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書呆 作品

第153章 7未來影帝15

 餐廳裡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那是□□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殘局。 送走了戰刀樂隊,秦青還沉浸在興奮的情緒裡無法自拔。他臉頰紅紅地躺了一會兒,從褲兜裡取出一沓簽名照,一張一張仔細欣賞。 聽見玄關處傳來關門聲,確定米其林餐廳的人都走了,秦青立刻撲向對面沙發,軟綿綿地窩進鄭橋松懷裡。 “今天開心嗎?”鄭橋松把小孩抱在膝頭,指腹輕輕揉過對方粉嫩的臉頰。 “開心!”秦青毫無保留地釋放著內心的快樂。 他側頭看向鄭橋松,真心實意地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只要你開心就好。”鄭橋松勾唇一笑,心情舒暢。 他抱緊秦青,把這人歪著的腦袋揉進自己懷裡,滿足地輕嘆一聲。 坐在對面的白石翹著二郎腿一口接一口地抽菸,狹長眼眸眯了眯,放出冷光。 996把自己的毛爪子搭在白石青筋浮跳的手腕上,連連安撫:“冷靜一點,火氣別太大。人家可是命運之子,你拼不過的!” 然而996話音剛落,白石便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笑著召喚:“秦青,來打幾盤遊戲?” 秦青手裡拿著一沓簽名照,正眉飛色舞地炫耀,聽見這話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馬上跳下鄭橋松的膝頭,跑到對面沙發,與白石並排坐在一起玩遊戲。 “告訴你,我現在老牛逼了!都登上百大排行榜了!今天我帶你下副本,讓你體驗躺贏的感覺。” 秦青盤起雙腿,得意洋洋地說道。 白石笑著點頭,銳利眼眸微微一抬,掃向對面。這一次,臉色陰沉,眸泛冷光,隱忍妒意的人換成了鄭橋松。 懷裡落空之後,鄭橋松翹起二郎腿,也開始抽菸,噴出的煙霧很濃,卻無法模糊他漆黑瞳仁裡的陰鬱。 客廳裡開著空調,氣溫不高不低,十分宜人。但996卻覺得身體一會兒發冷,一會兒發熱。 白石和鄭橋松各幹各的,都不說話,彷彿相處融洽,然而半空之中卻有兩股無形的敵意在激烈碰撞。 996舔了舔屁股上炸開的毛毛,被看不見的兩種氣場壓迫著,感覺非常難受。它忍耐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才一溜煙跑進秦青懷裡,把身體蜷縮起來。 照目前這個局勢來看,秦青這邊才是最安全的。 “你個傻逼,你整天只知道玩!白石和鄭橋松是什麼臉色,你都不會看嗎?”996忍不住吐槽。 “什麼?他倆生氣了?”秦青愣了一愣,立刻抬起頭看向白石和鄭橋松。 臉色陰沉的兩人立刻斂去所有氣勢,露出最為溫和的笑容。 “我吃完飯了可以打幾盤遊戲吧?我都已經不上學了。”秦青戰戰兢兢地問。 “玩吧。最近你很努力,偶爾也要休息一下。”鄭橋松笑著頷首。 “開始下副本了。”白石低聲提醒。 秦青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埋頭打遊戲。 996:“..........” 喵了個咪的,這小屁孩真是傻到家了!嘴上說著喜歡鄭橋松,其實根本就沒開竅嘛! 白石最近才開始玩遊戲,級別還很低,技術也頗為生疏,剛開局沒多久便被幹掉了。他放下手機,靜靜看著秦青。 鄭橋松拿出手機下載了同款遊戲,戴上耳機自己先練一練。等以後級別高了,能帶別人躺贏了,他才會邀請秦青一起玩。 與白石相比,他更在乎形象。他希望自己在秦青心目中是無所不能的。 客廳裡迴盪著砍怪的聲音,即使沒人說話也不顯得冷清。 白石盯著秦青看了一會兒,溫柔的表情慢慢被嚴肅取代,然後又變成了若有所思。