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魚翁 作品

第85章 誓不低頭。八方聲援(求訂閱)

    鼕鼕冬!

    門雖然是開著的,但是敲門是起碼的禮貌。

    “是周燦吧?”

    殷副科長的丹鳳眼有著一種懾人心魄的凌厲。

    “嗯!”

    周燦點點頭。

    “進來吧!請坐!”

    她的語氣還算溫和。

    周燦走進會議室,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周醫生不用緊張,找你過來,主要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您請講!”

    周燦記著喬雨的叮囑,要機靈點。

    暗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你昨天在地鐵上是不是救了一個異物卡喉的孩子?”

    “是有這回事。”

    周燦坦然承認。

    “呃……是這樣。搶救孩子的行為是值得肯定和表揚的。但是目前那孩子經過檢查後,斷了三根肋骨,家屬跑到醫院找麻煩,討要說法。”

    殷副科長的語氣一點點加重。

    周燦聽完後,卻是暗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事啊。

    他當時只使用了海姆立克急救法,導致孩子肋骨骨折的可能極低。反倒是那個圖雅附二醫院的上官醫生,兩組心肺復甦仍不見效果後,直接加重了按壓力道。

    這是最有可能導致肋骨折斷的。

    新聞上也有過不少類似報道,有些醫護人員,或者非專業人士,給病人實施心肺復甦的力道過勐,導致病人肋骨折斷。

    這屬於嚴重的二次傷害。

    是因為操作不規範導致的。

    “當時孩子陷入昏迷,最先實施搶救的人是圖雅附二醫院的三位醫護人員。其中有一位姓上官的醫生對孩子實施了心肺復甦搶救。而我只對孩子實施了海姆立克急救法。肋骨折斷應該是他所為。”

    周燦努力陳述著當時的事實。

    “不不不,這事就是你乾的。”

    殷副科長立刻予以否認。

    周燦察覺到氣氛不對了。

    雖說圖雅總院與附二醫院相當於一家人,但是在這種直接利益上,肯定有區別的。

    就好比兩兄弟,分了家,那肯定各幹各的。

    大哥賺了錢,拿給二弟花,可能性很小。

    二弟虧了錢,讓大哥把窟窿補上,同樣可能性很小。

    如果周燦沒陳述實情,殷副科長認為肋骨折斷是他乾的。

    這能夠理解。

    現在都已經把事情陳述得非常清楚,她雖是個行政人員,但是也懂醫學知識啊。

    哪種搶救方法更容易導致肋骨折斷,她難道會不清楚嗎?

    還有,她一口咬定是周燦所為,分明就是胳膊肘兒往外拐。

    這很不應該。

    “想要查清是誰的責任,這很簡單,看看孩子的肋骨是斷在哪個位置。接近心臟,那就不必我說了。靠近腹部的話,我認。”

    周燦強忍著怒氣,平靜的說道。

    殷副科長似乎早就料到周燦不會輕易答應。

    一改強勢的語氣,語重心長的勸道“救活了一名可能死亡的孩子,是一件大好事。醫院對你這種積極救人的行為是高度讚揚和肯定的。周醫生還很年輕,就算承認那孩子的肋骨是你弄斷的,也不會受到實質性的懲罰。”

    這是開始做周燦的思想工作了。

    “現在醫患關係普遍緊張,家屬到醫院討要說法。你也就只是走個過場,認個錯就行了。後續的賠償善後等事宜,皆由醫院處理。你看可以嗎?”

    殷副科長給出了一系列的承諾。

    咋一聽,醫院如此庇護自家的醫生,確實讓人挺感動。

    只可惜周燦從小就出生在富裕家庭,跟著父母耳濡目染,待人接物,判斷各種利害關係,絕非普通人能比。

    換成一般的職場小白可能還真就傻傻的答應了。

    畢竟面對的可是醫務科的副科長。

    周燦卻沒那麼容易被忽悠。

    “不行!這事明明不是我乾的,為什麼要承認?”

    周燦一針見血,指出了問題的根結所在。

    本來就沒錯,那就無需認錯,更不需要醫院提供所謂的庇護。

    殷副科長的臉色變得略有些難看。

    這個年輕的規培生不好忽悠啊!

    “周燦,不管這事是不是你乾的。你都應該以大局為重,以醫院的聲譽為重。再讓家屬這麼鬧下去,只會讓醫院的聲譽受損。如果你覺得委屈,醫院可以給予你適當補償。”

    眼看忽悠不了,她直接提出用好處收買周燦。

    讓他背下這口黑鍋。

    “抱歉,我什麼補償都不需要,只要一個清白。”

    周燦再次拒絕。

    他不缺錢,殷副科長開的補償條件,他連聽都不想聽。

    壓根不考慮。

    “周燦,這個決定是經過醫務科多位領導共同討論後得出的結論。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希望你為了維護醫院的聲譽,從大局出發,接受這個決定。”

    她加重了語氣,表情也變得嚴肅。

    這是直接以權壓人了。

    “您口口聲聲為了維護醫院的聲譽,證明我的清白,讓家屬知道這件事不是我乾的。這才是真正的維護醫院的聲譽吧?我就搞不懂了,您一門心思的逼著我扛下這口黑鍋,圖的是什麼?”

