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10 作品

105 拜師宴

見那有著溫潤風流之姿的青年郎君含笑朝他點頭,崔琅忙抬手施禮——對方雖是不請自來,但好歹是東臺侍郎,他自當熱情相待的!

很快,一頂看似尋常的軟轎停落,轎伕揭簾,一名著藍袍的中年男人由內而出。

“姚寺卿竟也來了!”

崔琅身邊的眾學子紛紛行禮。

崔琅瞠目一瞬,也忙施禮——姚廷尉竟也來給他捧場了!莫不是那日被他在擊鞠場上的英姿折服了?

“快……喬祭酒到了!”

嘈雜聲一時更甚,眼看著喬祭酒朝自己走來,且難得穿了身簇新的袍子,鬍鬚顯然也精心打理過,人顯得格外精神,崔琅嘴唇一顫——

不是吧,喬祭酒竟也親自來替他慶賀了?

他那日的擊鞠賽贏得光彩,縱被稱之為國子監之光也不過分……可卻也未曾想到竟能讓祭酒前來相賀!

且喬祭酒非但自己前來,竟還帶上了祭酒夫人與喬小娘子……這是何等誠意!

崔琅被觸動得頭皮一陣戰慄發麻,視線下意識地在喬玉綿身上停留時,忽有馬蹄聲入耳。

來人是常闊。

他今日也穿了新袍,就連騎著的馬匹也顯然剛刷洗過,一身馬毛乾淨順亮。

看著常闊下馬朝此處走來,崔琅徹底呆住。

他的個人魅力,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悍嗎?

莫非祖父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而這正是祖父讓他進國子監的深意所在?

崔琅頓生醍醐灌頂之感——以往他對自己的優秀程度只怕瞭解的還是太少了!

“祭酒,常大將軍,姚廷尉,魏侍郎……”他一時都有些喊不過來了,受寵若驚地請人入內:“快請進樓中說話!”

眾人說笑寒暄著走來,經過他面前身側時,皆與他點了點頭。

崔琅挺直了腰桿兒,跟著走進酒樓。

常闊等人邊說話邊上了二樓。

崔琅疑惑地“欸”了一聲——他設下的慶功宴在一樓堂中!

他剛要出聲喊人時,只聽身邊有同窗驚訝地道:“只知今日常家娘子要在此處擺拜師宴,卻未想到竟連姚廷尉和魏侍郎也來了……”

崔琅:“?”

“看來這拜師宴當真是要熱熱鬧鬧地辦一場了呢,我聽說咱們國子監內那些個有名望才學的同窗,多半都收到了常娘子的請柬……祈兄也收著了!”

崔琅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常娘子?拜師宴?!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哦,是了……

因父親對他入國子監讀書之事頗不贊成,總愛陰陽怪氣挑刺找事,他為了今日的慶功宴能順利辦成,這三日在家淨裝孫子,光顧著給父親順毛了,每日累得生不如死,真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次門都不曾出過!

待聽身邊同窗七嘴八舌地將拜師宴之事說了一通,崔琅瞭然之餘,看了眼樓上,深深嘆氣。

嗨,他就說呢。

剛才就跟做夢似得,現下才總算覺得真實了。

崔琅接受了自己“魅力是有,但在合理範圍之內”這一事實之後,出於好奇便同樓中夥計打聽起了樓上此次拜師宴擺了幾桌。

那夥計笑著道:“二樓三樓都被包下了,今日小店除了您與常府拜師宴之外,再不接待其他客人了。”

崔琅愣住,呆呆地抬頭看向二樓三樓的方向。

登泰樓不是尋常酒樓可比,因生意越做越紅火,曾數次擴建,每層可接待百餘名食客,常家竟一口氣包下了整整兩層?!

且不提闊氣與否,畢竟論起闊綽他崔家斷不輸任何人,他身為崔家嫡出郎君自也不至於因此舉闊綽而感到震驚——

真正令崔琅震驚的是——常娘子這拜師宴,究竟是請了多少人過來!

尋常拜師宴,多是私下襬一桌,請一位有名望的人從中見證了事,再重視些的,若同門師兄弟多些,適當多擺幾桌也可以理解。

可常娘子可是獨苗苗,喬祭酒有且僅有她一個正經學生!

同樣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驚惑之色也出現在其他學子臉上。

有貧寒出身的學子愕然抬首看著樓上:“我……我歸西擺席只怕都擺不了這麼多桌。”

“清醒些。”相熟的同窗提醒他:“你縱是歸西擺席應當也沒這麼多銀子能擺到這登泰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