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書呆 作品

第58章 2我想做你池塘裡的魚15

 雲思羽的右手毀掉了,隨之毀掉的還有他的職業生涯。 資本以最快的速度拋棄了他,這位冉冉上升的新星只在短短數週內就變成了“查無此人”。 所幸d大對他的遭遇表示了極大的關切與同情,答應讓他順利畢業。只要拿到□□,就算不能畫畫,他也可以從事室內設計、廣告設計等工作。 曾經風光無比的雲思羽如今灰溜溜地回了學校。由於右手打了石膏,生活很不方便,閆波行就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宿舍。 同宿舍的葉戎崢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木非言參加了一檔明星選秀節目,近期也不在校,所以閆波行沒有向二人打過招呼。 “這樣真的可以嗎?” 右手打著石膏的雲思羽拘謹地站在門口,憔悴的面容佈滿惶恐之色。 踏進宿舍之前,他從一位相熟的同學口中得知,那天自己來探望閆波行的時候不小心碰了木非言的吉他,等他走了,木非言就把那把吉他踩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由於那把吉他的價格十分昂貴,不少愛好音樂的同學都跑去翻找,想看看能不能把吉他修好。 翻找的人多了,這事也就傳揚了出去。如今誰不知道木非言討厭雲思羽討厭到連他碰過的東西都必須扔掉? 葉戎崢也非常厭惡雲思羽,對他那群家世顯赫的朋友們下了死命令,說是誰敢買雲思羽的畫,誰就不是他的兄弟。這件事私底下也傳得特別兇。 很多人都好奇雲思羽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同時得罪兩位大佬。 看見閆波行抱著被褥枕頭,打算讓雲思羽搬進宿舍,故而才有人跑到雲思羽面前問上一句。 “雖然我知道他喜歡秦青。但我沒想到,他竟然從一開始就討厭我。為什麼啊?”雲思羽魂不守舍地呢喃著。 他口裡的“他”指的是誰,閆波行非常清楚。 心裡酸酸脹脹的,苦悶得厲害,但閆波行卻沒有戳穿木非言冷酷無情的真面目,而是打開電腦,找出《明日之星》的第一集視頻,點開了給雲思羽看。 “他對所有人都是那個樣子,並不是針對你。你看。”閆波行把電腦屏幕轉向雲思羽。 雲思羽定睛看去. 《明日之星》是一檔選秀綜藝,從101位男孩之中挑選出最優秀的九人,組成一個男團出道。而此刻,木非言正在參加這檔節目的錄製。 他走進宿舍,打開一個個昂貴的行李箱,把自己的電吉他、貝斯、薩克斯等樂器一一擺放在樂器架上。 然後他拿出幾張紙,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 他把這些紙一一貼在自己的樂器上,完了面向早已坐在宿舍內的幾個年輕男孩,慎重地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他不曾像對待雲思羽那般,用傲慢的態度戲耍宿舍裡的人。不是因為這裡有攝像頭,而是因為秦青有可能通過網絡看見他的一舉一動。 他說過,為了秦青,他要學會平等與尊重。雖然剛開始還不習慣,但他會慢慢改變。 他長得極其俊美,深眸高鼻,鬢若刀裁,往那兒一站,氣場十足強大。沒有人懷疑他的潔癖是一種作秀,像他這樣的人似乎生來就應該高高在上。 同寢室的練習生很快就習慣了木非言的冷傲和疏離。但是也有人對他極其看不順眼。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練習生似乎有些後臺,趁木非言不在,竟然嬉笑著取下他的樂器,隨意地撥弄。 這些樂器都很昂貴,被黃毛抱在懷裡的古典吉他售價高達幾十萬。 木非言恰好從外面回來,看見這一幕,臉色沉了沉。黃毛完全不把他的臭臉當回事,還在那兒彈奏,把琴絃撩得噌噌作響,儼然是在炫技。 