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輕焰 作品

第六百三十八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三)

  ——逮捕歸案——

  想要報復羽楓瑾,卻反被反覆戲弄。這幾日,劉容整日呆在府邸中,縱酒無度、消磨光陰,一時之間,意識有些消沉。

  雖然劉容和劉炳文一樣,狂妄自大、愚蠢莽撞,卻也明白——羽楓瑾是個不能得罪的人。換做平日裡,他一定不敢如此針對羽楓瑾。

  可現在不一樣了,當他發現渝帝準備對羽楓瑾下手時,便認為羽楓瑾此時,便如砧板上的魚肉,可以任人宰割。

  只是他沒有想到,就算是在低谷裡的羽楓瑾,他也不是對手。

  更何況,羽楓瑾身旁還有個女武神般存在的王妃!讓他更是輸得一敗塗地!

  想著自己非但一分錢沒拿到,又被人戲耍了一番,劉容就一肚子怨氣!zbzw.しa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悶酒,心不在焉的看著,眼前的歌舞。

  忽然,房門被打開,劉容的隨扈匆匆走進門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劉容臉上陡然變色,一把拉過隨扈的領子,厲聲質問道:“你說什麼?翊王遇刺了?”

  那隨扈皺著眉頭,沉聲道:“是的,聽說王爺和王妃剛剛離開軍營,就遭遇了圍攻,王妃為了保護王爺受了重傷!王爺大怒,將此事告訴給御守司的人!”

  歌舞聲還在繼續,劉容煩躁的揮手喊道:“別唱了,都滾下去!”

  舞姬們陡然停下,立刻戰戰兢兢的退出屋子。

  劉容頓時酒醒了大半,焦慮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口中不停的喃喃道:“糟了、糟了!這下子可闖了大禍!翊王一定以為,這件事是我動的手!”

  隨扈沉吟了一下,說道:“大人,這件事情是絕密的,連當場的士兵都是當天,才知道翊王和王妃會來的事。那還會有誰,會提前安排刺客?”

  劉容忽然站住腳,一絲莫名的憤怒和焦慮,一起襲上心頭。

  他一腳踹翻了桌子,將桌上的酒罈和碟子統統摔到地上去。

  “媽的!媽的!老子別人耍了!”他一邊摔著東西,一邊氣急敗壞的罵著。

  隨扈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遲疑的問道:“大人,莫非想到了什麼人?”

  劉容一把抓著他的領子,衝口而出:“這一定是顧紀昀動的手!整件事情都是他出的主意,他一定是想借我的手除掉翊王,來個一石二鳥,這個混蛋!”

  隨扈悚然一驚,連忙說道:“金甲衛統領顧紀昀?大人既然知道是誰出的手,那不就好辦了,您趕緊向翊王說明此事不就行了?”

  “不行,這件事情我沒有證據!翊王對我懷恨在心,一定不會輕易放了我的!”

  劉容神色慌亂,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隨即,他一邊跑回房間,一邊吩咐道:“快、快去!備好馬車,我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連夜出城!儘快離開這裡!”

  隨扈不知道他為何要離開,可看到他如此慌張的樣子,也只好照辦。

  很快,府邸的大門打開,一溜無比奢華、滿載珠寶的馬車,從裡面走了出來。

  劉容坐在馬車裡,抱著一堆財富,閉目養神,心中竊喜:只要離開曹州城,自己就無憂了!

  正想著美事兒,馬車忽然一個急停,劉容被彈出座位,撞在車廂上,磕破了鼻子。

  好半天他才站起身來,揉了揉痠疼的鼻子,頓時滿腔怒火。

  他一腳踹開車門,一邊往外走,一邊罵罵咧咧的叫道:“哪個不開眼的,趕著投胎的狗雜種!可摔壞了我嘍!”

  他一跳下馬車,就撞見阮浪的一聲飛魚服,不覺心中大驚,暗道一聲不好,立刻扭頭就要跑。

  然而,才跑了沒兩步,他卻被比自己高了一頭半的阮浪,給一把揪住。

  阮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劉大人,怎麼看到我就跑啊?可是撞到鬼了?”

  劉容掙了半天,見跑不掉,立刻換上嬉皮笑臉,道:“哎,原來是阮大人啊!我方才一時頭暈,還真以為是見到鬼了呢!”

  阮浪勾起唇角,冷冷笑道:“劉大人大半夜的,帶著家奴院工、金銀細軟匆匆忙忙往外走,是準備去哪裡啊?”

  劉容眼珠一轉,故意嘆了口氣,說道:“哎,我父親前幾日來信,說近日來身子不舒爽,要我趕緊回去看看他!”

  阮浪忽然咧開大嘴,大笑道:“那還真是巧了!我也正準備回京,那我就送您一路吧!”說罷,他向左右一擺手,又道:“來人,請劉大人上囚車!”

