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之水 作品

第25章 兄弟(二合一)

 臨華作為大型藥企, 能進入總部工作的藥劑師在本行業都是佼佼者。 他們確實願意服氣薛錦行,因為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原創藥方的能力,但不代表他們可以 完全信任薛錦行。 靠近前排的灰髮藥劑師站起身, 他年紀不大, 眼神裡有努力壓制的不服氣:“醫師的意思是,只 有我們偏安撫型會吃力嗎?” 功能型雖然不走極端,但也是有偏向的, 有些偏向攻擊型, 有些偏向安撫型,剩下一部分則是特 化程度比較高的。 別看一些藥劑師星網上和安撫醫師爭論,其實藥劑師內部也存在有鄙視鏈或者是等級劃分。 許舟魚這樣的偏攻擊型藥劑師在最底端,她也是工作室十七個藥劑師中唯一一個偏攻擊型。 靈植提取液中銷量最好的一批種類, 也就是具有平復精神力波動藥效的靈植, 確實是偏安撫型藥 劑師的提取率更高。 另有幾個舉起手的藥劑師紛紛附和:“我們製作提取液的提取率雖然比不上薛醫師, 但是一直 都很不錯。” “而且聽說您也是安撫型精神力,我們會努力跟上您的步伐。” 薛錦行笑笑, 他放下手, 打開智腦, 調出一份寶元靜心丸的報告投影在所有人面前:“我知道這 份報告中,刺絨藤蔓的提取率讓很多人質疑報告的真實性。” 報告上的數據不陌生,在座的藥劑師都見過——當時檢測院宣佈通過寶元靜心丸時,曾經公佈 過這些數據。 因為沒有第二份藥方通過, 檢測院的公告板上至今還留著寶元靜心丸的數據。 就算是完全不關注檢測院的人,也在其他平臺見過這些誇張的數據。 沒有一個藥劑師可以不好奇這離譜的提取率與融合度。 藥劑師們放緩了呼吸, 儘管已經見過許多遍, 可是當這份報告的所有者站在他們面前, 依然具有 衝擊性。 這位醫師是要教授他們如何達到報告中的提取率嗎? 就連悄悄低下頭的偏攻擊型和高特化型藥劑師都忍不住抬頭, 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許舟魚更是聚精會神地聽著,眼睛一直跟在薛錦行身上。 薛錦行平靜道:“93.7%的提取率並不誇張。通用的提取方法非常浪費,其實被藥劑師們放棄 的白色部分,內裡依然是可用的綠色精神力。” 白色外殼下還有精神力?難怪報告中有93.7% 的提取率! 藥劑師們互相討論起來。 他們不懷疑這個說法,卻疑惑怎麼打開白色外殼。 真的可以做到嗎?特化後的白色外殼會蜇傷藥劑師的精神力啊。 許舟魚忍不住出聲詢問:“可是刺絨藤蔓特化後的外殼會主動攻擊藥劑師的精神力。雖然我們 大多是b級,但是長時間包裹刺絨藤蔓外殼,也會精神中毒。” 包裹融化是藥劑師們提取靈植的常見手段之一。 特化出外殼來保護精神力的靈植很多,常見的解決辦法是包裹住外殼。因為偏安撫型精神力對 靈植有一定吸引力,長時間包裹後可以融化外殼的一部分,從破損處提取靈植。 薛錦行對她笑了笑:“是,所以你們需要做的並不是包裹融化外殼,而是是攻擊它。” “記住,是溫柔地攻擊它,撕開外殼,但不至於損傷內裡。” 安撫型難以進行攻擊。 攻擊型又很容易撕壞內裡。 只有處在中間的功能型適合。 攻擊靈植?還得……溫柔地攻擊? 這套理論對現在的他們而言,未免太超前了。 藥劑師們面面相覷,他們常用的方法都是柔和手段,連精神力都是偏柔和的,要強硬地去攻擊 靈植……他們不會。 偏安撫型精神力的藥劑師們內心湧起極其不好的預感。 而許舟魚的眼睛卻亮起來。 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從來沒有想到過呢? 和已經被固化在現有體系的藥劑師們不同,許舟魚很容易就可以接受這一點。薛錦行任由藥劑師們沉默或者討論,他抬起手:“請所有藥劑師勾連提取爐,我會用核心機演 示如何攻擊靈植精神力。” 所有?他們這十幾個人可都是b級左右的精神力。 許舟魚略作遲疑,還是聽從薛錦行的話,轉身戴上頭盔,勾連提取爐。 她是第一個這麼做的藥劑師,有她帶頭,其他藥劑師不再猶豫,紛紛戴上頭盔。 十幾臺提取爐開機,大概三四分鐘後,在藥劑師們忐忑的時候,溫和但不可估量的精神力同時 連同了十七臺提取爐! 那道來自核心機的精神力一觸即回,所有藥劑師只感覺自己像被海浪輕輕推了一把。 