炫完了,他抬起頭看向木非言,嬉皮笑臉地說道:“這把古典吉他音色真好,借我玩幾天?” 當著七八臺攝像機的面,木非言沉默地站了很久。他俊美的臉龐籠罩在一片鬱郁的暗色中,那陡然盪開的森寒氣場叫所有嬉笑打鬧中的練習生都安靜了下來。 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僅僅只是眯了眯銳利的眼眸,就能令人心生畏懼。 “所有練習生之中,我最厭惡的就是你,知道為什麼嗎?”木非言看著黃毛平靜地說道。 黃毛臉色一黑,立刻就仰著下巴站起來,擺出一副鬥雞開戰的架勢。 木非言非但沒退避,反而上前幾步,冷冷地睨視黃毛。他的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多公分,而黃毛僅僅一米七出頭,即便踩著增高鞋墊,與木非言站在一起對比也相當慘烈。 木非言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琥珀色眼眸裡溢出濃到極致的惡意。 黃毛臉色微僵,雙腿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竟是有些害怕。 木非言也退後了幾步,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用極厭惡的語氣說道:“因為你無時無刻不在散發惡臭。化糞池的味道你聞過嗎?你的靈魂比化糞池還臭。” 黃毛長相不差,後臺也硬,還沒出道就已經擁有了許多粉絲,所以他的傲氣一點兒也不比木非言少。 這些話當著攝像頭的面說出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氣得鼻孔都擴張了,呼哧呼哧地喘了一會兒,然後就捏著拳頭衝了上去。 所幸攝製組的工作人員立刻將他拉住,告訴他若是在宿舍裡打架會被馬上開除,他這才不甘不願地罷了手。 其餘練習生全都圍攏過去,好言好語地勸他別生氣,又讓木非言趕緊過來道個歉。 木非言理也不理,撿起被黃毛扔在地上的吉他,對著地板狠砸了幾下,然後走到外面,把破破爛爛的吉他扔進了巨大的垃圾桶。 一臺攝像機緊緊跟著他拍攝,放大他森寒的臉。 他本就長得極致俊美,展露出如此濃烈的邪氣與酷戾時,那模樣竟然像深淵裡的惡魔,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電腦屏幕上劃過一串密密麻麻的彈幕,全都是躁動難耐的粉絲髮出的痴狂吶喊。 [哥哥好帥啊!] [哥哥殺我!] [哥哥好凶!但是我好喜歡!] [哥哥超市我!] 諸如此類毫無原則的喜歡,入眼滿屏皆是。 砸壞了昂貴的古典吉他,木非言順著長廊慢慢地走。一扇扇窗戶掠過身側,向他投來一束束光,許多塵埃在這些光束裡飛舞,宛如夏夜流螢與冬夜星火。 木非言看著這些閃著光的塵埃,酷戾的臉龐不知為何竟顯露出悲哀的神色。 然後,他看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臺攝像機,深邃的眼眸裡淺淺地閃著一層水光。 是哭了嗎?終究還是委屈了吧?畢竟他已經寫明瞭自己有潔癖,別人還故意去拿他的樂器。這就是霸凌吧! 粉絲們正心疼,卻聽見他用沙啞的嗓音發出了真切的懺悔:“對不起,我好像還是沒學會你想要的尊重和寬容。” 他靜靜地凝望著攝像機,彷彿經由這小小的玻璃框,看見了自己最渴望見到的那個人。 “對不起,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眨了眨眼,瞳孔裡的水光便在這一刻破碎了。 彈幕上原本還有人譴責他的過激行為,看見這破碎的淚光,便都安靜下來。又過了幾秒,彈幕上掀起了一陣表白和安慰的狂潮。