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諾 作品

第164章 第 164 章

    “你留下離婚協議書走的那幾天我覺得好辛苦啊。”許清竹說:“我覺得愛你好辛苦。我什麼都不敢問,你不願意說的我都不問,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誰。”

    “可是在這樣想完之後,還是忍不住想你,想你在外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吃飯,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因為離婚的事情傷心,哪怕是一下也好。”

    “我想好多好多的事……我還會告訴自己,不要再喜歡梁適了,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會想你,我就是不想跟你離婚,我就是想……留住你。”

    “剛才我是裝的。”許清竹也承認,“我知道……”

    她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似是鼓足了勇氣才道:“你的性格弱點……所以我用了這種方法,可是怎麼辦……還是被你看穿了吶……”

    她說得斷斷續續,聲音也很低,到了自己覺得心虛的地方就用氣聲。

    也虧得是家裡安靜,梁適聽她說話都是屏住呼吸的。

    所以能很清楚地聽到她說的每一句話。

    “你這算不算對症下藥?”梁適聽她的聲音緊張,帶著笑意溫聲逗她。

    許清竹聞言搖頭,腦袋摩挲過她的背。

    “是有些卑劣。”許清竹低聲說:“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梁適說:“如果不是你逼我一把,我現在還縮在殼子裡不敢出來,也抱不到你。”

    許清竹悶聲道:“你……難道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可怕嗎?”

    廚房裡忽然安靜下來,梁適把手裡最後一塊碎青椒扔進盤子,轉身用胳膊攬住她,把手撐起來,儘量讓手避開她的背脊。

    “你連這麼膽小的我都敢愛。”梁適在她額頭親了親,“那我愛這麼可怕的你又算什麼呢?”

    那一瞬間,許清竹仰頭看著她。

    心裡忽地炸開了煙花。

    有句俗語叫小別勝新婚。

    許清竹和梁適也沒有過新婚的狀態,但不知這會兒算不算。

    把話說開以後,許清竹就黏在梁適身邊,跟只無尾熊似的。

    梁適怕傷到她,也怕她胎不穩,只想讓她坐著好好休息。

    可許清竹頗有你不休息我就不休息的架勢,所以兩人吃完飯後梁適連碗都沒來得及刷,直接洗了個手就坐在那兒陪許清竹。

    沒多久許清竹開始打哈欠,梁適又陪她回房間。

    躺在久違的床上,身側是久違的人。

    梁適和許清竹粘的很緊,誰都不說話就近近地看著彼此都覺得心滿意足。

    許清竹偶爾湊過去親梁適一下。

    梁適也趁她不注意親她一下。

    你來我往。

    就跟在玩什麼遊戲一樣。

    不過也就幾分鐘,梁適摸了摸許清竹的髮梢,溫聲道:“睡覺吧。”

    許清竹打著哈欠說不困,看得梁適想笑,但只是把她的眼淚揩掉,輕輕親她的眼瞼和額頭,跟哄小孩兒似的,“快點睡覺。”

    “要是我睡覺的時候你又偷偷走了怎麼辦?”許清竹說:“……上次你就是這樣的。”

    梁適:“……”

    “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梁適說:“我再也不會這麼混蛋了。”

    許清竹撇嘴:“我不敢睡,我怕醒來以後發現這是個夢怎麼辦?”

    梁適聞言,隔了會兒湊過去,在她臉頰上咬了一下,留下一個很淺的印跡,“疼不疼?”

    許清竹:“……”

    她抬手捂著臉,眼神委屈:“你怎麼咬我臉啊?”

    此刻的許清竹說話又軟又糯,哪怕是一雙看上去很有距離感的眼睛,在她委屈可憐的眼神下都惹人憐愛。

    “那要不……你也咬我?”梁適把自己的胳膊伸出去。

    許清竹張大嘴正要咬,結果虛晃一槍,換了個方向直接咬在梁適唇上。

    梁適正側著身子,忽然被撞得往後一仰,手臂在後邊撐住。

    又怕許清竹傷著,乾脆把手搭在她腰上,優先護住她。

    許清竹咬完之後舔了下唇,然後抬手,緩慢地擦掉唇上的水漬。

    被放緩的動作特像是在無限回放。

    梁適埋在她頸間,低聲哄她:“寶寶,睡覺。”

    “對了。”許清竹問:“如果以後她出生了,你還會喊我這個嘛?”

    梁適:“?”

    許清竹在!撒!嬌!

    是很軟很甜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委屈和不確定。

    聽得人心神盪漾。

    梁適吞嚥了下口水,刻意問:“哪個?”