浩海磅礴,海浪卻輕柔緩慢。 許舟魚眼前一黑,視線已經轉移到核心機的反應空間。 核心機的反應空間是正常提取爐的1.5倍大,此刻反應空間內分佈著刺絨藤蔓的精神力光點。 特化後的白色外殼生長著擠擠挨挨的尖刺,是許多藥劑師避之不及的部分。 許舟魚緊緊盯著反應空間。 很快,屬於藥劑師的精神力進入,是奇妙的青藍色,水波一樣攏住所有光點。 白色外殼頃刻間豎起尖刺,眼看要刺傷青藍精神力。 許舟魚屏住呼吸。 青藍精神力的外層瞬間凝固,伸出細細的尖刺,在被蜇傷前一一挑破白色外殼。 失去外殼保護的青色部分遊散出來,慌不擇路地撞向青藍尖刺,在真正觸及的前一秒,青藍精 神力再次恢復成柔和的水波。 短短几秒的時間,剔出了幾乎90% 的青色精神力。 精妙絕倫的精神力控制力。 謹慎、剋制地撥開外殼,輕柔、穩妥地承託所需的精神力。 直到親眼見證,藥劑師們才明白什麼叫做溫柔地攻擊。 許舟魚在內心喃喃道:原來偏攻擊型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她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得比偏安撫型更好。 薛錦行一邊解釋一邊演練,幾次之後,薛錦行讓藥劑師們取來刺絨藤蔓進行聯繫。 一共來了十七個藥劑師,薛錦行等他們開始提取靈植後,一臺臺地查看過去。 不出薛錦行所料,沒有一個達標的。 大部分的藥劑師都習慣了溫和迂迴地方式來提取靈植,驟然讓他們來硬的,一時半會兒很難做 到。 何況偏安撫型的精神力天生柔和一些,想強硬起來也是個問題。 薛錦行查了大半圈,看到11號提取爐時,他輕輕咦了一聲。 11號提取爐的藥劑師是灰色精神力,此刻硬化了十分輕薄的一層,切開一粒粒白色光點。 對方顯然不喜歡這種方式,有時候切到一半,精神力硬化突然消失,白色光點的尖刺立刻狠狠 扎進灰色精神力中。被蜇傷的精神力本能地退後,又強行停止,再次硬化,逼近白色光點。 11號……是第一個回答薛錦行問題的藥劑師,叫許舟魚,偏攻擊型。 在薛錦行出去寄快遞的時間裡,對方已經提取了三份靈植,提取率分別是89.2%,81.7%和 90.1% 就在許舟魚全神貫注硬化精神力時,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做得很好,你是目前提取率 最高的一個。精神力硬化的方法不錯,不用太心軟,強硬一些,弄壞綠色部分也沒關係,誰都是在 失敗中積累經驗的。” 許舟魚深吸一口氣,因為害怕傷害到綠色光點而不時軟化的精神力再次強硬起來:“謝謝您的鼓勵!” 灰色精神力輕輕一掃,切開一片白色光點,爆出的綠色光點有破損的,也有完好的。 薛錦行很滿意。 這是個相當有決斷的藥劑師。 …… 常思在確定薛錦行今天請假不上班,且至少在臨華藥企待一天絕不會殺回馬槍的前提下,才艱難地開車駛向療養院。 她依照言瀾與的吩咐,跑了好幾天,終於打聽出薛錦行的家庭情況。 在整理資料的時候,常思恨不得自己是個人工智能,可以在看完資料後一鍵清空所有數據。很可惜,她不是人工智能。 誰能想到這種小概率事件居然真的能發生? 常思開了自動駕駛,懸浮車的後視鏡裡倒映出她放空的表情。 不知道言先生知道後是什麼表情。 常思到達療養院,步行走向小白樓。 言瀾與看著門外的常思:“怎麼還特意過來一趟?資料直接發給我就好。” 常思走進病房:“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整合資料,所以將打聽到的東西都保存下來。親自送 過來,您有吩咐的話我也好立刻去辦。” 聽到常思的腳步聲,朔藍伸頭出來看看,確定不是薛錦行,興致缺缺地窩了回去。 言瀾與腳步略微一頓:“發給我看吧。” 常思將資料一個個發過去。 言瀾與打開資料。 常思說自己不知道怎麼整合,也只是去打聽了一下,但資料的排版和順序是相當正式的。 薛錦行的照片在第一頁,似乎是近期的照片,他指間夾著透明包裝管,正歪頭打量提取液,表 情懶洋洋的。 言瀾與滑動光屏。 姓名:薛錦行 性別:男 年齡:19歲 生父(在世):言赴 …… 言瀾與的視線釘在這一行。 “生父……言赴?” 常思低下頭:“是的。薛醫師是和您抱錯的那個孩子。早年言赴作為現役軍人駐紮在軍區,妻 子臨近生產住在附近的軍警醫院,薛崇當時已經發家,所以付出相當客觀的星幣讓自己的妻子在軍 警醫院待產。