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交心夜談


  趙瑾瑜敲了敲小案子,那庶女他還有印象,就是宮宴上撫琴的那位。

  田小姐一死,田大人家沒有正經的嫡女,家中還未婚配的庶女就開始冒頭了。

  趙瑾瑜針對這件事寫了回執,特意囑咐時刻注意田家妾室與庶女們的動向,並仔細調查妾室的身份,撩開簾子將回信遞給陸機,道:“將這封信送回京都。”

  田家的庶子也都在朝中任職,並且因他的身份地位,雖然不是高官但都是要職,若是他家的女眷有問題,那麼處理起來將會十分棘手。

  陸機接過信揣進懷中,對趙瑾瑜道:“郡主探著腦袋和李世子聊好大一會兒了。”

  趙瑾瑜神色一凜,往後面看去,就見陳琬琰整個腦袋都伸出來,掛在車窗上,頭顱微微揚起,含情脈脈的和李珩對視,語氣涼涼的說道:“讓人告訴她,腦袋伸出窗外不安全。”

  陸機知曉陳琬琰用一把菜刀砍了順手牽,看她越發的順眼了,反正趙瑾瑜愛的緊,珍寶似得童子身都給她了,他們就替他家殿下看好唄。

  抬手摸了摸發冠,給陸久傳了消息。

  陳琬琰正跟李珩兩兩相望無言,馬車軲轆就碾在了一塊小石子上顛了一下,磕的她下巴疼。

  駕車的陸久好心提醒她,“路上有砂石,探頭會磕著腦袋,郡主若是無聊,叫彤霞過來陪您吧。”

  陳琬琰驀然想起天朝的公交車上時時播放的宣傳語,車輛行駛在繁華的馬路上,請不要將您的頭和手伸出窗外。

  “不用啦,我不無聊!”她說著就將腦袋縮回了車廂,對李珩道,“小侯爺要是冷了就乘馬車。”

  李珩輕輕頷首,放慢了騎行速度,眼看著她的馬車超過了自己。

  王御醫掀開車簾,對馬車外的李珩道:“郡主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世子無須擔心。”

  “多謝王御醫。”李珩道。

  趙瑾瑜收回心神,繼續往下翻。

  馮太師按照計劃去了國子監,補了國子監祭酒的缺,國子監因常家和冷家處理了不少人,景睿帝因為早有準備都換上了自己的心腹,沒讓二皇子和三皇子鑽上空子。

  禮部掌管教學等事的禮部司,也發落了一批同常家往來密切的官員,將常家推舉出來的所有官員停職調查,其絕大多數是冷家推舉到四門學的平民學子,再由常家與其交好的四門學博士推送至國子監,國子監推舉到禮部。

  這些人確實在立常采女為後一事上作出了突出的貢獻,現在這批人也都以細作的身份入了刑部大牢。

  國子監因此大換血。

  常家再不濟到底是外戚,常氏膝下養育了皇子便有了競爭的條件,國子監的官員為了討好常家,只要他們推舉的學子都順利的結業入仕了,人數非常龐大。

  趙瑾瑜嘴角溢出一抹淺笑,他早就知道弄倒一個常家,就能改變朝廷的中底部結構。

  藉由此事,景睿帝還順手拔除了部分活在郭家和許家庇護下,與常家推舉的官員有利益往來身居要職的小官,因為涉及到細作問題,他們雖心有不甘也只能任由景睿帝發落。

  “殿下,已經過了正午,我們是否要在前面的驛館停留?”陸機問道。

  “留。”趙瑾瑜心情愉悅的將書信填在香爐裡,掏出火摺子點了。

  眾人在兩縣交界的驛館用了午飯,便匆忙趕往南鄭縣城的驛館。

  一直到入夜才趕到驛館,陳琬琰這才知曉趙瑾瑜為何走了這麼久還在梁州晃悠,這龜行的速度,一天最多走五六十里!

  等晚上人都睡了,陳琬琰偷偷摸摸溜進趙瑾瑜的房間,對著他就是一通亂啃,趙瑾瑜任她為所欲為的啃了一會兒,讓陸機端了宵夜過來。

  陳琬琰好幾日沒吃帶油水的菜了,逮著肉可勁兒的吃,“王御醫都說了我可以吃肉,你晚上還非讓我喝白粥!”

  趙瑾瑜替她舀了半碗參雞湯,笑道:“這不是讓你吃了麼。”

  陳琬琰笑嘻嘻的喝了一口,又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那為何在人前不能吃?”

  趙瑾瑜神色自如的喝了,自然是讓李珩再多愧疚幾日。

  他好心將他從這場漩渦裡摘出去,他卻想著去探他的底,他若為她好,就不該耍心眼,把她引去薛時的藥館。

  不去藥館,她也不用喝那一碗瀉藥。

  “怕你饞了這許多天,吃相不好看。”趙瑾瑜打趣她。

  陳琬琰可沒那麼好騙,挑眉問道:“那你為何對小侯爺橫眉立目的?”

  不給人好臉,還非要喊人同桌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