當一個看似強大到無可匹敵的男人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態時,縱然再冰冷堅硬的心也會跟著融化。 誰不想抱住他,摸摸他哀傷的臉,親親他淚溼的眸? 觀眾們一波一波地湧進來,然後便被這個男人魔鬼般的魅力一網打盡。 閆波行指著電腦屏幕裡的木非言說道:“你看,他去哪兒都是這副吊樣,不單單針對你。” 雲思羽搖搖頭,臉色蒼白如紙。 觀眾都說木非言是在向他的粉絲們道歉,但云思羽知道並不是。木非言不在乎任何人,除了秦青。他在向秦青道歉。 那天在警察局外面的街道上,秦青就曾說過,他要木非言學會平等和尊重,理解與寬容。那些話,木非言聽進去了。那麼狂傲不羈的一個人,竟然真的為了秦青一點一點地改變著自己。 雲思羽捂住嘴,眼眶慢慢湧上酸脹的熱意。 他喜歡木非言,直到現在還喜歡。他總覺得木非言也應該喜歡自己,而不是秦青。 不應該的!命運不是這樣安排的! 木非言極為篤定地思忖著,卻又找不出這份自信來源於哪裡。 胡思亂想中,節目播放到了公演部分。因為木非言的不合群,為了整蠱他亦或是殺殺他的銳氣,節目組把他安排在第一個出場。 第一場公演是solo,這樣方便展現每一位選手的實力。 木非言揹著一把低音貝斯走上臺,站在了唯一亮起的一盞聚光燈下。 他彷彿生來就是叫人仰望的,聚光燈再亮,都亮不過他俊美無雙的容顏。他隨意地調了調話筒的高度,抱住貝斯慵慵懶懶地撥弄。 一首雷鬼風的英文歌曲,名字叫做《i'drather》。最初的旋律緩慢而跳躍,像是在海邊吹著腥風慢慢地走,有些倦,有些懶。到了後面,急促的鼓點開始敲擊每一個人的心。 “……ifyoudon'tloveme,i'drathertodie,neverhaveachoice,i'drathertodie……” 如果你不愛我,我寧願死,從來沒有選擇,我寧願死…… 多俗的一句歌詞啊,卻被木非言用盡全力從咽喉裡、從胸腔內、從靈魂之中,歇斯底里不顧一切地吶喊出來,帶著絕望與掙扎,帶著不顧世俗的勇敢。 光影在他背後亂舞,明暗在他周身交替,無數射燈帶著璀璨光輝在高潮部分集中灑落他頭頂,又因最後一句歌詞的猛然收束而全部熄滅。 整個舞臺都在變暗,吞沒了木非言的身影,彷彿他的生命也跟著黑暗一起寂滅。 燈光重新亮起,木非言微微抬頭,露出的竟是一雙微紅的,閃爍著淚光的眼眸。 他哭了,在黑暗之中。 他哭了,不知是為了這首歌,還是不曾愛過他的那個人。 雲思羽知道,是為了那個人。 為了秦青。 滿屏都是粉絲的尖叫與痴狂。熱汗淋漓的木非言,渴求著被愛的木非言,這麼冷酷又這麼脆弱的木非言,真的擁有令人瘋狂的魔力。 薄薄的黑色襯衫被汗水打溼,貼合在他精悍而又富有力量的軀體上。他還在喘息,呼哧呼哧的聲音聽上去性感極了,粘著汗珠的濡溼睫毛微微低垂,深邃的眸子看向了佩戴在胸前的黃鑽項鍊。 他捏起黃鑽,置於唇邊吻了吻,蒼白的薄唇抿出一個令人心醉神迷的溫柔笑容。 那條項鍊也是秦青送的。 木非言是在為觀眾表演嗎?不,不是的,他只為秦青表演。 雲思羽的心因為嫉妒而撕裂,但這還沒完。 即便第一個出場,木非言依然以壓倒性的優勢佔據了第一位。一場頂級演出為他狂攬幾百萬粉絲。他不是來參加選秀的,他是來進行降維打擊的。與那些青澀的練習生相比,他早已擁有巨星的風采。 他狂,他傲,他脾氣古怪,但越是如此,粉絲就對他越是瘋狂迷戀。 演出結束後,節目組對他進行了單採。 主持人問他為何來參加選秀,他想了想,答道:“從小到大,我的父母都試圖掌控我的人生,這讓我非常反感。我曾問我母親,我說長大之後我選擇哪項職業最讓你受不了。她說你若是當了明星,我一定會瘋掉。於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夢想就是當明星。” 主持人哈哈一笑,打趣道:“看來你是一個叛逆的孩子。” 木非言搖搖頭:“可是現在,我的想法變了。” “哦?那你現在是為了什麼呢?” “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對我說,他的眼睛只能看見星星,看不見塵埃。