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109章 營救公主計劃(3)

    走到這裡的人很多,通過這裡的人沒有一個,他很期待這個人的表現。

    鏡面中的人在他的視線中後退了兩步,坐在了崖邊靜靜看著那裡,沒有離開,也沒有繞路。

    水鏡前的眸中劃過了一抹疑惑,宗闕則在補給著水分,吃著採集到的果子,然後將果核拋入了懸崖。

    崖底很深,落物無聲,但其中的風聲輕動,有碎石緩緩滑落的聲音傳來。

    【宿主,

    宗闕知道,因為風中不僅僅夾雜著屍體的味道,還有食肉動物口水的腥臭味。

    這一根鎖鏈只要足夠結實,在上面稍作休息就能過去,但是無數人在這裡落下,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好像是頭龍,說不定就是惡龍抓走了公主。】1314說道,【垂涎她的美貌,想要強娶為老婆。】

    宗闕:【……】

    系統跟這裡的主宰者一定很有共同語言。

    原世界線記錄中,主角團到最後都沒有找到目的地,就永遠沉睡在了自己的夢境之中,主角團覆滅,世界線記錄宣告結束。

    但如果掠走公主的是這頭惡龍,擁有這麼簡單粗暴的力量,它只會命令那些低級的魔物肆意的攻擊闖入的人,而不是按捺住那些魔物,一次又一次的考驗人心。

    與其說這是一次冒險,不如說這只是惡魔們的一場遊戲,一場有關於生命和人性的遊戲。

    遊戲方式由他們來定,甚至可以隨意改變,但通關的方式由他來定。

    宗闕將雕刻好的寶石一枚又一枚的嵌上了劍鞘,然後起身走向了來路,從其中甄選著寶石和金幣。

    這些財物是貨真價實的,即使處於紅玉森林之中也沒有沾染多少魔氣,即使隊伍裡帶著法師,也完全不會鑑定出任何問題。

    人類的力量是有限的,但這個世界存在這樣強大的*力量還能繼續存在,絕對擁有與惡魔相抗衡的力量,即使是不同世界,力量之前往往也是互通的。

    金幣在地面上畫出了紋路,擺放成陣,鐫刻上紋路的寶石被放置在了陣眼的八個方位,陣成而金光起,金色的陣法打開,在宗闕鐫刻別的陣法時一步一步的擴大著自己的範圍。

    水鏡前的人微微挑眉,湊近了些,那半圓的陣法已經鋪在了整個懸崖的上方,甚至即將蔓延到對岸。

    崖底風聲越緊,隱隱傳來氣息挪動之聲,巨物動身,帶著曠古的動靜,山崖震顫,在宗闕抬眸之時,巨大的頭顱從淵底升起,漆黑的鱗甲覆蓋其頭部,只是碰到了鎖鏈,就讓其劇烈晃動著。

    頭顱還在上升,血紅的眼睛就像是一座山壁形成的鏡面,豎瞳置於其中,清晰的映出了宗闕本人的身影,與之對比,渺小至極。

    它的頭已頂住了金光,卻沒有大的動作,明顯不是飛上來的,而是身體直達淵底。

    有這樣的魔龍守著,任何想要通過的人只需要其輕輕撥動鎖鏈,就可以成為其口中之物。

    這樣的生物已經超越了人類的認知,甚至即使它不撥動,只需要在

    宗闕與之對視,垂眸時手裡的劍刺入了陣眼之中。

    金色的陣法下壓,那魔龍合了一下瞬膜,冰冷的眸中劃過了一抹不屑,直接向上頂起,可即使它的頭顱用力,卻還是在那一次又一次迸發的金光中被緩緩壓下。

    “吼……”一聲曠古的聲音響徹森林,它的頭顱憤怒頂起時,周圍的整個地面都在劇烈的震顫,巨石震盪,在那晃動的身體中不斷砸落崖底。

    然而金光越壓越低,任憑魔龍在其中如何的狂躁,也無法將那金光頂破。

    宗闕拔出了劍,從腰帶中抽出細韌的繩索繞在了崖邊的鎖鏈上,踩在了上面,朝著對面走了過去。

    魔龍在腳下掙扎,血盆大口張開,腥風席捲,帶著鎖鏈震盪,宗闕未看下方,只看前方,在那憤怒的嘶吼聲中已經行走過半。

    鎖鏈在不斷晃動,甚至連那山風都能吹的人的身形不穩,他卻穩穩當當的走在上面,一步都沒有打滑。

    雖然有陣法能夠擋住魔龍,但是陣法可接不住人類。

    水鏡前的人傾身細看,看的目不轉睛。

    以往因為結果已經既定,其實沒有多少樂趣可言,但這一次連他的心都提了起來,想要看他會在哪一步掉落,又或是哪一步害怕。

    可是沒有,無論那對人類而言可怖至極的魔龍如何憤怒,也沒有影響他分毫。

    那條几百米的死亡之路對他而言如履平地。

    “他的力量很可能會威脅到我們。”旁邊的惡魔在看到這一幕時並不覺得興奮,反而很是忌憚。

    魔龍的力量僅亞於魔王大人,它並不是完全聽話的,之所以待在那裡,是因為那裡有取之不盡的食物,而這個人類卻能夠將其壓制,那麼想要殺戮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我為什麼要跟他比力量呢?”座上傾身的人輕輕歪頭笑道。