  話音方落,幾個官兵跑過來,前來將束手就擒的劉容,推進了一輛囚車。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直到囚車的大門被關上,劉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是被當做囚犯了!

  他立刻憤怒的質問道:“阮浪,你什麼意思?為何要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阮浪笑起來,聲音卻寒得像冰:“劉容,你和沛王交往過密,沛王被捕後,你還企圖索要他的財物。為了掩蓋你和反賊勾結,便下毒手殘害翊王。”

  “誤會!這都是誤會啊!”劉容抓著欄杆,著急的叫嚷道:“我沒有害翊王!這件事有真正的幕後黑手!我和沛王都是皇親國戚,走得近一些也是正常!可他造反的事和我無關啊!”

  阮浪毫不留情的說道:“劉大人是否有罪,那就要看三司會審的結果了!我現在只能把你當做沛王的同夥,押送回京城了!”

  劉容在囚車裡暴躁的跺腳罵道:“阮浪,我可是皇后的親弟弟!我父親可是當朝禮部尚書!你竟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阮浪毫不畏懼的笑道:“惹禍上身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和你父親!既然身為皇親國戚,你們應該很明白,皇上的底線在哪裡!今日你所犯之錯,回京之後會迎來怎樣的結果,你應該心知肚明!”

  聽到這話,冷汗從劉容的脊背上滑下來。

  他意識到阮浪不是在說笑,態度立刻軟下來,陪笑道:“阮大人,咱們都是同朝為官!何必要自相殘殺呢!你放我一馬,我父親一定會對您感激不盡的!您想想,有了一個皇親國戚做靠山,以後誰敢欺負您!”

  阮浪一挑眉頭,笑著問道:“你們準備怎麼感謝我?”

  劉容聽到這話,立刻雙眼放光,以為阮浪回心轉意,立刻笑道:“實不相瞞,我父親一直想與阮大人結交,卻苦於沒有機會!只要阮大人肯放我一馬,我保證,您將得到京城最豪華的宅子。十名美女隨後奉上!還有金銀珠寶、古玩字畫,您想要多少儘管開口!我們絕不還價!”

  聽完這話,阮浪忽然哈哈大笑道:“劉容啊、劉容!你竟敢賄賂御守司的人,你是想要害死我,還是要自尋死路?”

  劉容咬牙切齒的說道:“阮浪,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不要以為,你將我帶回去了,皇上就會處罰我!我告訴你,皇上最後會放了我的,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阮浪冷哼一聲,不以為意的說道:“劉容,我們御守司的靠山是皇上!榮華富貴、金銀財寶,我想要的都能得到!你與其在這裡垂死掙扎,還不如想想,回京之後如何保命吧!來人,將他帶走!”

  說罷,官兵便推著囚車離開,囚車中的劉容,被阮浪一頓戲耍之後,極其敗壞的跺腳大罵著,阮浪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押送回京——

  雷聲漸止,大雨仍下個不停。東方現出黎明,天慢慢亮了。

  羽楓瑾一夜照顧著鹿寧,直到三更才疲憊的睡去。

  一陣敲門聲將他驚醒,他立刻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床上的女子,似乎還在沉睡,便鬆了一口氣。

  他抖擻了一下精神,站起身來前去開門。

  葉青峰面色沉重的站在門外,他拱一拱手剛要開口,羽楓瑾卻伸出手指“噓”了一聲,便關上房門,和葉青峰走遠了一些,才站住腳。

  “出了什麼事?”一夜沒怎麼睡覺,羽楓瑾此時神志有些模糊。

  葉青峰低沉著嗓音說道:“殿下,一大早顧紀昀就帶著金甲衛,將驛站包圍住了。他說,是奉旨押送殿下回京!”

  聽到這話,羽楓瑾眸光驀地一凜,立時蹙緊了眉:“怎麼這麼突然?我們剛剛遇襲,今天他就要帶我們離開?”

  葉青峰焦慮的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去看看再說!”羽楓瑾沉吟了一下,便揹著手往門外走去。

  一推開大門,便看到滿身金盔金甲的衛兵們,將驛站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顧紀昀腰間別著一把寶劍,站在門外傲然四顧,一身金盔金甲好不威風。

  見到羽楓瑾黑著臉走出來,顧紀昀大步走過來,抱拳道:“殿下!這麼早打擾您休息,也是事出有因,還望您見諒!”

  羽楓瑾輕哼了一聲,眼眸有些暗沉,冷笑道:“顧統領就不必說客套話了,你擺出這陣仗前來,可不是來喝茶的!”

  顧紀昀輕聲笑了笑,慵然說道:“殿下勿惱,卑職是奉皇命前來,將要把反賊帶回去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