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端 作品

第102章 番外四:變狼(下)

    周尚書只得將話嚥了回去。

    陸清則莞爾,將杯中最後一口茶飲盡:“周尚書安心,各國來使,鄭指揮使都會小心接待,不會出差錯的。”

    “小心接待”幾個字略微咬重,眾人也就明白了陸清則的意思,安下心來,紛紛揖手一禮,告辭離開。

    該說的也說完了,陸清則看人都散了,便趕緊回了寄雪軒。

    時間耽擱得有點久,皇帝陛下無聊地在寢房裡磨爪子,把帷幔給磨成了流蘇狀。

    但陸清則回來了,也沒法陪他,年關時政務繁忙,隨著他回來的還有新的一批奏本。

    寧倦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奏本,頭一次感覺它們十分礙眼。

    陸清則看黑狼盯著那些奏本,挑眉道:“就算我不處理政務,你又能做什麼?”

    他伸手捏了把毛茸茸的狼耳朵,感覺手感不輸於尾巴和肉墊,情不自禁地又多捏了幾下,低頭湊到那雙狼耳邊,話音帶笑:“陛下,你這個模樣,有心無力啊。”

    寧倦目光不善地盯著他。

    他還沒就倒藥的事跟陸清則算賬,陸清則就敢繼續挑釁他了!

    陸清則欣然坐下。

    往日裡他挑釁寧倦,很快就會被寧倦在床上教訓回來。

    但寧倦再怎麼狗,也不可能以這個姿態和他做些什麼。

    反正早上倒藥的事給寧倦看到了,等寧倦恢復,肯定要和他算賬,不趁現在多調戲幾下回點本,他不是白遭罪了。

    陸清則含著笑,提起筆,正打算繼續解決面前的奏本,黑狼就把腦袋湊到了他懷裡。

    陸清則隨意摸了兩把,捏捏狼爪爪,低頭翻開一本奏本。

    下一瞬,陡然察覺到不對。

    黑狼偏過頭,叼著他胸口的衣裳,輕輕一拽,“刺啦”一聲,鋒銳的尖牙就將他的衣裳咬破了。

    溫熱的舌頭隨即落了下來。

    陸清則瞳孔放大,猝不及防叫出了聲。

    那一聲落入寧倦耳中,跟催晴似的,讓黑狼舔得更賣力了。

    自從上次徐恕用藥,導致陸清則出現了一次假孕狀況後,寧倦就格外鍾愛弄他這裡,弄得他極為敏感。

    但人的舌頭和狼的,可完全不一樣啊!

    陸清則方才還悠哉哉捏著肉墊的手抬了抬,慌忙去推胸前毛茸茸的腦袋。

    然而寧倦還是個人的時候,他都推不開,更別說寧倦現在是頭狼崽子了。

    他被按到厚實的毯子上,隨著再一次重重地甜弄,聲音倏地變了調,色厲內荏:“寧霽微!你別……唔。”

    恰巧正是來送藥的時候,安平在廚房守著藥煎好,端到門口,按陸清則的吩咐,放到外間正準備退下,就隱約聽到了裡間的動靜。

    知道陛下和陸大人都不喜歡被打擾,他沒敢貿然進去,但感覺那動靜好像不太尋常,又有些擔心,往裡張望了眼,出聲問:“陸大人,怎麼了?需要請太醫過來嗎?”

    陛下生了病,明明是用人的時候,陸大人卻將寄雪軒的宮人調走了大半,而且到現在也沒見過陛下一眼。

    其實安平多少有些疑惑。

    但長順有事離京辦差去了,過幾日才回來,也沒人給他解答。

    黑狼早就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了,故意沒提醒陸清則,直到安平開了口,才暫時放過陸清則,戲謔地看著他。

    身下的人小口小口喘著,眼底蒙了層瀲灩的水光,眉頭困擾地蹙起,眼眸橫瞪了過來。

    他不瞪還好,一瞪過來,眸光含著水,跟勾魂似的。

    黑狼的大尾巴興奮地搖了搖,立刻重新埋下頭。

    陸清則還以為寧倦消停了,沒防又被弄了一下,差點叫出聲。

    這種時候,外面的安平又叫了一聲:“陸大人?”

