇骨上的鐵鉤就隔著一道薄薄的布料,輕輕抵上了他的琵琶骨。 冰涼鋒銳。 薛靈秀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身後,執扇,微笑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以為我這是酒樓?” “不敢,不敢。”那人冷汗出了滿額,能屈能伸道:“薛公子怎麼是酒樓呢?薛公子丰神俊朗,俊秀異常,就算站在那什麼死和尚和臭劍修旁邊,光芒也未曾損失分毫,別有風味,別有風味哈哈哈……” 眾黑衣人頂著一頭血,慘不忍睹地想,老大,你會不會說話啊你?!不會說話就閉嘴吧! “哦?別有風味?”薛靈秀似乎很有興趣,溫聲道:“他們是滿漢全席,我就是清粥小菜是吧?” “對對!”這誰想出來的,也太貼切了,那人連連道:“沒錯,各有千秋,各有千……啊!!!!” “……” 一柱香後,薛靈秀踩著滿地血跡,氣定神閒地走出了小巷。身後死路前,黑衣人排排堆成一堆。他沒下死手,連一道致命傷都沒留下,甚至還十足貼心地將眾人又醫治了一遍,眾人非要給他每人五千靈石,實在盛情難卻,他只能無奈收下。 眾黑衣人躺在埋伏地,一個個眼歪嘴斜,口角抽搐,有苦說不出。 怎麼會有人叫他薛公子的?全都被騙了!這廝心眼之小世所罕見!把人打成這樣,倒不如重傷了!動一下就撕心裂肺的痛啊!! 薛靈秀一邊治一邊審,還當真從他們口中問出了不少東西。 原來,這靈虛門諸人不是閒著發慌想來找一頓抽,而是在南界總部聽到了些許風聲。 黎沛閉門不出,似乎是患了什麼病,妙手門連診三次,都沒能診出來哪裡有誤。 按照常理,這個時候總得派封家書來請薛靈秀回去了吧?幾人是這麼想的,此前薛靈秀天南地北跑來跑去,身邊不是劍修就是鍛體門的,黏的死緊,找都找不著機會,若是讓他平安無事回了南界,那豈不是更沒機會了? 至於什麼死無全屍,只是想引薛靈秀出來。這對靈虛門的人來說甚至都不算是句詛咒,畢竟對一個日常挖別人祖墳、煉別人骨頭、時時刻刻祝別人趕緊去死的宗門來說,能死無全屍都算是好死了。 但,薛靈秀並未收到家書。甚至南界往來的書信中,並未提到任何黎沛有異之事。甚至黎沛還給他寫了不少信,上頭筆跡凝實,氣力圓融,並未有任何病跡。 的確是黎沛的字跡,不是他人假冒。 那這群靈虛門的人究竟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假的?若是假的,又是誰故意散播這個消息? 行至巷口,薛靈秀想,是時候修書一封遞迴南界了。 乾坤城的氣候也一天比一天冷,雪連天未停,往來行人皆面色匆匆。 再過一月,便是年。自四方大戰以來,他的確大半年都未曾歸往南界了。 “這位公子,你的鞋面髒了啊。”路邊的補鞋奶奶眯著眼看了半晌,可惜道:“過來擦擦吧,多好的絲綢喲,一會兒滲進去就不好了。” 也不知這俊雅小公子是不是踩進了什麼泥,又紅又黑一大片,真是不小心。 薛靈秀朝她一笑,溫文爾雅,笑意如春:“多謝提醒。” - 雲閒殊不知自己眼中心無城府善良可愛的隊友正反客為主將人堵在巷子裡一通暴打,她在乾坤城的地下賣場裡成功把江蘭催拎了出來,此人得了賞金就去買酒,喝的昏天地暗:“來!來兄弟!兄弟我敬你一杯!!” 坐在他對面的分明是個素不相識的女修,被“兄弟”來“兄弟”去,忍了許久,一杯酒潑他頭上:“滾!吵死了!!” 雲閒見江蘭催爛醉如泥,看了誰都摟著叫兄弟,差不多便能明白仲長堯當時是怎麼誤會的了。 這股親熱勁兒,真是很難讓人不誤會。 “喂,蘭催弟。”人實在太重,雲閒懶得扶他,直接丟到牆角,蹲下問:“當初僱你刺殺妖族長老的人,是不是仲長堯?” 她並非隨口一問。 妖族副本雖說在話本最末才勉強出現,但內中極其複雜,讓人想不通的事比比皆是。原作者留下了太多的坑沒有填,越到最後就越是兜不住,人物的行為邏輯難以深思。話本中,舒九尾嫁給了妖虎族王子,與仲長堯不過是露水姻緣,但對她而言是露水,對仲長堯來說,便是一片池塘了。 妖狐族的長老因受重傷被他所救,所以甘心將自己的本命妖骨取出一截,煉成靈寶交於仲長堯。 狐族自帶魅惑天賦,那靈寶雖沒有絲毫攻擊力,但能讓人在心神恍惚之間,說出真心話。 非常超凡脫俗的一個靈寶,在之後更是幫了仲長堯大大小小的忙,沒有它是真的不行。 