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你倒是恪守男德


  趙瑾瑜驚詫的看向黑影裡坐著的景睿帝,他舉著火摺子,將手邊矮桌上的幾根蠟燭一一點亮,蒼老憔悴的面容也清晰的印入了趙瑾瑜的眼簾。

  “你要毀了趙家的江山嗎?”

  趙瑾瑜上前幾步,跪在他的面前,哽咽道:“兒子試過了,可是真的做不到,兒子寧願走的難一點,也不願意同她分開。”

  “兒子以為看不到上官小姐的臉,就能閉眼要了她,可真的不行。”

  當她的手環在他的腰,想鑽進寢衣撫摸他的背脊,溫熱急促的呼吸掃在他的臉上,她身上沒有外衣的遮擋,他的手根本就不想落在她身上,連戲都做不下去,只想打暈她。

  “兒子不會讓二皇兄和五皇兄有篡位的機會,也不會毀了趙家的江山,求父皇成全兒子。”

  “你成婚二年膝下無子,已經成了詬病,父皇不否認你領兵作戰的能力很強,但刀劍無眼,你無後人,但凡你有個閃失,就會引起朝堂動盪,國家頻繁更換君主並非好事,她同樣也落不到好。”

  “兒子知道父皇的憂慮,可兒子真的做不到,一碰那些女人,兒子腦海裡就都是她厭惡的雙眸,我根本就不行。”

  一開始,他以為是他們同眠二年的那張床影響了他,那夜他吃醉了酒宿在蓬萊殿,他知道殿中點了催情香,也躺平任蘇明夏撩撥了。

  可當她要去褪他的衣衫,他腦海突然浮現出陳琬琰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厭惡的看著他,說他被別的女人用過了,說他女人太多會得髒病,她還要長命百歲,就不奉陪了。

  他瞬間就清醒了,手腳發涼還出了一身冷汗,那處的火也散了。

  景睿帝聽他以兒子自稱,拉近父子的距離,渾濁的眼睛落在白玉地磚上,直到白玉地磚上的水漬越來越多,他才深深的嘆了口氣,語氣幽幽的說道:“你和你母親很像,她也隨了陳青巖。”

  他早就懷疑靈雎宮裡有密道,只是沈蘭至死都沒有告訴過他,今夜他守在這裡,就是在等他那個缺心眼兒媳婦,他親眼看著密道開啟,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跟她一起的小丫頭打開密道前,問她舍不捨得,她說他若無情我便休,本公主只喜歡往前走,再愛也不回頭。

  那個丫頭不解的問她,“陛下願意同公主共享河山,您到底為何還要走。”

  她說,“他今日碰了別的女人,日後就會碰更多女人,本公主同男人逢場作戲時,羞愧的只想遠離他,然後找更多的俏公子醉生夢死,他日後也是一樣。”

  “無情無愛便也罷了,可本公主六根不淨,還生不出皇子,難道困在宮裡一生,就為了成全他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他恍然想起沈蘭嫁給他後,他頂不住壓力碰了別的女人,第二日看到她失望的神色,自己羞憤離去的狼狽,之後就要了更多的女人。

  而沈蘭自那之後,就成了全京都最賢良大度的皇子妃,她看似不爭不搶,但最後她和她的兒子什麼都得到了,她不願入他的夢裡,是因為早就無情無愛無牽掛了。

  陳琬琰的境遇還不如沈蘭,至少沈蘭還有個頂用的兒子,承襲她的遺願。

  “她與李珩大婚前,陳青巖是不是回來見過你。”

  “是。”

  “他見你母后了嗎?”

  “沒有,岳父同兒子說初九那日她會有性命之憂,讓兒子派人去保護她一夜,承諾會助力兒子,說完這些就返回涼州了。”

  當時他不明白陳青巖的用意,以為他在京都無人可託,才找到自己。

  後來知道陳家並非無人可啟用,就認為是對他性情的試探,再後來他發現陳青巖很信任他,毫無保留的教他兵法,他就以為是因為他心繫母后。

  再後來見過那對雙生子帝王,陳璄說陳琬琰愛憎分明的性子,和陳青巖一模一樣,他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那夜你不在東宮,是去了宣平侯府?”

  “是,兒子那夜就與她在一起了。”回頭細數,這已是二人一起的第七個年頭。

  景睿帝目光晦澀的盯著跳動的燭火,難怪沈蘭讓他將趙瑾瑜送去劍南道,肯定是得了陳青巖的許諾。

  她執意不肯另外給趙瑾瑜選正妻,也不讓沈家的姑娘給他做妾,是想兒子圓了她這輩子都渴求的東西。

  她把藏在心底的遺憾,都寄託在了趙瑾瑜和陳琬琰的身上。

  而陳青巖對沈蘭,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原則。

  當年若不是陳青巖偷偷的,將與陳家兵權有關的秘密告知沈蘭,沈蘭又因為被他哄昏了頭,說給了他聽,他還不敢有爭儲的心思。

  沈蘭是他硬生生從陳青巖手裡搶來的,只因為他對陳青巖說:“你將來要繼承陳將軍的衣缽,不說戰死沙場,就是歲歲月月的兩地分離,你覺得自己可以給蘭兒幸福?”

  他的父皇在陳家人手裡吃了悶虧,陳青巖要娶沈蘭,自然是不會讓他把人帶去涼州,他這麼一說,陳青巖就去找了沈蘭。

  他問沈蘭,是不是真的喜歡他這個浪蕩的皇子,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兩家再沒提過他們的親事。

  陳青巖若是不喜歡沈蘭,陳家根本不可能為他定下沈家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