    陸清則陡然生出幾分偷情似的羞恥感。

    察覺到狼的舌頭逐漸越舔越向下了,他捂住自己的嘴,聲音壓得極低,威脅道:“寧霽微,你再這樣,我就回……別、別弄那裡!”

    察覺到寧倦的目標,他慌亂地並起腿,想要阻止黑狼的進攻。

    卻還是失敗了。

    狼的舌頭粗糲、溫熱,與人的完全不一樣。

    蹭過來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陸清則紅潤的唇瓣張了張,無聲地重重呼吸著,白皙的面容上泛著紅,眼尾連著淚痣也紅了一片,每被弄一下,他渾身就禁不住跟著顫一下。

    無邊的刺激歡愉中,他逃不掉也躲不開,腦袋難耐地後仰,卻只是暴露出雪白脆弱的脖頸,引誘著人咬上一口。

    看著他的樣子,黑狼金黃的瞳眸愈發炙亮。

    數九寒天,即使屋內燒著地龍,陸清則也怕冷得不行,覺得手足發冷。

    此刻卻好似被丟進了蒸鍋中,渾身浸在一股散不掉的潮熱之中,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滴滴淌落。

    外頭的安平沒聽到回應,愈發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腳步聲靠近了些:“陛下?陸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屏風遮擋著書案,因此安平沒有看到他心裡如雪似月、神仙模樣的陸大人衣衫不整,被一頭黑狼按著甜的場景。

    前所未有的刺激太大,陸清則腦中發白,指尖泛紅,羞恥又無力地抬手,擋住眼睛,單薄的胸膛起伏著,極力穩住語氣,嗓音微啞:“……沒什麼,陛下睡過去了,你將藥放在桌上,就退下吧。”

    安平原本想要繞過屏風,聽到陸清則開了口,雖心頭疑惑,但不敢不遵命令,恭謹地應了一聲後,將藥碗放下,退了出去。

    直到腳步聲遠去,陸清則緊繃的身子才鬆軟下來。

    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殘餘的感覺依舊在四肢百骸亂竄。

    他渾身汗涔涔的,像從被水裡撈出來的,烏黑的發粘到臉上,不住地喘氣。

    要不是這具身體的心臟沒問題,方才他不知道得厥過去多少次。

    簡直想今晚就燉個紅燒狼頭吃。

    陸清則喘勻了氣,移開手,剜了眼趴在他身上,眼底彷彿帶著促狹笑意的黑狼。

    然而剛得了歡愉,他的眼神實在說不上有殺傷力。

    黑狼低低嗷了聲,把他重新拱回地毯上蹭個不停,尾巴也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陸清則這才隱約意識到,黑狼似乎是……在向他求歡。

    哪怕陸清則見多識廣,還是不免呆了幾瞬,還未消盡紅意的耳根又發起燙,聲音都在發抖:“寧霽微!”

    他想起前晚上那個夢裡,寧倦就是變成了頭銀黑色的狼向他求歡。

    ……沒想到夢還成真了!

    眼前的人香甜且脆弱,這幾年調養得好多了,但仍是輕輕一撞都會散了架,嬌氣得很。

    黑狼一眨不眨地盯了他許久,才勉強移開了爪子。

    陸清則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想坐起身,才感覺到腰上有些疼,蹙著眉扒開殘破的衣裳,低頭看了看。

    剛才黑狼太興奮,爪子沒注意,刮破了點他腰上的皮。

    因為……另一種味道,黑狼才沒嗅到那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注意到陸清則腰上細微的劃傷,黑狼徹底蔫了,連尖尖的耳朵都耷拉了下來,低頭蹲到一邊,默默遞出了自己的雙爪。

    他居然弄傷了陸清則。

    爪爪算什麼,還是剪掉吧。

    陸清則扶著桌案坐起來,心裡還含著怒氣,嗓音清冷且啞:“伸出來做什麼,想讓我剁了嗎?”

    寧倦抖了抖耳尖。

    罵得真好聽。

    陸清則指著他鼻子,越想越火大:“來了人你還敢甜我……那裡!”

    他一說,寧倦就想起方才混亂的場景,享受地眯了眯眼。

    慌亂脆弱,因他而感到困擾,又因情玉而被困縛,無意識沉溺在他給予的歡愉中。

    那樣的陸清則可不多見。

    他比慾望本身還要美味。

    陸清則眼睜睜地看著黑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周,回味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