他拿起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秦青開始拍攝。 鄭橋松抽空睨他一眼,沉聲問道:“你拍他做什麼?保密協議裡禁止這種行為!” “放心吧,我不會壞了規矩。”白石冷淡地勾唇,依舊對著秦青拍攝。 鄭橋鬆放下手機,露出不滿的神色。就在他準備走過去,阻止拍攝時,秦青打完boss,長出了一口氣。 小孩抬起頭,露出紅彤彤的一張小臉,大大的眼睛因為興奮顯得亮晶晶的。 看見白石在拍自己,他腦袋歪了歪,甜笑著比劃了一個剪刀手。 他的毫無防備就是對白石最大的信任。 白石被逗笑了,回過頭,挑釁地看了鄭橋松一眼。 已半站起身的鄭橋松面無表情地坐了回去。他不會當著秦青的面與白石發生衝突,因為他知道,白石在秦青心裡也佔據著重要的地位。 其實鄭橋松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秦青心目中大約是父親的形象,而白石卻是一個守護者。 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會存在這樣兩個角色,很多時候,他們是重合的。父親就是一個孩子最為忠實的守護者。但很可惜,當秦青需要守護的時候,鄭橋松卻把他推開了。 於是在秦青心裡,這兩個角色產生了分離。 是鄭橋松把趁虛而入的機會親手贈予了白石。現在的困境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鄭橋松捏了捏高挺的鼻骨,再度陷入懊悔的情緒。 “你怎麼一開局就死了?”秦青嘟嘟嘴,有些嫌棄,然後又馬上安慰:“不過沒事的,剛開始玩都這樣,找個高手帶一帶就好了。咱們再玩一把?” 白石搖搖頭,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語氣十分嚴肅:“你之前不是問我,一個不太冷的殺手要怎麼演嗎?這段視頻你先看一看吧。” 秦青眼睛一亮,立刻接過手機認真看起來。 視頻裡,他正在玩遊戲,指尖飛快滑動,砍瓜切菜一般收割著周圍的敵人和怪物。他眼裡溢出冰冷的殺意,嘴角卻噙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因為他知道,自己想要殺死這些東西太容易了。 “你讓我看什麼?”秦青撓撓頭,滿臉疑惑。 “看你自己的表情。”白石取出一根菸點燃。 “我的表情怎麼了?”秦青還是沒看出問題。 白石叼著煙,拿回手機,打開相冊翻找了一陣兒。不知看見什麼,他皺起眉頭,濃濃的煙霧從口腔和鼻腔裡噴出,帶著一種莫名的沉肅氛圍。 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照片時,他目光微微一凝,神色竟變得異常冷酷。 “你看這個。”他把手機遞過去。 鄭橋松意識到兩人在討論很重要的東西,也走過來,在秦青身邊落座。 白石的手機屏幕上顯現出一張照片,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坐在一棟竹樓的屋簷下,手裡握著一把帶血的短刀,正對著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的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清澈得像溪水,舒展的肢體語言表明他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人。 秦青仔細觀察照片,表情還是很疑惑。 白石一邊抽菸一邊詢問:“你玩遊戲的技術是不是突飛猛進了?你現在殺人砍怪都很輕鬆。” 秦青臉頰泛紅,偷偷瞥了鄭橋松一眼才老老實實回答:“沒有啦,技術還是那樣。我,我就是氪了一點金,買了幾件神裝。” 996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一點金?你他喵的氪了幾萬塊!” 