    “就……寶寶。”許清竹用氣聲說出那兩個字。

    梁適反問:“為什麼不?”

    “她到時候出生了的話小小一隻,那麼可愛,她才是寶寶,我就……”許清竹說著一頓,喪氣道:“不是了啊。”

    “怎麼會?”梁適被她的語氣逗笑:“她出生以後充其量就是個……小傢伙,你才是寶寶,寶貝。”

    許清竹:“……”

    “她聽到了不會不高興吧?”許清竹說。

    梁適繃不住,笑了。

    埋在許清竹頸間笑得肆無忌憚。

    許清竹輕輕捶她一下,“笑什麼啊?”

    “寶貝你怎麼這麼可愛啊。”梁適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下。

    許清竹輕哼,“那還不是我梁老師太受歡迎嘛。”

    說著眼神忽然一閃,語氣瞬間變了,“你的手怎麼了?”

    梁適錯愕地啊了聲,立馬把手往身後藏:“怎麼?”

    她的這些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許清竹的眼睛。

    “手。”許清竹重申。

    梁適卻下意識繼續藏,片刻後,在許清竹的眼神威壓下,她把手拿出來,佯裝無謂地說了句:“沒事兒。”

    “過敏了嗎?”許清竹盯著她手上的小紅點問。

    梁適點頭。

    許清竹皺眉:“你弄了什麼?”

    “青椒。”梁適說:“晚上掰來著。”

    許清竹:“……”

    也怪梁適,當時光顧著跟許清竹說話,忘記自己青椒過敏這件事了。

    當初也不過用原主的身體用了三個月,再拿回自己身體以後竟然是養成了不喝牛奶的習慣,卻忘記自己其實是對青椒過敏的。

    見許清竹要起身幫她拿藥,梁適立刻摁住她,“我已經塗過藥了,睡一覺醒來以後就沒了。”

    許清竹將信將疑。

    梁適繼續安撫:“真的,我沒撒謊。”

    許清竹這才繼續躺下來,不過她拉著梁適的手。

    片刻後,她忽然輕輕地朝著梁適泛紅的手吹了口氣,神色認真又虔誠。

    彷彿正在祈禱。

    分明被吹的是手,梁適卻感覺心癢癢的。

    等到許清竹吹完,抬起頭時就看見梁適眼泛淚花地盯著她看。

    許清竹笑了下:“你看什麼啊?”

    梁適抱住她,腿也壓在她身上,卻也只是一下,想到她懷孕了,立刻撤掉。

    梁適說:“看我老婆。”

    許清竹低聲笑,“好看嗎?”

    “好看。”梁適說:“誰都沒我老婆好看。”

    許清竹繼續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梁適抱住她,心軟得一塌糊塗,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老婆~”

    許清竹點頭:“我在。”

    “老婆~”梁適又喊。

    許清竹又應:“嗯嗯。”

    梁適繼續喊:“老婆~”

    許清竹笑:“怎麼啦?”

    說著忽然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咬了下她耳垂,然後用氣聲喊:“老婆~”

    梁適也溫柔地笑,感覺整個人都要融化。

    那種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大抵是躺在綿軟的雲朵上,整個身體都酥酥麻麻。

    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就是想笑。

    抱著這個人的時候就滿足到什麼都不想再去想,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而梁適低聲說:“你剛才那樣,好像小時候啊。”

    “嗯?”許清竹先問:”什麼小時候?“

    說完以後忽地警覺:“你……你記得?”

    梁適點頭:“以前我們被人綁起來的時候,你也這樣給我吹過。”

    許清竹:“……”

    說起來那真是遙遠的記憶了。

    在起初再見到梁適時總會回憶起來,且是回憶一次痛一次,就感覺整個人生都埋葬在那裡了。

    她害怕,恐懼。

    可現在梁適忽然提起來的時候,許清竹竟然不覺得這很痛苦。

    而是準確地定位到了記憶那一處。

    那時的梁適手被人咬破了皮,許清竹也是這樣,捧起她的手輕輕地吹。

    這會兒想起來好像還蠻甜的。

    就有一種全世界只有我們才知道的隱秘感。

    許清竹卻驚訝:“你竟然還記得,我當你忘了。”

    梁適笑了下,“是全忘了,但又想起來了。”

    在她去那個世界的時候,只是後來沒有機會跟許清竹說。

    梁適忽地問:“所以你當初是因為這個才嫁給我……她嗎?”

    許清竹點頭,自嘲道:“沒想到還嫁錯了。”

    “要不是親自遇見,我也不相信會有這麼離奇的事情。”梁適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雖然提及了小時候的事情,卻也都默契地沒有去提那些事。