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綰綰 作品

第299章“夫君,我一定會救你的。”

    嗎?

    耳邊能聽到的只有細微的風聲,以及自己早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

    許嬌嬌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一秒鐘也變得漫長無比。

    終於,總算摻入了其他的聲音。

    細碎的鐵鏈聲響了起來,讓人心安的視線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許嬌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無法視物的雙眼定定朝著前方望去,腳尖微動,往前進了一步。

    有人無聲進來,揭開了許嬌嬌眼前蒙著的黑布。

    雖然地牢中本就昏暗,但她還是被驟然出現的光亮刺痛了眼,眉頭緊皺,伸出手擋了擋,一剎那的不適過後,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終於重新映入了許嬌嬌的眼簾。

    地牢四周的牆壁因為陰冷的緣故生滿了青苔。牢房中間放著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落滿灰塵,燭臺上的蠟燭只剩下了短短一截,四周圍了一層厚厚的蠟油。

    這裡沒有床,只有幾堆泡在臭水裡的蘆葦。

    而在一邊唯一一處可以算得上是乾淨的地方,有一個人就在默默注視著她。

    秦重燁的頭髮披散,雙手雙腿均被鐵鏈鎖拷。

    他盤腿坐在地上,脊背依舊挺如青松,坐姿未有絲毫的鬆懈,只是眼神卻無比溫柔。

    許嬌嬌的眼眶中立馬蓄滿了淚水,心底忽然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自豪。

    她的男人——無論身處的是怎樣的逆境,都同樣不屈,一刻也未曾彎下脊樑!

    但與自豪一同升起的還有幾乎要把她壓垮的心疼。

    秦重燁的情況並不像她在夢境中看到的那樣可怖,身上並沒有佈滿血汙,衣物也能算得上乾淨整潔。

    可他瘦了,臉色也更加蒼白了。

    只有那聲熠熠有神的眼睛還一如往常。

    相見的畫面早已在腦海中重複想象了千萬遍,可真到了這一刻,許嬌嬌還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秦重燁傾訴。

    一個多月以來所受的全部委屈和心酸像是在這一瞬間突然迸發,只有在秦重燁的面前,許嬌嬌才感覺到自己現在竟然前所未有地脆弱。

    淚意朦朧,許嬌嬌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

    理智使許嬌嬌剋制著自己撲到秦重燁身邊的衝動。

    而秦重燁也在同時張口叫道:“嬌嬌……”

    熟悉的嗓音和稱呼令許嬌嬌有恍若隔世的錯覺。

    似乎他們從不曾分離。

    隨著這聲輕喚,一直在許嬌嬌的眼圈打轉的淚花沿著睫毛落了下來。

    淚落無聲,卻像是在秦重燁的身上重重砸下一錘。

    他的身體一顫,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許嬌嬌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一直旁觀的謝息瀾。

    “我想和我夫君單獨待一會兒,可以嗎?”

    謝息瀾想也不想就出聲拒絕:“不可以。”

    他時刻盯防著許嬌嬌那神秘的手段,生怕她會像救走那三個孩子和許氏他們一樣救走秦重燁。

    他絕對不會讓秦重燁有絲毫的可乘之機!

    謝息瀾推著輪椅,直到車輪貼住冰冷的牆壁才停下:“大不了我離你們遠一點,但是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許嬌嬌的心緊緊繃了起來。筆趣庫

    她萬萬沒有想到,謝息瀾的多疑和謹慎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這無疑讓救出秦重燁的行動又多了一層障礙。

    她冷靜質問:“憑什麼?”

    謝息瀾的臉藏在了一片暗色之中,眼神陰慘,但唇角卻彎起了弧度。

    “姐姐想見秦將軍,我就想辦法讓姐姐見到。那姐姐現在應是得償所願,又有什麼不滿意呢?”

    許嬌嬌的掌心傳來一陣鈍痛。

    她的指甲已經嵌到了肉裡,鮮血淋漓。

    “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想單獨和我的夫君說說話,這難道也不成嗎?”

    “當然不成。”謝息瀾往後仰了仰頭,語氣不容置喙,順帶著提醒道,“姐姐,別忘了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能和秦將軍相聚,非要浪費在和我無聊的口舌之爭中嗎?”

    許嬌嬌牙關緊咬,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她沒再理會謝息瀾,轉頭朝著牢門口走去,隔著欄杆和秦重燁相望,眼中又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周遭的一切環境似乎都看得朦朧,只有秦重燁的臉在她的腦海中變得愈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