秦青緊張地看向鄭橋松,確定對方聽不懂貓語才鬆了一口氣。 “你閉嘴!”他在心裡兇了一句。 996冷哼一聲,甩著粗尾巴走了。這糟心玩意兒!自己天天氪金買裝備,卻不讓它氪! 白石恍然一笑,頷首道:“難怪。” 沉默片刻,他又問:“所以你現在想殺誰就殺誰?” “是啊。”秦青雖然極力忍著,卻還是揚起下巴,露出幾分得意。 “所以你看,你殺人的時候露出的笑容,跟這個孩子是一樣的。”白石撣掉一些菸灰,淡淡開口:“只不過你是在遊戲裡殺人,而他是在現實裡殺人。拍攝這張照片的上一秒,他用手裡那把刀割掉了一個人的腦袋。” 秦青呆愣了幾秒,然後才慌忙丟掉白石的手機。 那張處處透著無憂和純真氣息的照片,此刻彷彿變成了吃人的鬼怪。 “不可能,這個孩子才十歲左右!”秦青臉色發白,嗓音顫抖。 鄭橋松撿起手機,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面色有些冷凝。 從穿著和建築風格上看,這張照片應該是在金三角地區拍攝的。那邊的孩子可不是單純的孩子。 “怎麼不可能?”白石低聲笑了,眼眸里布滿陰暗又冰冷的東西。 “這是我在金三角當臥底時拍攝的。那時候我還很年輕,沒退伍。”白石用力吸了一口煙,在記憶裡翻找那些殘酷的畫面。 “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有毒/癮,因為他媽媽吸/毒,懷孕的時候也沒戒掉。後來他媽媽死了,他就被那邊的毒/販子收養。 “他沒有接受過任何與道德相關的教育,在他的世界裡,殺人,吸/毒,販/毒,就是生活的全部。 “這些事在外界屬於犯罪,在那個地獄一般的角落卻是天經地義。在遊戲裡殺人,你完全沒有負擔,因為你知道那沒什麼大不了。他和你的想法完全一致。他覺得在現實裡殺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白石揉了揉皺得太緊的眉心,嘆息道:“我面對過很多殺手,唯一讓我膽寒的卻是這個孩子。” 秦青抱緊手臂,把自己蜷成一團。他被這些太過黑暗的事情嚇到了。 鄭橋松從後面擁上來,摟住秦青微微顫抖的身體,無聲傳遞著安慰。 白石杵滅菸蒂,搖頭道:“那些所謂的冷麵殺手,你可以在他們身上看見殘忍,兇狠,殺氣。但在這個孩子身上,你什麼都看不見。殺戮之於他是一種快樂的遊戲。他是人類文明徹底湮滅之後留下的一個黑洞。” 秦青蜷縮了一下腳趾頭,感覺身體一陣一陣發冷。 鄭橋松立刻用自己的大手裹住秦青冰冷的雙足,低聲安慰:“別怕,那些地方你一輩子都不會去的。” 秦青點點頭,低應了一聲,卻依舊覺得恐懼。 白石抬起深不見底的黑瞳,直勾勾地看著秦青:“你演不了殘忍無情的殺手,那就演一個純真無邪的殺手。最純粹的惡,往往源自於最純真的人。因為在他們的觀念裡,惡已經不是惡,而是一種行為準則。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秦青愣了許久才緩緩點頭。 白石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低聲安慰:“別怕,那些事離你很遠。我看過《暗夜營救》的劇本,我記得男二號也是一個從小被洗腦的殺手。用這種方式演繹,你的外形絕對是佔優的。” “嗯嗯,我知道了。”秦青不斷點頭,臉色依舊很蒼白。 他始終看著白石,眼瞳裡漸漸浮出一層淚光。 白石無奈地笑了,握住他冰冷的雙手:“還在害怕?只是一張照片而已。” 秦青搖搖頭,“我不是怕這個。” “那你是怕什麼?有我在,任何危險都不會發生的。”白石摸摸小孩的腦袋,耐心哄著。 秦青只是搖頭,不願意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白石,彷彿快哭了。 “我去洗澡。”為了防止自己真的哭出來,他找了個藉口跑上二樓。 “你不應該給他看那張照片,他被嚇到了。”鄭橋松盯著空無一人的樓梯,沉聲說道。 “不給他看照片,我怕他找不到感覺。”