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單刃的刀

    太陽在地平線下，紅得像一滴鮮血。圖克圖期待地追蹤著它的進展，雙手緊握在背後，腰板挺得筆直。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裡，他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讓紅色沖刷著他和周圍的一切。

    他的眼睛很嚴厲，眯著眼睛。

    酋長遲到了。

    在地平線上，有一個點。隨著時間的推移，它變得越來越大，不斷擴大，直到可以看到形狀，在這個角度上有陰影，背光的深紅色。那是一隊結束旅行的獵人。

    首領走在最前面。一半是夕陽下的鮮血，一半被染成了更深的顏色。

    乾涸的血，老東西。

    不是他的。

    他做了幾個手勢，其餘的獵人們就散開了，拖著幾隻沙狼的屍體。

    圖克圖雙手叉腰。

    今晚會有新鮮的肉。這是一個小小的安慰。

    又過了一分鐘，酋長才到達他的帳篷。

    圖克圖，他說，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你來了。

    酋長是一個精確的人，他的時間一向精確。沙狼一定是做了非凡的抵抗才讓他如此。

    所以我是，圖克圖笑著說。他向門襟做了個手勢。我開始懷疑你是否會這樣，老朋友。我們走吧？

    酋長點了點頭，他沒有為自己的遲到而道歉。

    他從不道歉。

    此外，這個部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酋長從不遲到。其他人只是早到。

    酋長穿著一件刺眼的獸皮背心。它首當其衝地承受著鮮血，他像蛇蛻去第二層皮一樣蛻去了它。然後他緩慢地伸手敲打著背上的骨頭。他的頭轉過來，與圖克圖的頭對視。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他說，聲音很急促。

    我不知道。圖克圖笑著說。我早已放棄了假裝瞭解你。但我可以冒險猜測一下。

    他揉了揉下巴。這關係到伊一，是嗎？

    在我們最新的天選者中，酋長咕噥道。他在一張陳舊的骨頭椅子上坐下來。在託喬的推薦下被提拔。他對這孩子讚不絕口。而你知道託喬，他囤積讚美之詞就像胡囤積小飾品一樣。

    他用一隻手倒了一杯酒。

    那麼？圖克圖說。

    伊一現在也是鍊金術士的學徒，酋長說。他喝了一小口，用布擦了擦嘴。在他血跡斑斑的手中，看起來很滑稽。上次長老會上，胡幾乎忍不住要誇獎他了。才一個星期，他就對這孩子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

    胡對錢很有好感，圖克圖乾巴巴地說。

    不管怎麼說。在此後的日子裡，這孩子掏空了部落一半的口袋。酋長說。他的眼睛是冷酷的，冰藍色的。長老們為他的調料而歡呼。

    聽起來你的評價很公平，圖克圖說。他的嘴角扯出一絲微笑。一個新天才，從默默無聞中崛起！對部落來說是個福音。這是一個經典的故事。我為此讚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