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書呆 作品

第199章 8迷情香16

 秦青跑到倉庫前時,火勢已經無法控制。濃黑的煙柱直衝雲霄,遮蔽了大半個天空。陽光都在此刻變得黯淡了許多。 板材、磚塊、玻璃……許多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巨響。人群在尖叫,消防車由遠及近地駛來,發出急促的鳴笛聲。 恍惚中,秦青彷彿看見一座古老的大廈在坍塌。 沒了這些優良的花種,沒了保存在倉庫裡的從母星帶過來的名貴香料,秦氏的生產已經難以為繼。 秦氏賣的是情懷,賣的是古典,賣的是故土的芬芳。然而現在,一切都毀了! 秦青仰頭看著那些瘋狂扭動的火焰,心裡只餘一片蒼茫。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有人大聲喊道:“快退後,倉庫頂棚要塌了!” 秦青連忙後退,卻沒料背後竟伸出一隻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腳步踉蹌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 “秦青!”996飛奔上去,像個小小的炮彈,用力撞了秦青一下。 本就往前撲的秦青又朝前撲出幾米,跌倒在地。 一塊巨大的板材砸在他身後不遠處。若是996沒有再撞他一下,讓他撲得更遠,他恐怕會被這東西砸得頭破血流。 996在空中輕巧地翻滾了幾圈,落在地上,催促道:“還愣著幹嘛?快跑啊!屋頂快塌了!” 秦青連忙爬起來,飛快跑到安全的地方。 只是數秒鐘的時間差,秦青剛才所在的那個地方就被轟然坍塌的屋頂砸了個塵土飛揚,火星四濺。 人群發出更為高亢的尖叫,還有人衝上來詢問秦青有沒有受傷。 秦青驚魂未定地搖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膝蓋傳來的劇痛。 “有沒有人在裡面?”他顧不上自己,焦急地問。 “員工都已經疏散了,據說只有吳經理還被困在裡面。”有人氣喘吁吁地說道。 “吳州在裡面,快進去救他啊!快去啊!”李茹一邊尖叫一邊把周圍的人往火海里推。 她自己不敢進去,卻想讓別人冒死衝進去。 “剛才就是她推你!看我幫你報仇!”996氣得嗷嗚直叫,像只小老虎。 它鬼魅一般衝過去,對著李茹的臉狠狠揮出一爪。 秦青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李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左臉被活活撕掉了一塊皮肉,鮮血如泉水般噴湧。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受的傷,只依稀看見一個黑影晃了過去。 而996皇已回到秦青身邊。 “看見了嗎?這就是高手風範!敵人的鮮血還沒落地,本喵已經在十米之外。哼!”996豎起粗粗壯壯的尾巴,冷笑道。 秦青捂住左臉,彷彿也體會到了那種撕裂般的疼痛。 李茹的慘叫吸引了很多人,大家紛紛圍攏過去。吳綵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隻手拽著李茹的胳膊,另一隻手狠狠扇了李茹一巴掌。 李茹完好無損的右半邊臉立刻紅腫起來。這一下,她連叫都叫不出了。 “你剛才在幹什麼?”吳綵衣揪住李茹的衣領,把人狠狠拉到近前,用極致森寒的語氣低不可聞地質問。 李茹已經陷在混亂的情緒漩渦裡,根本沒有辦法給出回應。她眼睛直直的,神情愣愣的,已經徹徹底底失了心智。 “那是你丈夫,你自己怎麼不去救?你推別人幹什麼?他在叫你,你聽見了嗎?”吳綵衣捏住李茹的下巴,將對方呆傻的臉轉向那片火海。 李茹眨了眨眼,兩行淚便無知無覺地流了下來。 “綵衣,”她氣若游絲地叫了一聲,失魂落魄地呢喃:“我失去了最愛我的人,你知道嗎?我失去了最愛我的人,嗚嗚嗚……” 她癱軟下去,雙手抓著地面,衝那片火海發出了悲慘至極的哭喊。 吳綵衣垂眸看著她,冷笑道:“你不是總說最愛你的人是吳曲嗎?” 李茹的哭喊停滯了幾秒,然後變得更為痛苦絕望。 “原來你也知道吳曲對你只是利用啊……” 吳綵衣仰頭看著那片翻滾咆哮的熾熱火海,眼睛裡映出的卻是一片寒冷徹骨的光。 秦青沒有功夫找李茹算賬。他既要疏散員工,又要協助消防員,還要清點損失,一直忙活到傍晚。 好不容易撲滅了大火,他以為可以喘口氣的時候,二爺爺又帶著一群股東匆匆趕來。 “秦氏股價在暴跌!”剛進入辦公室,還來不及坐下,二爺爺就火急火燎地開口。 秦青抱著沾滿黑灰的996,表情有些恍惚。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抱著這隻貓!被記者偷拍發到網上,股價又是一□□跌!” 要不是秦青抬手擋了一下,二爺爺的柺杖已經敲到了996的腦袋。 “秦青,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沒有抓破這老頭的臉。這份情你可要記得!”996跳下秦青的懷抱,氣呼呼地說道。 秦青抹了把臉,一屁股坐倒在椅子裡。所有人都圍攏過來,用焦急的目光看著他。 他的身份已經不同了。他不再是過去那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他現在是秦氏的掌舵者。越是風急浪高,波濤洶湧,他越是要鎮得住。 可是他拿什麼鎮? 他既不是楚南溟那樣的天才,也不是雲驚寒那樣的超人!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定了定神,嗓音沙啞地問。 “空頭已經入場,整個池子裡的鯊魚都在撕咬我們。股價一直跌下去,不出兩天,我們只能申請破產!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拉高股價!”二爺爺急促地說道。 “公司賬戶上還有多少流動資金?全部投入股市用來拉高股價夠不夠?”秦青遲疑地問。 “你說夠不夠?” 二爺爺甩出一個賬本。秦青大致翻看了一下,臉色一片煞白。 這點錢顯然是不夠的。 “找人給我們公司注資呢?”秦青雙手壓住賬本,心裡滿是恐慌和無助。 “找誰?”二爺爺死死盯著秦青,“想要拉高股價就得源源不斷地燒錢。照目前這個形勢來看,至少得有這個數!” 二爺爺比劃了一個手勢。 秦青呆了呆,愣愣地說道:“一億?” “一億你個頭!是十億!你沒學過企業管理,難道你還沒學過數學?我叫你以前只知道吃喝玩樂!我叫你不學好!”二爺爺抽出賬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秦青的頭,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秦青連忙抱住腦袋蜷縮起來,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大概是這顆星球上最窩囊的總裁。 “別打了,小心把孩子打壞了。”一名股東走上前拉開二爺爺。 “秦青啊,公司拿不出這筆錢,但楚教授那裡應該會有。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找他借一借?”又一名股東小心翼翼地開口。 其餘人全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秦青。 二爺爺扔掉賬本,氣喘吁吁地說道:“為了公司,你就舍下這張臉問一問吧!” 秦青終於知道這些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原來不止他把楚南溟當成了救命稻草,大家也一樣。楚南溟的形象早已被大眾神化,成了無所不能的象徵。 秦青知道,楚南溟賬戶裡肯定不缺這十個億,甚至一百個億,一千個億,人家都有。可是憑什麼呢? 別人不知道這場婚姻是怎麼締結的,難道秦青還不知道嗎? 沒有盛大的婚禮,沒有忠貞的誓言,只有冷冰冰的交易。在這場交易裡,秦青只有欠債,沒有籌碼!他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 “不行!不能找楚南溟借錢!”秦青臉色鐵青地說道。 “不找他借錢,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媽媽留給你的公司倒閉?你的面子難道比公司還值錢?這個時候你還要什麼尊嚴?” 二爺爺一句一句地逼問,眼裡急地冒火。 秦青用手指梳理微卷的頭髮,一下又一下,動作十分急躁。 “不是尊嚴的問題!”他嗓音沙啞,面容蒼白。 “那是什麼問題?十億對楚教授來說應該不算多吧?” “是啊!延壽藥是他發明的,無子宮基因優育技術也是他發明的,他每年光是收專利費,恐怕都有幾千個億!” “幾千個億?何止喲!他手裡的專利多得數不清!” 股東們你一言無一語地勸說著。 秦青雙手掩面,不斷搖頭。 剛結婚就找人借十個億!瘋了嗎!不是尊嚴的問題,也不是拉不下臉的問題,是沒有資格啊! 作為一個擺設,秦青沒有資格開這個口!他在楚南溟心裡是個什麼地位,難道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如果他真的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厚著臉皮衝楚南溟伸這個手,他就是在自取其辱!別說楚南溟會看不起他,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行了!別說了!”秦青放下掩面的手,拍著桌子怒吼一聲。 眾人齊齊一靜。 “你們別吵了!不就是拉高股價嘛,我有辦法!” 秦青一邊說一邊給楚南溟發了一條短信: 楚南溟沒有回覆。 秦青等不了了。