但現在計劃生變,妖族提前便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那長老也沒有重傷,自然他也沒了英雄救美的機會。再加上舒九尾此前說道,她不願結親,是這位長老一直頂著族內壓力,甚至幫她出走,否則以她的功力,怎可能獨自一狐就能逃婚? 長老重傷,對仲長堯明面上的好處就有二。一,他若能救,這妖骨說不定便手到擒來;二,長老重傷,也沒人再阻礙舒九尾的婚事,族長強逼著她結親,她還能拒絕不成? 江蘭催額頭上的酒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冰冷的雪沒讓他清醒,雲閒的問句倒是讓他清醒了,他笑一聲,道:“按你這樣推斷,那兇手豈不是多了去?誰有利誰就是兇手,那怎麼不去懷疑一下二長老。”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比武招親那日,我會去找二長老的。”雲閒煞有其事道:“但我一向對仲長堯的人品抱有相當的信任,全天下能與他比爛的人少有。懷疑他,多正常?路邊的狗屎缺了一塊我都能懷疑是他偷吃的。” 江蘭催:“……我剛從酒樓出來。你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噁心的話?” 雲閒道:“你就說是不是吧。” “如果非要問我。”江蘭催道:“不是。” 雲閒:“哦?” 江蘭催道:“哈。你不如直接去問他較快些?” “嗯。有理。”雲閒點頭,漫不經心道:“只是我上回將他在眾跟班面前按在地上摩擦,我倒是想問他,他大概是不想看見我了。” “你牛。看那人樣子,就知道記仇得很吶。”江蘭催自地上站起來,把頭上酒液甩掉,道:“日後別來找我,不然別人還以為我跟你很熟……” 他剛如此說著,一轉頭,便發現身邊雲閒早已沒了影子。 把他拎出來,問到話,說走就走,一句話不留。 江蘭催:“?”巷子裡一通暴打,她在乾坤城的地下賣場裡成功把江蘭催拎了出來,此人得了賞金就去買酒,喝的昏天地暗:“來!來兄弟!兄弟我敬你一杯!!” 坐在他對面的分明是個素不相識的女修,被“兄弟”來“兄弟”去,忍了許久,一杯酒潑他頭上:“滾!吵死了!!” 雲閒見江蘭催爛醉如泥,看了誰都摟著叫兄弟,差不多便能明白仲長堯當時是怎麼誤會的了。 這股親熱勁兒,真是很難讓人不誤會。 “喂,蘭催弟。”人實在太重,雲閒懶得扶他,直接丟到牆角,蹲下問:“當初僱你刺殺妖族長老的人,是不是仲長堯?” 她並非隨口一問。 妖族副本雖說在話本最末才勉強出現,但內中極其複雜,讓人想不通的事比比皆是。原作者留下了太多的坑沒有填,越到最後就越是兜不住,人物的睡,不會很悶嗎?” 她話還未說完,床上那人形的頭就直直轉了一圈,南榮紅頂著兩坨鬥雞似的腮紅,木然道:“啊呀。頭差點掉了。” 雲閒:“啊啊啊啊啊啊!!” 南榮紅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蕭蕪和她笑成一團,似乎覺得逗小輩真的很開心。 這軀體只能暫用,除了轉頭行雲流水之外,關節處還不算特別順暢,走起路來咔噠咔噠的響。為了隱藏身份,南榮紅現在只能頭戴斗笠,扮做是蕭原的下屬。 “靈肉人參,我會取得。”雲閒道:“再待一些時日。” 蕭蕪問:“你打算去妖族?比武招親?” 雲閒應下。 “好。”蕭蕪猶豫片刻,只道:“注意安全。別把對手打死了。” 雲閒:“……” 她有那麼殘暴,那麼不知場合嗎? 宿遲一趟下去,不僅帶來了不燙的茶水,還帶來了新消息。 “刀宗公然設宴,邀請鍛體門新掌門的朋友前去一敘。”他手上是刀宗雕著暗紋的請柬,封底鐫刻著刀宗門派徽徵,道:“方才送來。” 果然。 雲閒尚未接話,門扉頓開,喬靈珊在外匆匆而進,道:“雲閒,別府被找到,舒九尾擔憂波及到劉小姐,自己跟著父親回妖族了!!” 又是一人。 薛靈秀拾階而上,身間尚帶血氣,蹙眉道:“我過些時日或許要回妙手門一趟。事出變故,需保持聯絡……” 三人在門內正好撞上,面面相覷。 “唉!” 雲閒將剛剛才卸下的欺霜又背至肩上,嘆道:“明白了。曉得了。都聽見了。走吧!” 真是,名叫雲閒,現在一刻都不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