白石沉默片刻,反省道:“是我的錯。” 又過片刻,他抬眸掃了鄭橋松一眼,說道:“你把他養成了溫室裡的花朵。” “那又怎樣?我有能力給他最好的生活。”鄭橋松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勾著唇角。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溫室裡的花朵挺好的。” 白石玩味地笑了笑,戲謔道:“溫室裡的花朵離開溫房就無法存活。只要給他安全,給他溫暖,給他陽光雨露,他就會乖乖盛開在專門為他打造的花園裡。他在一塊土地上紮了根,就哪兒都去不了了。想一想,這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白石又點燃了一支菸,這次吸進肺部的卻不再是醜陋記憶,而是愉悅和饜足。 “沒遇到秦青之前,我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野蠻生長的人。脆弱、膽小、愛哭、愛鬧、愛纏人,都是我不能忍受的缺點。但是現在我發現,把這些缺點放到秦青身上,它們就全都變成了優點。” 白石一口接一口地吸菸,神情中滿滿都是享受。 靜默片刻,他用冷酷而又貪婪的語氣補充道:“我希望他變成一株菟絲子,緊緊纏著我。沒有我,他就活不了。” 鄭橋松漫不經心的表情已被強烈的敵意取代。 他站起身走向二樓,嘲諷道:“只可惜你來晚了。” 白石還在愜意地抽菸,半點也不著急。 “我當兵的時候挖過戰壕。” 鄭橋松繼續向前走,沒有搭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我特別會撬牆角。”白石眉目舒展,愉快地笑了。 鄭橋松腳步沒有停頓,眉頭卻狠狠皺起。 秦青在浴室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冰冷的身體經過熱水的浸泡正緩緩沁出一層潤澤的粉色。他現在暖洋洋,熱烘烘的,恐懼的心情卻還未淡去。 996趴在床上玩遊戲,兩隻爪子舞出一片殘影。 秦青走過去揉揉胖貓的腦袋,又拽拽胖貓的尾巴,這才推開門悄無聲息地下到一樓。他從樓梯口探出一個腦袋,偷偷摸摸往客廳裡看。 坐在沙發上擺弄電腦的白石立刻抬頭,精準地抓住了這縷窺視的目光。 秦青縮了縮脖子,臉色驟然發白。 “還在害怕嗎?要不然今晚跟我一起睡?”白石合上電腦,衝小孩招招手。 秦青立刻走過去,抓住白石的大手。 “膽子怎麼這麼小?”白石摩挲著小孩冷冰冰的五根手指,戲謔地笑了笑。 秦青緊挨著白石坐下,小聲說道:“你不懂,我不是怕那個小孩。” “那你是怕什麼?”白石摟住秦青單薄的肩膀。 秦青抬起溼漉漉的眸子,用微微顫抖的嗓音說道:“我想到你在那麼危險的地方當臥底,我就害怕。你說你遇到過很多殺手,我也害怕。” 秦青低下頭,揉了揉泛紅的眼睛,悶聲說道:“想到你很多次都差點回不來了,我就很害怕很害怕。” 那個殘忍的小孩子只是讓他驚懼了一會兒,只有白石的安全才是真正讓他記掛的東西。 他伸出手臂緊緊抱住白石。 白石愣了很久才漸漸回神,張了張嘴想安慰幾句,胸口卻冒出一團熱意。這熱意順著心臟上湧,堵住了喉頭。 他以為秦青是因為膽小才會一直那麼恐懼,卻原來,秦青在乎的只是自己罷了。誰對他好,他都深深地記在心裡。他不是那種只知道一味索取的人,他很懂得如何付出。 白石低沉地笑了,深邃眼眸裡盈滿溫柔的愛意。 他也伸出手臂,抱住這個孩子,輕輕把對方揉進胸膛。 “別怕,我已經回來了。以後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你乖一點,別鬧騰。” 白石把五指插入秦青細軟的髮絲,摩挲著小孩的頭皮慢慢誘哄。 “我不鬧騰,我以後認真拍戲,拍完就回家,哪兒也不去。”秦青小聲許諾。 劇本里的他就是因為太鬧騰才會被變態殺死,他是不想活了才到處亂跑。 “那就好。”