但是那年軍區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星獸潮,造成嚴重的生命和財產損失……” “因為是打聽,沒有特意詢查,所以我不能確定這些信息完全正確——您和薛醫師的出生手環 在□□中丟失了,您的生母……在星獸潮中去世了,薛醫師的生母,也就是您的養母,對孩子並不上 心,二選一之下抱錯了。” 言太太是個奇人。 比起言先生的母親,她更像是言先生的鄰居阿姨,每天是漂亮的、快樂的,很少在孩子身上花 時間,但是又很和善,言先生並不排斥言太太。 “幾年之後,您隨著言赴轉到其他軍區,在一次星獸逃出狂暴區時為了保護其他學生而……所 爆發的精神力引起了元帥的注意,經過特殊儀器檢測後確定您的等級確實超出s+,此後您被接到元帥身邊。後來言赴退伍,薛家的生意做大,兩家的關係就淡了。” “就在今年上半年,您隨著元帥從狂暴區回來,因為和元帥站得太近所以被媒體拍攝到,您和您母親的一位妹妹有幾分像,加上當時抱孩子的時候兩家都不太確定,所以薛家連夜給薛醫師做了親子鑑定。” 言瀾與指尖停留在光屏上,已經很久沒動一下了。 常思聲音逐漸變低,最後完全停下,她實在捉摸不透言先生的想法。 言瀾與的表情沒有變化,常思放輕呼吸,她掃了眼房間內的檢測儀,很好,言先生的精神力波動還在正常範圍內。 過了一會兒,言瀾與終於回過神:“所以……他是我弟弟?” 所以您沉思半天就沉思了這個? 常思冷酷道:“您比薛醫師晚出生一個小時。” 言瀾與:“……這樣嗎?” 他有些困惑地皺起眉:“他看上去比我小很多。” 常思:……你們男人對當哥哥有什麼執念嗎?別說小很多,其實明明看起來差不多。 言瀾與表面上恢復正常,語氣冷淡下來:“既然是這樣,為什麼前幾次薛崇與言赴過來的時候,沒有一家提及薛醫師?” 常思頓了頓:“因為薛崇在看到親子鑑定結果後,將薛醫師遷出了薛家。薛醫師早年一直無法覺醒精神力,薛家雖然沒有虐待,但是一直邊緣化薛醫師,鑑定為非親生後,薛崇就……我其實不明白,薛家如今家大業大,為什麼一定要做的這麼絕。” 言赴的選擇倒不是很意外。 元帥雖然性格很爛,但人品很好,帶走言先生完全是因為言赴的性格冷漠暴躁,會干擾孩子的成長。 言瀾與:“因為我。” 病房裡的精神力波動在增強。 常思忍著不適:“因為您?” 言瀾與垂下眼睛:“他希望我改姓,將身份遷到薛家名下,趕走薛錦行是以此向我證明薛家的 家業可以由我一個人繼承。後來發現我似乎並不會喜歡這種做法,才沒有告訴我。” 精神力波動終於超過了象徵平靜無害的範圍,檢測儀發出尖利的警報聲。 常思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好在警報聲響起一次後就再沒有動靜。 言瀾與遲遲沒有說話。 常思知道言瀾與是什麼樣的性格,他似乎是個天生就很有責任感的人,因為精神力等級過高, 所以常年刻意迴避其他人。只要感受到知情者的恐懼,他就會默默離開。 朔藍作為言先生的精神體,常常因為過於活潑而被呵斥。 薛醫師……其實算是元帥以外,最親近言先生的人了。 常思不忍地扭過頭。 無意中傷害了無辜的人,這個人還是自己的朋友,言先生此刻……是個什麼感覺呢? 在令常思窒息的沉默裡,言瀾與的智腦嗡嗡震動,連著收到好幾條消息。    言瀾與的手指停在光屏前,好一會兒,他輕點幾下屏幕,回覆:    …… 言瀾與的智腦消息提示聲不斷,這種發信息的頻率很熟悉——薛醫師喜歡這麼發信息。 常思悄悄將腦袋轉回來,她當然不會看言瀾與的光屏,她看的是言瀾與。 言瀾與正在回覆信息,對面不知道發了什麼信息,他灰藍的眼睛裡慢慢聚起一點笑意,和每個 十九歲的年輕人一樣,和自己的朋友聊一些普通事。 聊了幾分鐘,言瀾與關掉光屏,抬起眼睛:“常思。” 常思一個激靈:“在。” 言瀾與點開薛錦行的頭像。 該怎麼向你解釋,我如此傷害過你? 他靜了片刻,平靜道:“言薛兩家最近忙嗎?” 常思想了想:“之前給他們兩家找了點事做,最近可能在忙吧。” 言瀾與:“那就請他們這個週六過來見一面。” 常思:“會不會碰上薛醫師?” 萬一來加班呢?! 言瀾與道:“不會,他週末有事。我不知道他去臨華會經過哪些地方,去外面反而容易碰 上。” 常思:“好的,我馬上去通知。” 她起身走了兩步,突然道:“對了,前線的消息,元帥準備從狂暴區回來了。” 