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104 先太子殿下很風趣

  姚廷尉遂露出欣忭笑意:“那便妥了。”

  常歲寧也微微笑了笑:“既如此明日晚輩便讓人送上請柬。”

  橫豎她是爹多不壓身的。

  若對方都不介意那些傳言,她自也不介意——或者說,她還挺樂見的。

  反正她的親爹是誰大家都不知曉,多個疑似的阿爹供她在人前狐假虎威,她何樂不為呢?

  這可是堂堂大理寺卿,她穩賺不賠。

  至於疑似他人私生女,這名聲光不光彩,會不會惹人非議——都只是眼前一時而已,只要那件事被宣於人前,到時一切聲音都會自行消失的。

  以上這些,也會是這位姚廷尉的真正想法嗎?

  敲定了請柬之事,姚翼悠哉地捋著鬍鬚看向那棵栗子樹。

  “姚廷尉還在尋故人之女嗎?”常歲寧好奇地打聽道。

  姚翼點頭:“受人之託便當忠人之事。”

  “那有新線索了嗎?”

  姚翼不置可否地嘆息:“尋人之事有些棘手……”

  常歲寧也看栗子樹,閒談般問:“那若將人尋到了之後呢,姚廷尉有何打算?”

  姚翼:“自當妥善安置。”

  常歲寧未再接話。

  所謂妥善安置,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須知將人藏起來是為安置,為己所用也算安置。

  甚至斬草除根,將人送去地府安置也是一種妥善安置。

  且看這“妥善”二字,是對誰而言了。

  “說來,常小娘子可知曉自己真正的身世來歷嗎?”這下換了姚翼問她,也是再尋常不過的閒談語氣。

  常歲寧點頭:“當然知道。”

  姚翼稍顯意外地“哦?”了一聲,轉過頭看她:“那常娘子應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何人了?”

  “他們早就不在人世了。”常歲寧恰到好處地頓了頓,才道:“是何人好像也不重要了。”

  “豈會不重要呢?”姚翼正色道:“人總要清楚自己的根生於何處。”

  常歲寧點頭:“姚廷尉所言極是——這一點我很清楚。”

  但她就是不說。

  或者說,她不接受空手套白狼,以及意圖不明的循循善誘及試探。

  二人之間此時這微不足道的心照不宣,並不能說明太多。

  姚翼這廂心口一梗。

  好一會兒,他才放棄了那操之過急的追問,只拿長輩的口吻勸道:“話說回來,常娘子喜推危牆,終究不是個好習慣……譬如今日之事,便實在冒險,萬一傷了自身如何是好?”

  常歲寧點頭:“姚廷尉提醒的是。”

  可在這暗流洶湧人吃人的世道里,單是活著就很危險了。

  她想做的是在真正的危險來臨之前,可以讓自己擁有相對足夠的自保之力——但正如習武,沒人能躺著便可擁有強健體魄,想要達成目的,就不能畏懼受傷。

  她有她自己的選擇,她企圖掌握主動,便不能拒絕危險。

  得了少女點頭,姚翼放心許多。

  他正要再說些其它時,忽聽有腳步聲響起,隨之便是一道少年的聲音傳來:“妹妹,姚廷尉?”

  走來的是常歲安及魏叔易。

  常歲安走得快些,眼底略有一絲防備在。

  這位姚廷尉怎麼回事,不是都說清楚了嗎?為何仍像個老柺子一般不時出現在他妹妹左右?

  人多了就不方便說話了,姚翼同魏叔易寒暄告別罷,便離開了此地。

  “寧寧,姚廷尉方才都同你說什麼了?”待人走後,常歲安戒備地問。

  “姚廷尉也喜歡擊鞠。”常歲寧張口就來。

  常歲安半信半疑——信的是妹妹,疑是的姚翼,半信半疑的很是涇渭分明。

  魏叔易笑著道:“走吧,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常歲安便問:“魏侍郎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怕常郎君笑話,我這個人從小不怕別的,唯獨怕走夜路,只恐撞鬼……若能同行自是再好不過。”魏叔易看向常歲寧,問道:“只是不知常娘子介意與否?”

  常歲寧很是大方地道:“自然不介意,一同走吧。”

  魏叔易便露出欣然笑意,拱起拿著摺扇的手:“那便多謝常娘子了。”

  常歲寧也笑了笑:“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