    簡單粗暴的力量是無趣的,不管是人類還是惡魔,又或者那條魔龍,只要掌控了心理,不過都是玩具而已。

    “是。”旁邊的惡魔低下了頭。

    座上人的視線重新轉到了水鏡之上,那行走在鎖鏈上的人已經快到對岸了。

    他的眸底劃過了笑意,宗闕看著不過十幾米遠的對岸,在聽到些許的嘩啦聲時手中的袖箭直接射出,沒入到了崖壁之上,在鎖鏈斷裂的一瞬抓住極細的繩索,借力直上懸崖。

    而就在他跳上懸崖的那一瞬,魔龍的牙齒咬在了他之前堪堪借力的地方,將巨石崩在了牙中,仰天嘶吼著。

    宗闕將繩索收回,袖箭扣好,頭也不回的走向了新露出的道路。

    這一重是懶惰。

    即使只有一條鎖鏈,也無人會想要繞遠路,原世界中艾德南三人繞了遠路,而那一條路整整耗費了他們一週的時間,其中也遇到了大量的惡魔,九死一生。

    一樣的危險,那就沒必要繞遠道。

    【宿主,我感覺那個醜醜的龍很生氣。】1314說道。

    【怎麼了?】宗闕問道。

    【鎖鏈斷了,宿主你回來怎麼辦?】1314擔心的是這個。

    過來的時候無所畏懼,回去可是要走一樣的路的。

    【我就是討好它,它也會生氣。】宗闕說道,【一樣的結果。】

    至於那條鎖鏈,為了遊戲能夠進行下去,這裡的主人會負責修好它的。

    宗闕這裡走的還算順利,艾德南他們在尋覓希爾墩的過程中卻再次丟失了一個人,達連。

    剛開始只是遇到了一些人遺留下來的銀幣,隨後的財物中裹挾著金幣,寶石,每一枚都能夠讓他們未來過的更好。

    他們已經跟狄恩分道揚鑣了,自然分不到報酬,但既然要返回,總要收攏一些財物。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然後再也找不到對方的蹤跡了。

    這座叢林幽深,它本身就像是一頭猛獸,會將人悄無聲息的吞噬進去,連骨頭都不會剩。

    “到底怎麼回事?!”泰莉亞握緊了手上的兵器,“他能去哪兒?!”

    她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力,沒有對手,身邊的人卻在消失,讓她連想要找到敵人都找不到!

    “不知道。”艾德南有些喪氣。

    他同樣很無力,這裡的每一步好像都藏著陷阱,食物,金錢,*,不僅要提防怪物,還需要提防層出不窮的*,他們一直找不到希爾墩,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死了……

    “別灰心,說不定達連找到了希爾墩,他們正待在一起呢。”阿澤按住了他的肩膀道。

    他其實不想來這裡,那麼多人有來無回的地方,他們又憑什麼是例外呢?

    他們低估了這裡的險惡,可如今想要離開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待在一起……”艾德南握緊了自己的劍道,“他們消失的方式倒是類似。”

    可是找到並不代表還活著,這裡無數具屍骨已經證明了這個道理,這座叢林從來沒有想過放過任何人。

    “我們先找到狄恩吧。”阿澤看著他沮喪的面孔道,“他或許會有辦法,你看,一開始不就是他發現了希爾墩的異常嗎,或許他知道什麼,也能幫忙救出他們……”

    “能嗎?”艾德南抬頭問道。

    “可他憑什麼幫我們呢?”泰莉亞看著他們兩個說道,“他一直在讓我們回去,可是沒有一個人聽。”

    他們與其組隊,卻將自己視為了一個團隊,因為他們是自己人,而對方是外人,所以肆無忌憚的忽視他的感受,懷疑他,將自己無能的怒氣揮灑在他的身上。

    而狄恩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所以才會選擇跟他們分道揚鑣,他們於他而言,同樣不過是陌生人,僅此而已。

    阿澤默默無言,艾德南抱著自己的劍坐在原地,神色中透著頹唐和懊惱:“我們自己去,我們不能遺失任何一個人。”

    阿澤輕輕鬆了口氣。

    泰莉亞抿著唇看著他道:“那麼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副窩囊的樣子。”

    “泰莉亞!”阿澤開口道。

    “難道不是嗎?我欣賞你不丟下任何一個人的心,但你卻並沒有好的辦法,只能在事情發生以後拼命的懊惱,然後用你的嘴說不放棄,卻提不出任何可靠的辦法。”泰莉亞神色中帶了怒氣,“收起你那可憐的驕傲,你無法拯救所有人,我已經受夠你了,快走。”

    艾德南蹙眉,卻在阿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跟了上去。

    僅剩三人的隊伍變得前所未有的尷尬了起來。

    前路不斷蔓延,宗闕的廝殺也從未停止過,越往後走,出現的惡魔就越類人,甚至有一些已經接近了人類的膚色。

    “暴怒和嫉妒對他都沒有作用。”緩緩凝聚的惡魔說道。

    他們試圖以惡魔的圍攻牽動他的情緒,但是毫無作用,他連對上魔龍都沒有絲毫的畏懼,即使對上層出不窮的攻擊,也不過是在清除前路的障礙而已。

    “連嫉妒都沒有,真是個傲慢的人類。”座上之人勾唇輕笑,身影緩緩從原地消失,“那就讓他看到曙光吧。”

    紅色的劍網交織,一隻惡魔發出了慘叫,倒在了地上。

    天空愈發的紅了,甚至有些發暗,惡魔越類人,他們血液的顏色也跟人類越類似,只是即使流淌在地面上,也在隨著魔氣緩緩溢散著,就像是暈染到了天空中,加重了這裡的暗沉。

    “這群人類還是挺有用的……”隱晦的聲音傳了過來。

    宗闕神色輕動,躲在了藤蔓纏繞的樹後,半晌後,兩個穿著十分得體,看起來像極了人類貴族的惡魔從這裡走過,手裡還提著染著血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