為了讓他看見,我必須成為巨星。那樣的話,無論走到哪兒,他都逃不開我的廣告牌,我的身影將充斥他生活裡的每一個角落。” 木非言直勾勾地看向鏡頭,緩慢卻又堅定地說道:“為了他,我必須身披星輝,光芒萬丈。” 是的,這就是他的理由。不為榮耀,不為金錢,更不是為了掙脫束縛或者實現理想。 就為了那麼一個人,為了對方偶爾停駐的一縷目光。 這段單採引發了網友熱烈的討論。誰都不願意相信,像木非言這種要錢有錢,要顏有顏的頂級大帥哥,竟然會有人無視他,甚至將他貶為塵埃。 他為之痴狂,為之拼搏的人,又該優秀到什麼程度?  一名粉絲的彈幕從雲思羽眼前劃過,讓他猛然間想起了秦青那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是天仙嗎?或許稱他為妖怪才更合適吧?就因為長得好看嗎?原來木非言的喜歡也這麼膚淺啊! 一股怒氣陡然而升,叫雲思羽想也不想就狠狠關上了筆記本電腦。 與此同時,996也用力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哼,沒想到劇情崩成這樣,攻二竟然還是當了明星。算你歪打正著。”它嘴裡發著牢騷,其實心裡老高興了。 好歹這段劇情沒崩,或許還能拿到一點積分。 秦青用指尖戳了戳996肥肥的屁股,“讓開,我還要看花絮。” “花絮只有會員才能看。”996乖乖打開電腦。 “我現在可不差錢。”秦青掃了碼,衝了會員,嘴角的笑容很清淺,卻讓996看得牙癢癢。 這些錢都是從主角受那裡詐來的!主角受現在老慘了! 視頻自動跳轉,開始播放花絮,大多是日常生活與排練中的瑣事。僅憑一張俊美到極致的臉,木非言就獲得了所有攝像機的鐘愛。他的畫面無疑是最多的,但他的人緣卻是最差的。 同一個宿舍裡的練習生幾乎不與他講話,下一週的公演更是沒有人願意和他搭檔。 要知道下一週的公演是團戰,三到五人一組進行pk,倘若木非言落了單,他只能一個人去迎戰別人一個組。 “不怕不怕,攻二業務能力老牛逼了。劇本里寫著呢,他剛出道就火出了華國,火出了全球,火出了天際!”996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說道。 秦青認真凝望著屏幕裡的木非言,嘴角噙著一抹欣慰的笑容。 如果一份愛沒有讓人變得更好,反而叫人墮落,那麼在一起還有什麼意義? “他是天生巨星。”秦青滿足地喟嘆著。 恰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秦青戳了戳996的屁股:“去看看。” 996用粗粗的尾巴打了打秦青的臉,這才賊笑著跳下書桌,一溜煙兒跑到玄關處。它蹦躂幾下,爬上一旁的鞋櫃,一隻爪子踩住門把手,探過去大腦袋,對著貓眼看了看。 “喵,是一個混血女人,和木非言長得很像!” 秦青愣了愣,繼而明白過來,“是木非言的母親。” 他立刻走過去,親自拉開房門,微笑著看向來人。 “你好,請問是秦青秦先生嗎?我是木非言的母親,你可以叫我妮娜。”女人伸出手,優雅地做著自我介紹。 秦青握住她的手,心裡已然有了猜測:“您好,我就是秦青。我想您來找我,是為了讓我勸說木非言退賽吧?” 女人微微一愣,繼而淡淡地笑了:“秦先生,你比我想象得聰明,這樣我就放心了。” --- 數分鐘後,秦青與女人相對而坐,就著熱騰騰的檸檬紅茶,一起在陽臺上看日落。 “秦先生,如果你能勸說非言退出比賽,與我一起回英國繼承爵位,我可以幫你把劉成禮引渡回華國。” 女人僅僅只用一句話就打碎了秦青慵懶的表情和淡然的眸光。 劉成禮就是騙走原主父親數億資金,導致原主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抓住劉成禮,把對方引渡回國,秦青既可以幫原主一家報仇,也可以追回數額龐大的資金,過上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只要你點頭,你將拿回你曾經失去的一切。