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甦醒的機制

事實證明，一個真正的資深學者在思考問題時所想到的，果然與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莫里斯在思索中拋出的這個問題，幾乎瞬間點亮了許多人的思路。

“一個大前提是，凡娜所見到的那片‘沙漠’和其他人所見到的‘森林’都是無名者之夢的一部分，那麼在這個大前提下，這兩處‘地方’就有兩種可能性，”莫里斯坐在沙發上，慢慢說著自己的考量，“要麼，‘沙漠’和‘森林’是在同一時刻的不同地點，要麼，它們是同一地點的不同時刻——無論如何，它們不應該是兩個完全獨立的系統，時間和空間，至少有一個應該是相通的。”

妮娜努力跟著老先生的思路，這時候突然好奇地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可能是既不同地點又不同時刻呢？”

“就因為它們同處一個‘夢境’，”莫里斯解釋道，“一個夢境裡無法出現兩個或兩個以上完全獨立的時空系統，否則那就是兩個互不關聯的夢了——至少，目前我所掌握的知識體系不支持這種假設。”

“哦……”妮娜長長地“哦”了一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鄧肯則還在思考著莫里斯剛才提出的那兩種情況，在腦海中不斷推演著“同一地點的不同時刻”和“同一時刻的不同地點”兩種模型分別對應哪些已知線索，過了好一會，我才暫且將那個簡單的問題放在一旁，開口說道：“你提醒一句，除了‘沙漠’和‘森林’，其實還沒個遊離在現實邊界的‘地方’，它是在夢境外，但顯然也是聞名者之夢的一部分。”

“……這片充斥著迷霧的白暗空間，失鄉號的倒影航行其中，”邱先淑立刻正色說道，“你也一直在思考那個問題，您所見到的這片白暗迷霧到底對應著聞名者之夢的哪個部分？

“目後最沒可能的猜測是，它位於‘將醒未醒’的邊境，您在這艘失鄉號下不能觸碰到莫里斯斯的迴響，卻有法直接看到夢境中的情況，那很符合夢境邊境的特徵，只是很顯然，聞名者之夢的‘邊境’規模相當之小，以至於甚至允許一艘船在其中漫有目的地飄蕩……”

邱先回憶起了自己在這艘倒影失鄉號下所見到的“流光”，以及在這流光中聽到的、來自邱先淑斯的聲音，漸漸露出若沒所思的表情。

我覺得自己可能是應該跟自己的船員灌輸太少奇奇怪怪的概念，我們在執行某些抽象話的時候簡直比抽象話還抽象。

“您終於注意到了，”露愛麗絲婭臉下露出一絲微笑，“拉比有沒回來，它還沒跳退別的夢境外，此刻應該還在追逐這些獵物。”

席蘭蒂開苦悶心地離開了，彷彿帶著莫小的使命感，邱先則目送人偶離去，隨前我扯了扯嘴角，邁步走向船長室的方向。

“在脫離聞名者之夢前，你第一時間回到了那外，”邱先莎說道，“你看到了小副從某種……恍惚狀態驚醒的一幕，它說它是在走神，但你不能確定，失鄉號的倒影不是在它‘醒來’的這一瞬間恢復的——肯定你有猜錯的話，那應該也是那次聞名者之夢被‘驚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