白石拍拍小孩的背,笑著問道:“今晚跟我一起睡?” “好。”秦青點點頭。 “走吧。”白石一把將小孩扛起來,大步上樓。 --- 自從得到白石的啟發後,秦青每天打遊戲都會給自己拍視頻,然後對著鏡子練習表情。 當然,光是打遊戲不可能深刻地體會到殺手的變態心理。白石又帶他走訪了幾個殺人犯,都是十幾歲的未成年小孩。 拜訪結束之後,秦青總有好幾天緩不過勁兒,但是為了拍電影,他都堅持下來了。 明天就要試鏡,秦青洗完澡沒穿衣服就從浴室裡走出來,對著鏡子左照右照,不斷欣賞自己的身體。覺得滿意了,他才穿上一條小短褲,套上一件黑色絲質睡袍,興匆匆地下了樓。 鄭橋松坐在客廳裡打電話。 白石又在擺弄電腦,神情很嚴肅。他好像在進行什麼黑客行動,屏幕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代碼。 秦青咳嗽幾聲,邁著方步走進客廳。 白石和鄭橋松同時抬起頭,朝他看去。 蜷縮在沙發靠背上睡覺的996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瞥過來。 “來來來,我讓你們看個寶貝。”秦青雙手握住睡袍繫帶,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996驚了,“他喵的,秦青你該不會染上暴露癖了吧?你個變態,我才不想看你的寶貝!” 白石和鄭橋松也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雙雙露出慍怒的神色。 “秦青你敢!”鄭橋松厲聲呵斥。 白石丟下電腦,快步上前。 然而他們的阻止已經晚了,秦青已解開繫帶,敞開睡袍。 “噹噹噹當!請看我的六塊腹肌!”他一隻手叉腰,一隻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腹部,讓肚皮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白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鄭橋松:“……” 996:“……他喵的,你是我帶過的最傻的一屆秦青!” 客廳裡一片靜默,白石和鄭橋松的表情都很古怪,像是發怒,又彷彿有些想笑,還有些痛苦壓抑。 秦青吸了吸肚子,炫耀道:“你們不覺得哇塞嗎?我練出腹肌了!快看!”他用指尖從上往下點著塊壘分明的肌肉,語氣十分得意,“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塊!” 白石定了定神,這才拂開小孩的手,把黑色睡袍牢牢繫好,打了一個死結。 鄭橋松不斷按揉鼻骨,發出低沉的嘆息。 “他再這樣,早晚會被我——” 白石回頭瞥了鄭橋松一眼,最後兩個字只做了口型,沒發出聲音。 鄭橋松也有同樣的想法,於是交疊起長腿,無奈地搖搖頭。 什麼叫磨人精?秦青這樣的,就是最磨人的磨人精! 翌日早上,秦青精神奕奕地坐上了前往片場的保姆車。白石和鄭橋松都沒睡好,精神有些萎靡。 來到片場之後,一行人才知道,這次試鏡不是一個一個依次走進房間表演,而是所有面試者都在劇院裡集合,喊到誰的名字,誰就上臺試鏡,其餘人坐在臺下看著。 秦青有時候傻乎乎的,有時候又很精明。 從工作人員那裡瞭解到規則之後,他立刻意識到,朱晨風會有這樣的安排全都是衝自己來的。 “他想當眾羞辱我!我在臺上捱揍,臺下會有很多同行看著。他要讓我把臉丟到姥姥家!”秦青氣得腦袋都快冒煙了。 然而只是轉瞬,他卻又得意地冷哼:“沒關係,他這麼操作,他自己也不好反悔。誰演得好,誰演得不好,所有人都看著。到時候我的演技碾壓了所有人,他不想錄用我都不行。” 秦青一隻手挽住白石的胳膊,另一隻手挽住鄭橋松的胳膊,自己縮起雙腿吊在半空,笑嘻嘻地說道:“走,進去打朱晨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