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86章 觸摸心靈深處(6)

    “風刃,燃燒!”祁洧看著四面八方蔓延的藤蔓開口道。

    無數風刃從天空中形成,將那一片藤海劈的七零八碎,火焰如同在其上澆了滾油一樣灼燒了起來,騰起的火焰將大半邊天空都染紅了,將馮延直接吞噬了進去,不少異能者搖搖欲墜,直接落入了其中。

    祁洧轉身欲離開,四面的建築紛紛顫抖,無數高樓被土層推著拔地而起,攔住了四方的去路,火焰順著土牆擠壓爬高,將空氣灼燒的微微扭曲。

    雷明的身上已經蒸騰出水分,祁洧往上飛去,可是土牆卻直接合攏,將這裡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空氣幾乎是轉瞬間灼燒一空,祁洧看著

    大量的水卻在此刻驀然蔓延,無數灼熱的蒸汽騰起,祁洧鬆開了雷明,出現在了包圍之外,臉上身上卻已經帶了灼燒的痕跡:“瘋子!”

    “我就是瘋子!”馮延從包圍的土石之中破出,手上提著雷明早已不知死活的身體,卻在手鬆開對方的脖子時,一道雷球從對方的體內抽出,驀然了他的掌心之中,“哈哈哈哈哈……你想試試是你的言靈快還是我的力量更快嗎?”

    雷明的身體墜落入了水汽之中,大量的蒸汽蔓延出來,幾乎是瞬間覆蓋了這一片區域。

    灼熱的溫度蒸騰在其中,原本守在旁邊的人再度後退撤離。

    祁洧一時分辨不出方向,只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破空聲:“移動。”

    藤蔓穿過他原本的位置,卻直接朝著他現在的地方躥了過來。

    “風!”祁洧說出,風聲呼嘯,一絲電光在水霧之中跳動,驀然一道雷霆彷彿從天空之中貫了下來,直直的穿過了他的身體。

    風驅散了水霧,祁洧落在地上,口鼻之中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嘿嘿,哈哈哈……”馮延落在地上,呼吸急促,渾身都有些震顫,狀似癲狂的走了過來,“我可以失誤無數次,但你只能失誤一次。”

    “爆裂!”祁洧撐起,吐出了一口鮮血,馮延的四肢在一瞬間爆裂了開來,讓他的血液飛濺,直接跪在了原地,“憑你也配。”

    “憑我當然配……”馮延爆裂的身體溢出了鮮血,卻在迅速恢復著,在祁洧放大的眼睛中,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笑道,“我說過,我是全系,全系裡麵包括治癒系!”

    “當初那個治癒系異能者死亡是你做的?”祁洧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都被蔓延的藤蔓控制住了,“他可是你的人。”

    即使是言靈,也是以消耗力量為代價的,人類遠達不到神的境界。

    “所以我讓他融進了我的身體。”馮延朝他走了過去,“現在你也可以……”

    “哈哈哈……”祁洧笑的胸腔震顫,卻被一道從地面凸起的土刺穿透了心臟,大量的血液湧了出來,讓他的眼前一陣發黑,“混亂!”

    這是他最後的力量。

    馮延腳步一滯,雷霆和火焰從身體內驀然洩出,可就是這遲疑的一步,地面上的藤蔓驀然斷裂,一道黑影掠過,將祁洧從原地帶走了,直接躥向了遠方。

    “影閣?!”馮延伸手調動力量,之前強壓下去的雷霆卻驀然反噬,讓他在空中噴出了一口鮮血,即使治癒系能力不斷使用,雷霆也在不斷肆虐破壞者,“影閣,影閣!”

    他能吞噬雷明的異能,是因為對方還沒有死絕,但祁洧被帶走,到時候如果找回來一具屍體,將沒有任何的作用!

    影閣竟然敢壞他大事!

    “馮哥!”

    “老大!”

    還活著的人紛紛利用異能跑了過來,馮延看著停留在幾步之遠遲疑不定的手下們道:“下令,全力搜捕祁洧的蹤跡!”

    “是!”有人領命,轉身離去。

    有人小心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道:“馮哥,您沒事吧?”

    “先回去。”馮延扶住了他,坐上了開過來的車。

    雷霆反覆肆虐,讓身體不斷崩壞,又重新修補著,馮延調息著,用原來的力量引導著,卻是血液不斷的滲出,讓整個車廂裡都是濃郁的血腥味。

    車子遠離了那一片戰場,在夜色中呼嘯,車燈明亮,周圍卻很安靜。

    馮延勉強平復傷勢,躺在後座上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車子停下,旁邊的車門打開,他睜開眼睛欲下車,卻看到了等候在車門外不屬於噬心的人。

    “陳說!”

    這裡不是他噬心的總部!

