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約賽

北信介最開始沒有意識到雪步到了這裡, 是那一顆偏離向了場外的排球，還有佐久早發出的那一聲提醒，他才發現, 在這個場館中多了一個叫廖雪步的孩子。




這個名字北信介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所以在對方呼喚出這個名字的的這一刻,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側過頭去，只用一眼就在井闥山的隊員那邊找到了他。




但當時的情況太危急了, 北的瞳孔緊縮一瞬，緊接著就看到了銀髮少年用手擋住了那顆砸向他的球，幾乎是下意識的, 他和經理打了聲招呼就開始翻找起了醫藥箱裡的冰袋，然後拿到了雪步的面前。




雪步和小時候相比長高了不少，明明小時候比自己要矮, 現在卻已經差不多與自己齊平了, 雪白臉頰上的嬰兒肥褪去之後, 那張可愛的臉只剩下了令人驚歎和難以移開視線的綺麗。




還記得暑假的時候，打入了全國高中生網球錦標賽四強的白石藏之介回到大阪之後, 第一時間把雪步去看了他們比賽的事情炫耀似的告訴了他。








當時的白石這麼感嘆著。








等白石離開後, 北信介一向沒什麼波瀾的表情才出現了鬆動。




那種事他都知道，比起對雪步不那麼關注的白石，北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關注著雪步的動向, 從花滑錦標賽開始到後來的排球比賽, 最後是他的歌劇公演。




他一直在看著雪步, 所以他比白石更加清楚雪步的變化，但沒想到最後他們關西二人組，最先和雪步碰面的是白石。




好難過，又好羨慕。




……




…




“阿雪，先拿這個敷一下吧。”




雪步沒有拒絕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白髮少年所遞來的冰袋，儘管已經很久沒見了，但因為兩家奶奶的緣故，雪步對他依舊留有印象。




冰袋的溫度緩解了手背上灼熱的刺痛感，只不過冷冰冰的感覺依舊有些刺激。




“謝謝你，北君。”銀髮少年垂下眼睛專心的做著冰敷，輕聲的說道:“剛剛聽古森君說稻荷崎是兵庫縣來的隊伍，我就在想你會不會也在。”




在雪步的印象裡，北信介雖然喜歡打排球，也從小就參加了排球俱樂部，每天都要花費常人難以理解的時間和精力去做著重複的墊球練習，他的耐心像極了他說話不緊不慢的奶奶。




但這樣的行為，也僅僅只是讓他的排球停留在喜好的範圍內罷了。




北信介並不是什麼有天賦的排球運動員，但對此他絲毫沒有氣餒，對他而言，過程要重要於結果，他只是日復一日的練習著，但就像他奶奶常說的【神明大人在看著你他的努力終於也被別人看到了，他的一切付出都終於有了回報。




銀髮少年抬起腦袋朝他說道，“聽說稻荷崎今年是亞軍，恭喜你們。”




“我只是個普通的替補隊員而已，都是我的隊友們很強才能走到這一步。”




北信介的眼睛瞳孔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樣，有著像是動物一樣的豎型瞳線，所以每當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別人的時候才會給人一種尖銳而具有魄力的感覺。




但此時的他眼神沉穩而安定，語氣謙遜，但雪步真的能看出來，他不是謙虛也不是自卑，他只是單純又直白的真的這麼想著。




“但你是1號，也就是他們的隊長吧。”




雪步看到他身上的穿著的號碼背心，大概是想到了奶奶，他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當時我就覺得奶奶的話說得很對，北君的努力一定會被看到的。”




白髮少年的目光微微閃爍，不




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後，連帶著話題也跟著轉移了，“廖奶奶，她的身體還好嗎？”




雪步前兩天才打過電話回去，回憶起奶奶當時和自己講電話的模樣，他忍不住彎著眼睛笑道，“她很好啊，最近吃了很多好吃的，打牌的手氣也很好。”




北勾了勾唇角，感覺的確是廖奶奶的作風，“那就好，老人家身體好就是最好的。”




這兩個奶奶控彼此說起了自家奶奶的事，讓這邊原本因為那個忽然飛過來的球來帶的凝滯的氣氛都變得和諧起來。




“那孩子到底是什麼人啊？不是古森帶來的嗎？我還以為是古森的女朋友呢，有點嫉妒了都。”




“對啊對啊，但聽飯網前輩的話，好像國中時期也是個排球選手，而且不是女生吧……”




井闥山的內部不禁因為好奇開始了小聲的交流。




“男生也會長這麼可愛的臉嗎？要是和我表白的人長這樣，性別好像也不是什麼問題……”




“少來了你個顏性戀……要我看人家還看不上你呢。”




“啊哈哈開個玩笑嘛……”




井闥山這邊大部分人都想知道這個銀髮少年是什麼來頭，這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對方長著那麼吸引人的一張臉，剛剛那個發球也有點耐人尋味。