你的父親泉下有知也會非常高興的。”女人用低緩的嗓音誘惑著。 “劉成禮就躲在英國,而我們德爾塞家族在英國擁有非同尋常的能量。國際刑警抓不住的人,我們可以幫你抓住,而你,只需要幫我一個小小的忙,這並不過分吧?”女人繼續誘惑著。 秦青定定地看著女人,不曾言語。 就在這時,他擺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屏幕上亮著三個字——木非言。 女人眼睛一亮,強行按捺住語氣裡的急切,說道:“請你接通這個電話,讓我的兒子回來吧。我知道,你做得到。” 996看了看女人咄咄逼人的臉,又看了看秦青顫動的眼眸,心裡瘋狂長出一片野草。 劇情剛被拉回正軌,攪局的人就來了!如果一切都按照劇本發展,木非言的媽媽應該是由主角受來擺平的。主角受用他的善良美好,感化了這位刻板的母親,讓她成全了兒子的夢想。 可是現在換作秦青,他又會如何抉擇呢? 為原主一家報仇,這是秦青應該償還的因果吧?他那個人最是看重因果,他會同意這個條件吧? 靜默中,電話掛斷了。 女人的眸光閃了閃,繼續遊說:“我的人已經控制了劉成禮,也凍結了他在英國的資產。現在只要你點個頭,人和錢都是你的,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又是一陣無言的靜默。 深秋的風微微拂著秦青的發,讓他蒼白的臉顯得那麼冷肅。他漆黑眼眸早已放空,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他會怎麼做呢? 讓一個他並不如何喜歡的人離開,讓一個害死了他父親的人回來,他閉上眼睛都知道該如何選擇吧? 女人懷著篤定的心情,頗為悠閒地看著秦青。 然後,秦青便拿起手機,把電話撥了回去。 每天訓練結束,練習生們都可以拿回自己的手機,給朋友或家人打半個小時的電話,之後再把手機上繳節目組。 木非言拿到手機之後想也不想就撥通了秦青的電話,但那頭一直無人接通。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拿走了他的手機,安慰道:“明天還可以再打,沒關係的。” 木非言垂著頭,彎著腰,以疲憊至極的姿態坐在椅子裡,半長的髮絲把他痛苦煎熬的表情藏在了無人可見的陰影中。 這樣的努力,依然無法讓秦青看見嗎?那就再努力一點吧…… 思緒還在飄忽,手機卻忽然急促地響了。 工作人員連忙喊道:“快接,你朋友給你回電話了!” 木非言立刻抬起頭,露出一雙被驚喜驟然點亮的眼眸。他劈手奪過手機,卻因為動作太急切,差點讓手機摔落。 連著撈了兩三下才把滑不溜丟的手機撈進掌心,他連忙劃開通話鍵,壓著急促的喘息,沉沉地喚了一聲:“秦青?” “是我。你聽著,你媽媽在我這裡。她想讓我勸你回英國,並且她給我開出了一個我完全無法拒絕的條件。她會幫我把劉成禮引渡回國。劉成禮就是害死我爸爸的兇手。” 秦青根本就不給木非言考慮的時間,一張口就坦誠了一切。 “你說我該怎麼選擇?”他低聲問道。 木非言急促的喘息聲就在此刻停滯了。這通電話帶給他的衝擊不亞於一顆在他耳邊猛然爆開的炸/彈。 剛才還想著要更加努力。 剛才還說要身披星輝光芒萬丈。 可是這一切,都將被埋葬。 “我知道了。”木非言的嗓音很沉,很啞,像粗糙的砂礫被冰冷的海風吹散。 “你不要選,讓我來選。我選擇退出。”他堅定不移地說道。 秦青的手機開著免提,於是妮娜便欣慰地笑了。 996不敢置信地怒瞪秦青,嘶吼道:“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可以扼殺攻二的夢想!你還說雲思羽壞,你比他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