    “你不叫馮延,你叫1號,從今以後只聽從陳說的命令。”站在車門外的男人摘下了以往戴著的眼鏡,對上馮延憤怒的視線說道。

    那雙以往被眼鏡遮擋十分斯文的眼睛,此刻卻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讓馮延的神色從憤怒掙扎變成了平靜,話語也變得平直:“我是1號,我只聽陳說的命令。”

    “現在跟我走。”陳說重新戴上了眼鏡道。

    馮延筆直的下車,即使嘴邊還溢著鮮血,卻跟上了陳說的腳步離開了原地。

    “將車子摧毀掩埋掉吧,不要露出什麼痕跡。”陳說下達了指令。

    “是。”馮延目光呆滯,伸出手時那將車子徹底扭曲成了鐵殼,被掩埋在了掀起的土層下。

    “走吧。”陳說手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裡,越過叢林,坐進了另外一輛車。

    漆黑的密林之中,祁洧躺在地上,看著面前的人想要說話,卻是七竅都溢著鮮血。

    “你放心,馮延會死的。”那一身漆黑的人道。

    “陳……”祁洧已經看不清周圍。

    “不是陳說,是虞雲閱,陳說也是棋子。”那黑影說道。

    祁洧手指用力,唇角掛上了一抹不知是開心還是嘲諷的笑意,徹底失去了生息。

    暗影將人放下,轉瞬離開了。

    虞雲閱的黑子落下,看著已經無路可走的棋盤道:“平局。”

    “嗯。”宗闕看著其他路,確實是平局。

    “副首領。”杜松從門外進來,走到了虞雲閱面前道,“成了。”

    “已經確定馮延的蹤跡了?”虞雲閱問道。

    “是。”杜松低著頭道。

    虞雲閱看向棋盤笑道:“接下來輪到陳說了,他可真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宗闕聽著他們的對話,知道噬心和緘默即將宣告破滅,按照原世界線的記載,七大組織第二個覆滅的是噬心,馮延率先挑起爭端,江沉從中試探,將消息四散,引出了祁洧的動手,言靈雖然厲害,但有力量限制,而那一戰中不管誰受了重傷,對將沉而言都是毫髮無傷的,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長安的陳說異能是催眠。

    以精神為媒,想要催眠一個處於巔峰狀態的異能者很難,但如果處於重傷狀態,不管是言靈還是全系異能,都能夠成為催眠者的助力。

    照他們的對話來看,是馮延。

    原世界線以江沉為主線,七大組織去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現在看整個局勢,面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黃雀。

    棋局是平局,是噬心和緘默的平局,互相爭端廝殺,各自零落毫無退路的平局,而棋手完好無損,等待著下一次的開局。

    宗闕的思維穿插了世界線,虞雲閱讓杜松下去後看向了正在收拾著棋局的男人笑道:“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今晚的局看起來讓你很滿意。”宗闕將棋子分兩邊放好道。

    “也算不上滿意。”虞雲閱笑道,“只是預料之中的事而已。”

    “你想要的不是心盟的崛起。”宗闕看著他道。

    對方的棋下的很好,只需要賦予那些人想要的東西,足以讓這個世界混亂。

    江沉,馮延,陳說,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當然不是,讓它崛起有什麼意義嗎?”虞雲閱捻起了一枚棋子,總是含著笑意的眸變得冰冷而陰沉,“這個世界早已經爛透了。”

    慾望,權力,欺辱,疾病,爭端,只有用雷霆的手段將其徹底覆滅,才能從泥土之中開出新生的花朵。

    宗闕看著他毫無光芒的雙眼,思索著他的遭遇,到底是什麼讓他變得厭棄這個世界。

    “不是遭遇,是它本身就已經岌岌可危了。”虞雲閱唇邊勾起了笑容道,“你瞧,我一直待在這裡靜靜養病,甚至沒讓心盟出手,它就已經混亂不堪了,你讓我要怎麼喜歡它呢?”

    “天色很晚了,早點休息。”宗闕看了一下表起身道。

    他不知道他的遭遇,所以沒辦法勸他停手。

    即使他收手,這一場混戰也是所有人希望而不可避免的。

    虞雲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轉眸看向了窗外,即使層層的烏雲遮擋,也還是能夠尋覓到月色匯聚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它也是清冷孤寂的。

    “首領。”杜松進來提醒道,“宗醫生已經走了,您該睡覺了。”

    “杜松……”虞雲閱輕輕開口道,“祁洧死了。”

    杜松面色遲疑了一下:“這個屬下不知道。”

    “是影閣的人動的手。”虞雲閱轉眸看向了他道。

    杜松身體一僵,對上了他的眸,拳頭握緊道:“影閣?”

    “你不知道嗎?”虞雲閱看著他笑道,“你的首領下的命令,你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收到?”

    杜松渾身僵硬,背在身後的手醞釀著力量道:“首領……”

    而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利刃,讓他的脖子被迫後仰,那雙眸中卻多了幾分瞭然:“是您的人?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來我身邊的第一天。”虞雲閱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解開領釦,尋覓著他脖子上的痕跡道,“影閣的易容術真是厲害。”

    杜松瞳孔收縮:“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留著我?”“因為看人演戲很有趣啊。”虞雲閱揭下了他那裡的面具道,“而且最開始我們是殊途同歸的,通過你讓影閣辦事也方便很多,但影閣已經入局,我不能把你再留在身邊了,真正的杜松呢?”

    “當然已經死了。”杜松荒涼的笑了兩聲,“您的演技也不錯。”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有一個人總說我的演技有破綻。”虞雲閱把玩著那張面具道,“可是你看,你從一開始就被騙的團團轉,盡心盡力為我做了這麼久的事,辛苦你了。”

    杜松的呼吸顫抖,神情抽搐,看著面前的人笑了兩聲:“不辛苦,咱們早晚都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