而且，他和自家的隊長還有自由人熟悉就算了，居然還向賽場上的牛島挑釁，之後還和稻荷崎的主將談笑風生。重重buff疊在了那個看上去冷清的銀髮少年身上，讓他的存在多了一絲神秘感。




佐久早欲言又止的盯著那邊談話的兩人，耳邊聽到的是自家隊友的悄悄話，低頭想起了自己去部室找冰袋還沒回來的表哥，不由得在內心腹誹著廖雪步真應該去稻荷崎。




“北，你也認識雪步嗎？真巧啊。”看著這兩人和諧的互動，飯網忍不住好奇起來，“國中的時候，你也和他打過球？”




北搖了搖頭，淡淡答道:“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




“哦，原來如此——”飯網恍然大悟，捏著下巴目光在兩個同樣面無表情的少年身上晃來晃去，最後又莫名的低下腦袋，做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




居然是兒時的玩伴……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希望了，但是古森，你要加油啊！前輩看好你！！




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的雪步轉過腦袋，繼續和北說話，“上次見面好像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你們稻荷崎居然會跑到東京來集訓。”




而且還恰好的碰上了面，這麼想來，他們兩個也算是有緣。




一開始古森元也報給雪步的名字裡稻荷崎只有宮兄弟和他們全國前五的主攻手尾白阿蘭，他當時的注意力全在牛島若利的身上，自然也沒有細想這個來自兵庫縣的學校會不會有自己的熟人。




要不是在進入場館之前聽到了令人懷念的關西腔，雪步可能都不會想到他。




“畢竟是ih冠軍學校的邀請，不來也太可惜了。”北看向雪步，眉眼稍稍柔和些許，“實際上也有出來玩、慶祝一下的意思，雖然只是亞軍。”




“在全國大賽裡能夠拿到亞軍也很了不起了吧，”回憶起了之前看過的網球比賽，雪步說道:“畢竟大家都是抱著必勝的決心，從各自的賽區裡拼殺出來的強者啊。”




雪步看向了面前微微愣住的白髮少年，認真的說道:“我覺得北君再驕傲一點也是可以的，因為是真的很厲害，下一次的大賽一定會取得更好的成績的。”




全程聽到兩人對話的飯網不禁吐槽道:“喂喂……比亞軍更好的成績不是冠軍嗎，當著冠軍隊伍的面說這個真的好嗎？”




雪步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說道，“拿到亞軍之後的下一個目標是冠軍也不奇怪吧，倒是飯網前輩，你們井闥山要更加努力一點啊




。”




少年彎了彎姣好的眉眼，露出了一個宛如小惡魔一般的笑容，“不然一不留神，就會被後來的挑戰者們追上的。”




被人當做目標的緊張感，這是已經站在了頂端的人才會理解的心情，井闥山雖然被稱為王者，但他們奪冠的道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後面還有那些如狼似虎的傢伙們，都在用盯著獵物的目光看著他們井闥山，來年的春高賽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這也是飯網掌拜託教練聯繫這幾個強校組織這次合宿集訓的原因。




飯網沉默了片刻，因為沒法反駁，他只能嘆息著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誰料他的回答令那個一向面無表情的北信介居然笑了一聲，那雙灰金色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阿雪，這麼久沒見，你居然也會講笑話了。”




“真好啊。”




他一向是個情緒內斂的人，痛快的表現出自己喜怒哀樂的情況實在少之又少，所以，他這樣的笑容就連他們稻荷崎的成員們也見得很少。




就在這時，一左一右的兩個身影出現在了北的身後，金色的和銀灰色的腦袋同時從北的肩膀兩側探了出來。




長相一模一樣的宮兄弟穿著相同顏色的t恤，他們以相同的頻率喘著氣，相同的神態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鏡像的翻轉，只不過兩人的說話方式倒是完全不一樣。




“前輩，要開始懲罰魚躍了。”銀灰色的那個腦袋半闔著眼睛，略顯慵懶的說著。




金色腦袋的那個語氣要激烈且黏糊一些，有種孩子氣的感覺:“不要偷懶啊！雖然前輩沒上場！！但是不許偷懶！！”




雪步的目光看向兩人，這就是這次支線任務需要攻略的npc。




原來在不久前球場上進行的練習賽結束了，白鳥澤以25:19拿下了稻荷崎，作為輸掉比賽的懲罰，戰敗的隊伍要圍繞著場館魚躍一週。




畢竟練習賽也是比賽，不賭點什麼實在是有點浪費。




說完後，兩個人默契的一同瞥了雪步一眼，然後一左一右的分別推著北信介的左右兩肩，想要強行推他前進。




“前輩，快走啦快走啦，大家都已經開始了！”金髮少年急切的說道，也不知道是想避開什麼，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些，推得北微微皺了皺眉。




而銀灰色頭髮的那個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側過腦袋再一次的看了雪步一眼。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雙胞胎別鬧了。”北揮退了兩隻推著自己肩膀的手，側過腦袋向雪步說道:“那阿雪，我們待會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