    周燦也沒有再客氣。

    他也明白醫院的領導不能輕易得罪,因為他只是一個小人物。

    但是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尊嚴與底線。

    沒幹過的事情,誰也不能逼著他認了。

    隱隱的,他意識到這件事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不同意是吧?對醫院的決定拒不執行,根據員工管理條例,將會暫停你的一切職務與工作,你先回家去冷靜思考思考。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殷副科長的語氣很篤定,氣場也十分強大。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她似乎壓根不怕周燦鬧。

    說明她背後還有人。

    能讓醫務科副科長如此賣力,幕後之人會是誰?

    恐怕至少也得是院級領導了。

    周燦想到這,不寒而慄。

    越大的單位水越深,人事越複雜。

    別說他這麼個小規培醫生,就算是主治級別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少了一兩個規培生,醫院幾乎不會受任何影響。

    殷副科長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已經沒給他留下任何騰轉的餘地。

    周燦站起身,目光冷冷的盯著殷副科長。

    直到對方有些發毛,眼底深處露出一絲季動。

    周燦這才不卑不亢道“你們有你們的決定,我有我的態度。這口黑鍋我不背,絕不妥協。還有,如果這件事情只是某一位院領導的決定,那您可以轉告他,未必能壓得倒我。甚至有可能反噬他自身。如果是多位院領導的決定,那就說明圖雅已經爛透了,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周燦這是直接把話挑明瞭說。

    殷副科長的臉色劇變,眼中透出的除了憤怒,更有驚恐。

    她似乎發現這個規培生遠比想像的要強大,要更難拿捏。

    “最後一句忠告,人在做,天在看,只有行得正,才不會怕影子斜。”

    話落,周燦絕不拖泥帶水,留下面色鐵青的殷副科長,轉身就走。

    他倒要看看,這世間究竟黑暗到了何等地步?

    還算不錯的身家,以及來自父母的強大經濟實力,都給了他很大的底氣。

    另外,這事只需在陽光下一曝光,便沒有人能夠掩蓋真相,也給了他極大的自信。

    有些委屈,他可以承受。

    有些虧,他不吃,絕不妥協。

    七尺男兒,寧肯站著亡,亦不會屈辱的跪著生。

    從醫務科走出來後,周燦沒有再回急診科。

    而是直接買了十隻白鼠回了公寓。

    打鐵還需自身硬。

    只有把醫術練得更強大,他才能夠有話語權,有權重。

    甚至有那麼一天,強到極致,可以直接藐視一切權勢壓迫或干擾。

    在古代,各階層按照三教九流嚴格劃分,皇帝、文人、官員、醫生、僧道、士兵、農民、工匠、商人。

    商人只是下九流的最底層。

    現代是法治社會。有真本事的人,那是真的有實力對抗普通權勢。

    周燦今天受了委屈,他的心中便萌生了一個想法。

    有朝一日,爭取組建自己的醫療團隊,然後把醫術做到極致。

    跳出醫院的權勢壓迫與束縛。

    如果他不願意,即便是院長來了都不管用。

    回到公寓後,他靜下心,開始練習醫術。

    只見他的動作沉穩,神情專注,似乎沒受任何影響。

    難怪許醫生說他身上有著別人所沒有的靜氣。

    要是換作別人,哪怕是四五十歲的人,都有可能被氣到無心做任何事。

    大約忙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公寓門被人打開。

    “您請進!”

    金銘希推開門,側身虛引。

    一道並不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老師!”

    周燦一扭頭,發現是許醫生來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電凝刀,起身迎接。

    許醫生一如繼往的嚴肅。

    目光盯著周燦。

    “許醫生見你沒回手術室,有些擔心,便讓我帶著他來找你。”

    金銘希在旁邊解釋道。

    周燦的鼻子發酸,剛經歷了醫院領導的無情與涼薄,許醫生對他的關懷只覺得格外暖心。

    人間自有真情在。

    這個老師待他是真的不錯。

    “小子,不是加了微信嗎?本以為你多少會在微信上說一聲。最終你什麼都沒說,一聲不吭就回公寓待著,還有把我當老師嗎?”

    許醫生的語氣中充滿責備。

    周燦請他坐下“這件事比較麻煩,超出了您能解決的能力範圍,所以我就沒有告訴您。”

    如果許醫生仍是圖雅的三大名刀,仍是主任醫師,或許還能替他出面說兩句話。

    現在的許醫生,完全就是擱淺的龍,自身難保。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許醫生嚴厲的目光逼視著他。

    金銘希看向他時,同樣透著關心。

    人都是有感情的。

    看到身邊親近的人遭了難,同情和關心都是本能反應。

    “我昨天坐地鐵不是救了一個異物卡喉的孩子嗎?家屬現在跑到醫院找麻煩來了……”周燦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後,許醫生的雙手緊緊扣著椅子扶手,乾瘦的手臂上青筋根根凸起。

    臉上充滿怒容。

    “這也太欺負人了。你先彆著急,我打聽清楚以後再看看能否想到辦法。”許醫生到底是久經江湖的老手,雖然極度憤怒,卻沒有失了理智。

    更沒有魯莽衝動。

    “我看醫院領導分明就是想要保護那個附二醫院的上官醫生。讓真正的救人者來背黑鍋,實在太不公平了。”

    金銘希氣憤的說道。

    “只要小周不答應,他們想把這個屎盆子扣小周頭上,不一定能成。搞不好,會反扣到他們自己頭上。姓上官的醫生本就不多,年紀又是三十八九歲的樣子。如果我沒猜錯,很可能是圖雅附二醫院培養的一張王牌。”

    許醫生是圖雅醫院的老人,對總院、附二醫院的事情都知道不少。

    周燦在醫務科就猜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