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走向絕境


  “我問你,徒匪都打到你家門前了,你還惦記著你爹的家主之位,去偷你爹最重要的一處園子,你爹打不打你?和你爭財產的兄弟打不打你?”

  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有啥難理解的。

  江南東道是景睿帝第二重要的東西,他去搶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該搶他第一重要的皇位了,皇帝不出手才怪。

  怕了就要用實力鎮壓他。

  許承頤思忖她這話,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趙錦鋒不快的問道:“那照你這麼說,江東和嶺南就都丟了。”

  “命沒丟就行了,你看看你四皇弟,怕是要英年早逝。”陳琬琰道。

  許家有位年輕公子正在喝茶,聽了她這話,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她看向那人,問道:“我說的不對?”

  許承明掩唇輕咳了幾聲,對她拱手道:“郡主說的對。”

  “我建議殿下還是回去洗洗睡吧,你們在各國使臣來訪期間逼退太子,兄弟鬩牆傳到各國,對朝廷沒有一點好處,此時就該低調做人。”

  陳琬琰說完,瀟灑起身,“我得回去了,外頭還有人等著我呢。”

  趙錦鋒被她呱呱呱說的腦仁疼,吐槽道:“你就沒一句好話,趕緊走吧。”

  說著就讓人把她送了出去,一點也不留戀。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望著關上的門忍不住吐槽。

  陳琬琰出門,聽著外面喧譁吵鬧,舞臺上第七次復活的伶人,苦苦掙扎還是逃不脫第八次被淘汰的命運,她忽然有些傷感。

  就像她努力了那麼久,還是和趙瑾瑜一起走向了絕境。

  趙錦鋒說的那樣肯定,只怕趙瑾瑜的事真沒了轉圜的餘地,她原想趁著景睿帝高興,領了賞去謝恩的時候到他跟前求求情,沒想到景睿帝直接免了她的謝恩。

  她跟著趙瑾瑜浪了兩天,又被那破鋪子的事兒絆了一天,等她明日再進宮,只怕黃花菜都涼透了。

  跑堂的小二見她出來,上前說道:“張三公子和鄭小姐等不上郡主就先走了,讓小的跟您說一聲。”

  陳琬琰輕輕應了一聲,下樓買了一千張留票,等著那伶人的第九次復活。

  她第九次出場表演了一支舞,正是她在宮宴上跳的春生。

  伶人的舞姿十分優美,整個舞蹈呈現的近乎完美,與她之前表演出來的平庸完全不同,對觀眾的衝擊力很大。

  “郡主,您覺得她可憐嗎?”羅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問道。

  “有什麼可憐的。”

  無論是捧她的,還是故意淘汰她的,不都給她製造了表演的機會嘛,那些人拿她消遣,她還不是反戲弄了那些人。

  羅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是感覺那姑娘有些可憐,“去留都被人支配,沒有選擇的權利,不可憐嗎?”

  “人活在世上又有幾人能隨心所欲呢,你等會可以去問問她,覺不覺得自己可憐。”

  她一個晚上又是跳舞又是唱曲,或是彈琴,將自己的才藝展示了個遍,從籍籍無名的新人,一躍成為了大家都知曉的名角。

  今夜過後,她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別人口中的談資。

  “她現在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等她攢夠了資本,不就能去過好日子了嗎?”

  羅豐又問道:“她若是迷失在這裡,又該如何?”

  “那就活在當下唄。”路都是自己選的,她只能保證儘量不強迫她們做不願意做的事,其他的她管不了。

  陳琬琰將那一千張留票都投給了那位伶人,萬歲山也買了三千留票,最後將她留在了舞臺上。

  在揭下面具的那一刻,全場寂靜無聲,這姑娘生的好,笑盈盈的望著臺下眾人,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輕眨一下,就能引來一片倒抽氣聲。

  “你看她那張臉上有被戲耍的悲憤嗎?”她是趙錦鋒從揚州帶回來的,家裡吃不起飯,就將她賣了,後來被人販子倒手了好幾次,被賣到了揚州的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