言瀾與微微皺眉:這麼快。 …… 臨華總部薛錦行演示幾遍後被彭經理叫了出去,臨華為了示好,送來兩支s級提取液。薛錦行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想法收下了提取液,並且決定再找一兩個簡單的丹方給臨華。 他用不著提取液,看看藥效,索性下去寄給言瀾與。 不過他那些低級丹方以及成品都被扔在療養院的工作室了,刷工作室的卡只有他和主管有。 看來週六要跑一趟療養院了。 薛錦行寄完快遞回來,看著藥劑師們自己練習提取靈植。 薛錦行對他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達到93%就算合格。畢竟他大批量煉製時,為了提升速度,也只做94%左右的提取液。 不過很顯然……93%對他們來說也很吃力,目前只有許舟魚一個提取率超過了90%薛錦行報出這個數據的時候,藥劑師們偷偷向許舟魚投去羨慕的眼神。 許舟魚因為精神力特性為偏攻擊型,所以雖然也是選拔上來的,但並不是最受重視的。 “運氣真好。” 有幾個藥劑師忍不住感慨,本來是不受重視的偏攻擊型,因為碰上了特殊藥方,一翻身就成了數據最好的那個。 許舟魚抿起唇。 她的數據也是一遍遍被刺傷,一遍遍強忍著疼痛換來的。 薛錦行視線掃過去,看得說話的人有些心虛,他才漫不經心道:“每一種類型都各有利弊,接下來也會有適合偏安撫型的過程。許醫師的偏攻擊型精神力確實得天獨厚,不過最優秀的是她反應快,操作細膩,如果見到外殼豎起尖刺就後退,當然沒法得到高提取率。” 許舟魚靦腆地對薛錦行笑了下,感謝他的解圍:“謝謝。” 靠近薛錦行的藥劑師忍不住好奇:“醫師,您是什麼類型?” 薛錦行指指自己:“我?我是比較特殊的類型。” 每一種類型都各有利弊,但他不屬於任何一個類型,他踩在攻擊型與安撫型間最微妙的平衡點上,他可以隨意翻轉精神力類型。 但是正常人做不到這一點,而且解釋為什麼可以翻轉精神力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所以薛錦行演練時只採用了功能型藥劑師能用的方法。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沒有弊。 薛錦行和藥劑師們在臨華總部吃了午飯,薛錦行吃飯時候,餘光瞥見幾個藥劑師徘徊幾步,坐在了許舟魚身邊,幾個人邊吃邊聊。 薛錦行喝一口湯:這才對嘛,他這種特殊到極點的精神力,有很多經驗完全不具備普適性,功能型之間相似性更高,互相交流才能學的更快。 因為明早要回療養院取丹藥成品,薛錦行在臨華總部一直待到他們下班。 薛錦行躺在綠金園小床上的時候,和萬醫師聊了半小時,得知言瀾與現在完全脫離暴動期,薛 錦行明天打算順道記錄言瀾與正常情況下的數據。 薛錦行拉高被子,在光屏上打出一串數字。 按照合同,首批藥丸市售的時候,薛錦行可以拿到三百二十萬星幣的分成。 三百二十萬!到時候就可以在澄星大學附近租一套房子,他還能定製一個提取爐放在家裡! 太快樂了,薛錦行戳戳光屏,明天一定要讓言瀾與也知道這個好消息,早上就直接去見他好了。薛錦行做了個一百二十萬的好夢,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吃了早飯,愉快地坐上公共懸浮車趕往 療養院。 而此刻的星源療養院,貴賓等待區 言赴和薛崇前後腳到了等待區,兩人第一次接到言瀾與的主動邀請,提前半個小時到療養院等待區。 薛崇眯著眼睛,手指敲打著扶手:難道是上次送來的藥丸讓言瀾與心情不錯? 言赴則是緊緊皺起眉。 他不覺得突然被叫過來會是什麼好事。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時,等待區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不是熟悉的萬醫師,而是黑色工裝的女性。 常思站在門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言赴和薛崇。 明明就是爛人,偏偏能運氣好到這個地步。 “兩位先生,言先生有請,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