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五)

    “介大人,下官便是葉永甲,表字廷龍。”葉永甲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幸會,幸會,”介文武在他身上打量了幾眼,“聽說廷龍在南京攪得萬陸兩賊都毫不安寧,我手下添了你這麼個能人,實在慶幸之至!來,坐下與本官再喝上幾杯,日後辦事還需相互扶持啊!”

    他呼出一口酒氣,搓了搓臉,便一把拽過葉永甲去,熱情地叫他在身邊坐下。

    此時的陳同袍正在柳鎮年眼皮下過,後者的態度卻與前番截然不同,只是象徵性地寒暄幾句,問詢了路上的事,便令其到客席上喝酒了。

    陳同袍便不聲不響地走至吏部尚書高繼志面前。他在揚州就把此人的行紀早早打探清楚了:這高繼志字言達,乃是去年剛調任的尚書;雖與眾人一樣,都是所謂‘柳黨’出身,但高尚書有意無意地在遠離決策核心,導致升遷緩慢,似乎是個不樂意結黨的正人君子。

    “在下拜過長官。”說罷,他低下頭,為高繼志斟了一杯熱酒。

    “你也乾一杯吧。”高繼志的臉上尚無酒意,他輕輕舉起酒杯,向陳同袍致意。

    “謹聽大人吩咐。”他笑著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仰頭便喝下了去。

    “共胄痛快!”高繼志彷彿尋覓到一個多年舊交,也甘心將自己盞裡的酒一口喝盡。

    “陳侍郎呀,”他用手一沾落在鬍子上的酒水,“這官兒大家做得都安生。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與王土二字是最離不開的。大家都仰仗天恩,才能如此,您要好好記住這份恩德。”

    陳同袍瞥了他一眼,發覺這人並不是想得那麼簡單。

    在兩人對面的不遠處,葉永甲已經被他那上官灌了三四碗酒了。前者因遠來未曾歇息,飲酒實在頭痛,故推辭說:“下官光顧著吃酒,這肚子裡還空著呢,容葉某先吃上幾口菜,再與大人對飲不遲。”

    介文武搖晃著頭,嘴裡嘟囔道:“那……那就我一個人先喝!喝他、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