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沈家異心初現


  “先不談其他幾家,龔穆兩家是天子近臣,您若也不敕封叫別人如何看待,您為了皇后破例對李家敕封已經讓人不滿,難道您還要落個寡待功臣的名聲?”

  趙瑾瑜清冷著臉道:“功臣?他們兩家難道不是靠著朕才有的今日?”

  沒有他,龔穆兩家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浮沉呢,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京都數一數二的顯赫世家,還不滿足?

  他被廢后,他們又有多少忠心當他不知?

  私下和張家有沒有往來,他們彼此之間心知肚明,他偷回京都為何不敢讓他們知曉,還要偽造去松州的假象,都是為何?

  不過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話雖如此不假,但說到底他們也是替陛下做事,您若不封賞難免叫人心寒。”

  趙瑾瑜頷首,“你說的也對,傳朕旨意封龔先為臨邑侯,穆威為臨濟侯,食邑千戶,爵系終身,子不承矣,累降父子功績,卓者蔭子以侯伯。”

  李珩和馮知遠在一旁提筆記錄,沈括面上的笑容逐漸褪去。

  “陛下這是何意?就算不可世襲三代,代傳而降也使得,他們代表著陛下的顏面,怎可敕封個不可承襲的爵位!”

  陳琬琰在外頭差點笑出聲,他們折騰了半天,趙瑾瑜給個一次性的爵位,堵他們的嘴。

  “嘉國公交還兵權,都沒提爵位不可襲的事,難道他們比嚴家的貢獻還大?他們要爵得爵,朕公允處之,你還有甚不滿足?”

  沈括被他噎得要死,卻不敢再多說激怒他。

  沈家已經受封世襲罔替的爵位,沈家二房三房也都授了三世才降的侯爵,其他有功的族親論功勳也封了侯伯,趙瑾瑜屬實待他們不薄。

  梁歡也受封了郡公爵位,他清楚這是趙瑾瑜最後的退讓,若非他們兩家的夫人鬧到陳琬琰跟前,這爵位也不可能考功蔭子。

  “陛下深謀遠慮,微臣以為這般敕封甚好,滅外頭風言陛下專寵外戚之語,也堵了一眾邀功權臣之口。”

  向趙瑾瑜邀功的人不知凡幾,他若人人都敕封,國庫也沒那麼多錢替他們養子子孫孫,他不願委屈了梁沈二家,大手筆的封爵加勳,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得他養著。

  朝中權臣已經對趙瑾瑜盛寵外戚不滿,他這般安排是正確的!

  “還是你懂朕。”

  李珩和馮知遠將寫好的敕封詔書呈給趙瑾瑜過目,他大致看了眼,道:“傳旨去吧。”

  滿則招損,外戚太盛於他有害無益,震攝朝堂還是要從盛寵的外戚下手,他就是要告訴眾人,他不是昏庸無能之輩,想過得好就別老想著拉幫結派,討好他才是正經。

  陳琬琰不想與他們撞見,便提著食盒去了偏殿。

  沈括和梁歡出了崇教殿,梁歡道:“你別再逼迫陛下,他們兩家鬧到那位跟前已是惹他不快,若不是為了讓他們消停,考功承爵也沒得。”

  趙瑾瑜賜這爵位就是在提醒他們兩家,除了忠心他,討好誰都沒用。

  沈括輕喃一句,“翅膀硬了。”

  “你說什麼胡話!”梁歡看了眼跟在他們身後的傳旨內侍,“不彈壓他們,難道你要陛下拿我們立規矩?再說了也不是完全不能繼承,他們若是合了陛下的心意,自然能承爵。”

  “他這難道不是在拿我們立規矩?他是怕我們結黨防著我們呢!”沈括陰沉著臉,“從給李家授爵開始,他就在布今日的局,爵位不得不給,怎樣給都得他說了算,心思比太上皇還重。”

  嚴家用兵權換了個需要累功績才有可能承襲的爵位,讓多少人幸災樂禍?

  殊不知他是在為給今日的敕封鋪路呢!

  他就是要告訴眾人,除了他,討好誰都沒用。

  梁歡謹慎的說道:“他若是沒一點心機,我們兩家早就完了。”

  “兗王在江州周圍伏擊他未果,他連那些人從走哪條路轉去梁州都一清二楚,若不是這次冒險回來救駕,你知道江州前太守是他的人?你當他沒有咱們,就坐不上那位置?”

  策反秦斷章那會他才十六歲不到,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他在外面發展了多少人,根本沒人知道,沒他們,他照樣有人可用,他們就連嚴傢什麼時候被他策反,都沒察覺。

  居功至偉沒用,路都是他自己去鋪的。

  兗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提到秦斷章,沈括就鬱悶,趙瑾瑜去江州治蝗還不足十六歲,那會兒他就開始佈局了,竟然還瞞著他們,“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讓姓陳的一家吃獨食?”

  “你可別再去招惹他的心尖尖了,你想想,太上皇明知她無子女緣,為什麼還要允婚,她的地位沒人動得,依照蕭王這次立的功勳,至少兩三年後宮不會添人了。”

  梁歡側頭看了眼始終離他們遠遠的內侍,“你現在就算安排人進了後宮,也難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