金融市場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是決戰時刻。 “你們傻了嗎?不花錢就能辦成的事,你們非要我去借債!公司要你們有屁用!”秦青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冷厲的面容,毫不留情的話語,看上去真有霸道總裁那味兒了。 996蹲坐在一旁的文件櫃上,看得嘖嘖稱奇。 這一世的秦青別的本事沒有,把人忽悠瘸的功夫卻屬實厲害! “不花錢就能辦成?”二爺爺半信半疑地問。 “法律顧問來了嗎?”秦青四處張望。 “來了來了,秦總我在這兒。”一名中年男人從最外圍擠上前。 “你來幫我看看,有了這個授權,我動用這個資料庫裡的東西要不要負法律責任?”秦青投出一塊光屏,把授權說明書展示出來。 律師仔細研究了半天,搖頭道:“秦總,您是最高權限,資料庫的所屬者與您的權限是等同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東西就是您自己的,您愛怎麼用就怎麼用,無須負法律責任。” “你確定?”秦青再問一次。 “我確定。” “好的,沒問題了,你坐著喝口茶吧。誰給律師泡杯茶?”秦青胡亂招呼一聲,把光屏撤回來,指尖在智腦上好一陣擺弄。 “你幹什麼呢?”二爺爺問道。 “幹老本行。”秦青頭也不抬地說道。 “什麼老本行?” “剪輯視頻。” “剪輯視頻什麼時候變成你的老本行了?”二爺爺責備道,“再說了,現在是剪輯視頻的時候嗎?秦青,你非要把公司玩倒閉才滿意是吧?” “別打擾我,我幹正事兒呢!兩小時後,如果我沒把公司股價拉回來,你們押著我去找楚南溟借錢,這總行了吧?” 秦青不耐煩地說道。 兩小時?二爺爺拿出手機看了看股市行情,勉強答應下來。 “你們都出去!我弄好了叫你們。”秦青擺擺手。 大家相互看了看,無奈地嘆出一口氣,這才魚貫離開辦公室。 窗戶外面,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種子庫還在冒著淡淡的黑煙,秦氏制香或許會在一兩天之後也變成那幅慘淡的樣子。 “你會破產嗎?”996跳到桌子上面,不安地問。 “不知道。”秦青搖搖頭。 他又給楚南溟發了幾條短信,解釋了一下情況,然後慎重道歉。 半小時後,他把剪輯好的短片發到秦氏制香的官網上,一隻手蓋住手機,一隻手捂住臉,認命地等待著。 “這就完了?”996一會兒抬頭看秦青,一會兒低頭看手機,滿腦袋問號。 “這就是你拯救公司的大動作?”它不敢置信地問。 “我把楚南溟拉出來幫公司扛大旗,這還不算大動作?他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扒了我的皮!”秦青放下手,露出漲紅的臉。 “喵?你幹了什麼喵?”996刨開秦青的手,看向手機屏幕。 只見秦青把資料庫裡存儲的,楚南溟正在做實驗的視頻剪輯下來,配上了具有導向性的文字: 視頻中,楚南溟正搖晃著一根試管,然後往試管裡滴注綠色的液體,彷彿在調配一款香水。 在不明情況的人看來,這就是楚南溟加入了秦氏制香的信號。在他的指導下,秦氏制香必然能研發出更好的產品。 誰都不會懷疑楚南溟的能力。他可以把人類壽命延長到120歲,也可以讓生育在體外進行,還可以挽救人類於滅絕之際。他主導研發的香水必然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 這條視頻發佈之後,原本看衰秦氏的股民們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不要命地往股市裡砸錢。 買買買!現在正是抄底秦氏的最佳時機! 視頻發出去不到十分鐘,秦氏股價就呈現出了攀升的趨勢。 秦青看了看股市行情,又用自己的社交賬號發了一條消息。  所謂新型香料是指溜溜果、銀葉樹漿液、太陽之淚等原產地在新地球的香料。 用這些香料製作的香水很有市場,但一般屬於中低端產品,不如沉香、麝香、藏紅花等香料做出的香水名貴。 人類丟棄了地球,卻又在靈魂之中銘記著那個地方。來自於地球的一切都會被打上奢侈品的標籤。 秦氏只生產價格昂貴的古典香水,從不涉足中低端市場。 但現在,秦青不得不改變秦氏的經營方針。種子庫已經沒有了,沉香、麝香、藏紅花等香料全都變成了大火中的一縷黑煙! “去把二爺爺他們叫過來吧。”秦青擺擺手,滿臉疲憊。 做下這個決定,他不用跟大股東們商量。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再不改弦易撤,秦氏只有死路一條。 “我叫他們,他們也聽不懂啊!”996跳下桌子,無奈地甩著尾巴。 “我自己去。”秦青站起身。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二爺爺領著一群股東走進來。 那條視頻的威力太大了。只這一會兒功夫,股民們就把秦氏的股價拉高了十個點。迫在眉睫的危機總算是平安度過了。 “一分錢不花,還真讓你把事給辦成了。”二爺爺咕噥了一句,然後便笑開了花。 其餘股東也都圍上來你一句我一句地拍起馬屁。 秦青這個總裁的位置,這下才算是真正坐穩了。 “行了,你們也知道,我這是扯大旗做虎皮,裝給外人看的!楚南溟跟秦氏沒有合作,公司的危機也沒有真的過去。” 秦青正色道,“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新型香料研發出一款絕對經典的香水,這樣才能給公司續命。” “這些古典香水已經成為歷史了。”秦青指著辦公桌上的一份產品圖冊說道。 圖冊上是天使之淚、冥府之路、聖殿花開等一系列古典香水的照片。等庫存清空,這些產品將永遠消失在專櫃裡。 一股悲涼之感侵襲了所有人。 “就算使用的是新型香料,我們也還是要做高端產品。”秦青語氣冷硬地說道:“秦氏賣的就是經典,這個理念絕對不能變。往下走,去跟別人爭奪中低端市場,我們必死無疑!” 股東們默默點頭,表情凝重。 二爺爺看著氣勢迫人的秦青,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這個孩子終於長大了! “公司要想起死回生,產品一定要一鳴驚人。怎樣才能一鳴驚人?”秦青環顧眾人。 “做別人沒做過的東西。”一名股東說道。 秦青敲擊桌面,頷首道:“是的,我們要做別人沒做過的,也要做別人做不到的。我已經把楚南溟的旗號打出去了。你們想想,楚南溟主導研發的香水是什麼水平?” “嘶!”一名股東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秦青臉色灰敗,眼眸裡卻充斥著堅定:“這條視頻挽救了公司,也把公司逼進死角。新產品如果不夠好,楚南溟會頭一個站出來起訴我們!” “秦青,不如我們把楚教授請來當研發部的顧問吧?”一個股東說道。 “你請得起嗎?”秦青反問一句。 “你去請,他總會同意吧?” “我算老幾?”秦青冷冷一笑。 大家都不說話了。 “秦青,新產品由你來主導研發。我相信你!”二爺爺用力拍桌,斬釘截鐵地說道。 秦青冰冷的面容慢慢鬆緩下來,然後閉著眼長嘆了一口氣。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終於體會到母親肩頭的擔子有多重。 眾股東都知道秦青測出了頂級的調香天賦,自然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挽救公司需要奇蹟,而他們相信一個天才總比一個普通人更能創造奇蹟。 “好,那我就臨危受命了。希望結果不會讓大家失望。” 秦青睜開眼,慢慢說道:“這顆星球比地球大五倍,還有很多未知的香料等待我們去發現。聯繫探險隊,讓他們幫忙尋找還未被發現的香料,我們高價收購。採購部的人把市面上的新型香料都買回來,送到調香實驗室去,我要測試。研發部部長在嗎?” 秦青問道。 “吳綵衣沒在。她去醫院了。”一名股東說道。 秦青恍惚了一瞬,這才想起來,吳州已經死了。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新產品的研發需要整個團隊的合作,我去醫院找吳綵衣商量商量。”秦青擺擺手,滿臉疲憊。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沉,紅藍兩個月亮一東一西地升上天空。 大家陸續走了,辦公室裡安靜地出奇。 秦青呆坐了一會兒,手指一下一下梳理頭髮,慢慢消化著巨大的壓力。 “終究還是你扛下了所有。”996感嘆道。 秦青苦笑一聲,語氣很是無奈:“我不扛,誰來扛?走了,去醫院找吳綵衣。正好我膝蓋受傷了,包紮一下。” 他站起身,抖了抖被血液浸溼的半截褲管,“幸好我今天穿的是黑褲子。” 一人一貓來到中心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月光淡去,天邊隱隱現出晨曦。 吳綵衣雙手環抱,靜靜地坐在病房外面。 “你媽怎麼樣了?”秦青客氣地問了一句。 “她毀容了。”吳綵衣瞥了996一眼。 秦青連忙彎下腰,把996抱進懷裡。 “怎麼?怕我殺了你的貓?”吳綵衣譏諷地笑了笑。 “不,我是怕它殺了你。”秦青反諷回去。 996:“秦青,你是我的嘴替啊!我待會兒一定要給你一個麼麼噠!” 秦青捂住了996的嘴。 麼麼噠還是算了,他嫌惡心。 “吳州呢?”秦青又問。 “他死了,屍體在負一樓停屍房,你要去看嗎?”吳綵衣的語氣平靜無波,彷彿死的人不是她名義上的父親。 秦青搖搖頭,探究的目光來回掃視吳綵衣。 “吳瑜和吳曲呢?”他終於發現了最大的異常。 吳州死了,李茹毀容了。吳家發生這麼大的事,作為主心骨,吳瑜和吳曲怎麼會不在? “你連爸爸都不叫了?”吳綵衣盯著秦青。 秦青垂下眼眸,避開了這束懷疑的目光。 “他們呀。”吳綵衣晃了晃夾在指尖的手機,輕笑著說道:“他們正在家裡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